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华一惊上前怒喝,“杜三,你可知欺君罔上是多大的罪名?可是要满门抄斩的滔天大罪!”
“杜三昨日所言皆是假的,还请陛下明鉴!”
“杜三,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南雪白挑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着杜三。
杜三和万俟翰的视线相交却又很快移开,神情诚恳,“草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万俟翰想笑,可是看到南雪白脸上的笑意之后他心头的不安再次复苏。蓦然间想起这个女人曾经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过一次丑,就几天前来到大夏的时候。
本是要给南雪白下马威的,最后却成了他们自己受了一个下马威。
后来万俟翰也想过,若是苍冥不出尔反尔,南雪白会拿他们两个怎样。然后为了这个问题他还问了万俟倾,得到的答案是,如果不是苍冥给了个台阶下。
他们不可能会进入大夏的皇宫,因为南雪白不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或者这么说吧,南雪白这辈子最软弱的时候就是跟万俟在一块的那段日子,为了活命一阵演戏,那是没有办法,如果不小心翼翼的,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说,从某个程度上来说,万俟也是见证了南雪白最戏精的那段日子。现下她是皇帝,不可能为了两个皇子而失了民心。除非南雪白是傻了,才会任人拿捏。
南雪白笑意更深,万俟翰心中不安也是更深。他觉着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坠了陷阱。最让他不安的是凤雅若不见了,要是她说出了什么秘密,后果万俟翰不敢在深想。
他明明已经陪人严加看守凤雅若,可清晨去看的时候哪里还有人?就连侍卫们也不知所踪。
顾蕴笙在南雪白耳边低语几句,只见她笑出声来。“如此,便依着顾将军的意思,将万俟倾带上来,同这杜三对峙一番。”
万俟是被两名士兵推押上来的,面色苍白额头上竟也伸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南雪白却是看也不看万俟一眼。百姓们面面相觑,可还没有忘了万俟和南雪白曾有过一段姻缘。
这世上的事情着实是瞬息万变,不到最后都不晓得结局如何。比如这万俟和新皇帝的,想当初万俟其实一呼万应的太监总管,那在朝堂上也是百官敬畏的人。
他便是一个眼神,那满朝文武都要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新皇帝南雪白呢?在没有做皇贵妃之前不过是万俟的妻子。八卦是人的本性,一时间本是为了要个交代的子民们,当下比较在意的是,当初先皇同万俟总管抢亲的时候,听闻总管在深夜坐在栖凤宫前的台阶上买醉,是真还是假。
当初皇后柳湘儿身边的一个小小宫女,先是成了万俟的对食妻子,后又摇身一变成了当朝皇贵妃,比那夏贵妃当初进宫时还要荣宠万千。而后又成了皇帝。
这不过短短时日,身份却是变了又变,且还越来越尊贵。
昔日夫妻,如今一个万人之上天之骄女,一个被狱卒任意推搡的阶下囚。
万俟躬身一礼,那动作缓慢至极。“罪民万俟倾叩见吾皇,吾皇龙体金安。”
南雪白不耐的挥挥手,“杜三,现下着万俟就在你面前,你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杜三看看万俟,又看看南雪白最后视线落在了万俟翰身上。“陛下,草民所言皆是假的,那日掏出夏贵妃心脏之人确是万俟,房内也没有第二人,二皇子更没有派任何人来大夏。”
南雪白的视线终于落在了万俟身上,“那万俟倾,你有何话说?”
从袖中掏出一枚玉戒南雪白垂眸把.玩着,万俟瞳孔却是一缩,那玉戒是凤雅若的!南雪白是在威胁他。收回平静的视线,万俟眼观鼻鼻观心。
“房内没有第二人,你又是如何知晓的?二皇子有没有派人来大夏,你又如何知晓?你可曾亲眼看到我挖出文慧皇后的心脏?”南雪白是逼他洗清罪名,且将祸水东引!
杜三一愣,“这~?”
“二皇子是这般告诉我的。”似是喃喃自语,杜三的视线落在二皇子身上。
万俟翰一惊想要开口却被南雪白抢了先,“二皇子说的?你何时同二皇子这般熟了?朕倒是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倒是大夏人,还是大漠人?”
“陛下,切不可信了这市井狂徒之言,万俟翰并不认识他。”万俟翰赶忙走到正对南雪白位子的地方,躬身即使一礼。
南雪白依旧是那副笑容满面的模样。“哦?杜三,你可听到了,二皇子说并不识得你!既如此,你昨日在朕和顾将军面前所言也全是假的,那便拖下去斩了。”
杜三一听要斩头,却是急急冲着万俟翰磕头。
“殿下,您明明说好只要栽赃万俟倾,让新皇帝失了民心便会赐小的万贯家财,怎生又不认识小的了?殿下救救小的。”杜三面露急色,冲着万俟翰说完话便是冲着南雪白连着几个响头。
“陛下明鉴,小的只是受人指使,一是贪图钱财,请陛下恕罪请陛下恕罪!”
“受人指使?”南雪白突然站起身子走到杜三身前,“那你且说说,受何人指使?指使何事?你若是能说出个所以然了,朕许是能放你一条生路。来人,将杜三团团围住,省的有心人出手伤人!”
几名士兵上前,将杜三围了个水泄不通。
杜三立刻感激涕零,冲着南雪白就是一阵磕头,“谢陛下恩典。小的这就细细道来,杜三本是大漠一名小兵,多年前受二皇子万俟翰重用,后来万俟翰不晓得为什么就让小的来了大夏,而后潜伏在万俟总管身边做内应。”
“记得那日二皇子派人将仍是夏贵妃的文慧皇后掳走,万俟总管上前追上我等,但寡不敌众被打至重伤带去大漠。那文慧皇后的心脏被二皇子派去的另一人取走,用在了二皇子宠妃凤雅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