南雪白也不知道自己对夏贵妃是抱有怎样的心思,但总归不是敌视。尤其在看到她尸体的那一刻。昔日万千荣宠的天之骄女,就那么死在了一间小客栈。
且还是死无全尸。
挥挥手,月深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退下。
新年伊始,南雪白沿用了文庆年号,颁布了新的律法,授人鱼不如授人渔是以她并没有减免徭役,只是用了别的法子。百姓赞誉,朝堂之上的唐丞相,从最初的不得已上了贼船,到最后心甘情愿的称了南雪白一声陛下。
有些事就是那么莫名其妙发生的。南雪白最初被万俟带回宫里的时候,并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为九五至尊。一切都来的那么容易。
文庆九年年初七,朝堂之上起了争执,起因便是明日大漠和东溟都来了使者,南雪白身为女皇到底要不要亲自去城门口迎接。唐华以为不应该端着皇帝的架子,要让百姓看到她们的新皇并非那种高高在上之人。
还有一些朝臣认为,南雪白身为女皇,若是去迎接使臣未免损了大夏颜面,毕竟皇帝去迎接去去时辰,会让他们觉着大夏新皇忌惮他们。
南雪白有些头疼,最终还是扬声道,“朕初登基,的确不应该拿捏皇帝的架子,使臣们远道而来理应好生招待,便依了唐老之言,给足他们面子。”
是以,年初八,南雪白便领着一众朝臣站在了城门口,迎接大漠和东溟使臣。
时值正午,唐华头上也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担忧的视线落在南雪白的背影上。最先开始不耐烦的便是百姓们,他们的新皇初初登基,虽是女流之辈,却依旧不输给男儿半点。
她没有减免徭役,只是开放粮仓,每年节气放粮种,每户领了多少粮都是记录在册的,等来年的时候交上粮食便可。且开设了专属粮仓,百姓们吃不完的粮食可放在粮仓内,就如同钱庄一般。
将朝中贪官惩治了大半,亲自进行科举考试且当场出题,倒也公平公正。
如今这大漠和东溟的使臣,明明昨日就到了驿站,讲好一大早要进宫的,可新皇帝在城门口站了一个上午。这不是在给他们的皇帝下马威吗?
唐华也没有想到那些使臣们这般的给脸不要脸,新皇都亲自来接了,还拿捏着架子。是以冷汗直流的看着南雪白,到底是他疏忽了。
南雪白却是平静。百姓们都猜到那些人是再给她下马威,她又怎么可能不晓得?但却没有半点情绪的等候着。唐华心里明白这下有些麻烦,若是表现的太过柔.软百姓们会觉着新皇帝很软弱,对大夏的未来必定也是没了信心。
可若是太过强硬,对几国邦交更是有害无益。这一时间也不晓得该如何说。
“陛下,不如您先回宫,臣等在这里等候?”
南雪白想了想转过身子,冲着唐华轻笑,“唐老,您先带着诸位大臣回宫准备今晚的宴会,朕亲自在这里等着他们。”
唐华一怔,“陛下,不若臣在这里等着,陛下带诸位大臣回宫?”
虽知晓南雪白是个聪明人,但不管是东溟还是大漠派来的使臣皆非等闲之辈。大漠使臣来的是二皇子万俟翰,是个阴险狡诈的主,用唐华的话来说便是用笑面狐狸最贴切。面上笑颜却擅长在背后捅刀子。
而东溟四皇子苍冥,唐华曾和他打过交道,更是觉着那人深不可测。
“大漠二皇子和东溟四皇子,想必此次是商量好了,要给陛下一个下马威,若是陛下长久等下去,怕是会让百姓们觉着,我大夏新皇软弱无能。”
唐华也是敢说,朝中现下都是新臣,个个都是热血满溢有才华的人,如今看唐丞相这般敢说,陛下却只是笑笑。
“是以,才让你们回朝,让顾大人留下护着本宫···”南雪白意识到自己说秃噜嘴了,立刻笑的有些尴尬,“护着朕。”
唐华不解的看向南雪白,随即却是恍然大悟,一躬身领着众臣褪.去了。
城门前便是只剩下南雪白和顾蕴笙,“娘娘,这般等下去,怕是要等到深夜了。”顾蕴笙好心提醒。
南雪白却是轻嗤,“等?既然他们都不顾两国邦交,那朕又何须顾及?给他们脸,他们既不要,那我们又何须在乎他们的脸面?”而后冲着百姓扬声道,“各位,今日我们便来做个游戏如何?”
“这里没有皇帝没有子民,只有平等的朋友。我来为大家出题可好?也让他们使臣看看,我们大夏,多得是有能之士。”
百姓们虽不晓得新皇再打什么主意,但也不好拂了新皇的面子,心下却已经是隐隐失望。这个关头却想着游戏?怎么不让人失望?在在认定了女子登基,她还真就不如男儿。
顾蕴笙不解的看着南雪白,“可否去同周边百姓借些椅凳?让百姓和士兵们坐着也好。”
顾蕴笙领命,叮嘱随行将士,将士们虽不喜南雪白,却对顾蕴笙唯命是从。不多时,百姓们便是坐在了凳子上,将士们搬来凳子却少了一支。顾蕴笙一个大男人,也不好一屁.股坐下,便放在了南雪白的身后。
他晓得将士们是故意的,毕竟一个女人登基,他们的面子还真就被丢光了。想当年夏侯修不过十多岁,却也让各国使臣服服帖帖的。
再看这南雪白,害他们在这里多等了那么久。更是不喜她。
南雪白眼看百姓们都坐下了,也笑开,可看到顾蕴笙站着,当下觉着好笑。这凳子不多不少,恰恰少了一个。当即亲自搬到顾蕴笙身边。打趣道,“顾将军辛苦了,且先歇会儿吧。”
百姓们哑然,有几个要让出凳子的,南雪白却制止。
“那我们便开始游戏吧。”她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男子没有风度,该如何形容?”
顾蕴笙失笑,随即便是领了头,回答南雪白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