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凝视着林筱曼的眼睛，她没有回避。
但江承也没有听到他想听的。
两人之间沉默了会儿。
江承相信林筱曼确实对此不太清楚，他也没搞明白真正的高层，九部的那些人到底打着什么算盘，他只是总结了重重迹象，觉得极为不安，再三思量，还是把狐面女的事情说了出来：“今天遇到的那个狐面女，她用了剑气。”
林筱曼一愣：“什么意思？”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江承对于之前已经掌握的寒霜剑气，已经比较熟练了，他见左右无人，捏了个剑诀，往地上一指，一道白色冷气蔓过，地面上结了一层霜。
“我和项琊学心法，炼真元，放出就是真气，按照剑诀使出的就是剑气。”江承认真道：“这个你不太清楚，我给你解释一下……而那个狐面女也会，这说明什么？”
林筱曼显然对这个问题不是没考虑过，她很快回答道：“可能从那个世界来的，不是只有项琊一个人，还有其他人来了，这个狐面女可能就是那儿来的，或者从那来的人身上，学到了这个本事。”
就江承所知道的，还有李紫畿，和方敏爱的妈妈，但他没说这个：“对，但这不是最让我不安的地方，因为这个我和项琊也都考虑过，让我比较不安的，一是她为何要对丁一出手，她似乎想要带走他，和我们的目的一样，二是我应该之前见过她，我知道她的身份。”
这个倒让林筱曼吃惊了：“你知道她的身份？你什么时候见过她？”
“之前我去买车，遇到过一个女人，她算是那个4S店的老板之一，我跟她打的时候，把她面具打掉了一半，结合之前听到她的声音，我觉得和那个人非常像。”江承如是说道。
林筱曼皱眉：“你有把握吗？”
“本来只有六成把握。”江承回忆道：“但她后来故意捏着嗓子说话，说明她也认出了我，这让我有了九成把握。”
“那……”林筱曼刚要说话，又被打断。
“你听我说。”江承严肃说道：“她的名片我还留着，在家里，一会儿我回去找到后发给你，你查一下这个人，最让我不安的，就是她名片上印刷的工作单位，是深海集团。”
林筱曼神色微微一变。
江承道；“可能是巧合，但我这人不太相信巧合，鬼警这个基地，在锦蓝机械有限公司，这里是个轻武器研究和制造的厂房，和政府方面有密切的关系，但归根究底，是属于深海集团的一个子公司。”
他摊手：“负责抓捕异能者的鬼警，工资都是深海集团发的；而这个之前打伤鬼警，劫走异能犯罪者的狐面女，也是深海集团的，这让我感觉很不好，像是在一个漩涡里。”
“这个深海集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公司，我们和他们，背后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或者是同一个势力？”
林筱曼陷入了沉思，久久无言。
过了一会儿，她说：“你回去找到那张名片，我要知道她的名字。”
……
回去后，江承立刻把名片找到了，发给了林筱曼看。
徐茗茗。
带着这个名字，林筱曼快步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脑，同时拨通了一个电话。
“帮我查一个人。”
“深海集团的HR总监，叫徐茗茗。”
“所有的资料。”
“对，所有的。”
一个半小时后，林筱曼的邮件里收到了一份详尽的资料，她大致看完后，用手机拍摄了两张照片，然后给病猫发了过去，等不及他回复，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发给你的照片看到了吗？”
病猫不解：“刚看到，一个女人的证件照，咋啦老大？”
林筱曼语速很快：“你仔细看一下，这个人有可能是之前劫车的狐面女吗？”
病猫没说话，应该是在仔细看。
过了会儿，电话里传来他不确定的语气：“不好说，气质差得有点多，但是发色差不多……”
林筱曼又问：“头发的长度和体型呢？”
病猫说道：“你发的一张证件照，一张穿正装全身照，这里还是齐耳短发，但是打我那人算是及肩的中发，这也不好说，可能是长长了，毕竟这照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身材嘛，差不多。”
“我知道了。”林筱曼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这是？”病猫追问道：“你为什么会认为这女的就是？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这你就别问了。”林筱曼不等他在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恰在此时，电脑上弹出一个视频请求，是一个没见过的软件。
显示名称老愚。
这人算是她的顶头上司，总参九部副部长，贺愚。
一个风烛残年且身残志坚的老头子。
同意了视频请求，画面中出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穿着蓝色丝绸睡衣的老头儿，脸上每一丝皱纹都刻着阴沉，眼中无神，却很冷。
“小曼。”
“贺部长。”
林筱曼迫不及待的说道：“我正好有一件事要汇报给您。”
“那你先说。”
林筱曼把之前江承发现的事说了一遍，然后说自己调查到的结果：“……这个女人叫徐茗茗，目前她是不是异能者不知道，但她显然掌握了异界客人的某种能力，正如我们之前所了解，这种能力是可习得的；而她的父亲，则是深海集团的创始人之一，这个人您很熟悉，就是前中科院人体基因研究小组的组长徐泽。”
贺愚听完后，慢悠悠说道：“是啊，老相识了，要不是他这层关系，鬼警怎么会挂在深海集团名下。”
“如果你的推测是对的。”贺愚抿着嘴，他说话很慢，但思维极快：“那么很可能，徐泽这个人，有很多事瞒着我们，他之前就是做人体研究被除名，然后才去创业的，按照他的性子，很可能这事没有放下，还在偷摸着做，所以他和我们一样，也在找异能者，不过我们只是监督，有的关起来，教育一下，试着作为国家战术力量，而他……可能真的抓去切片也不一定。”
“那我们现在……”林筱曼担心之色溢于言表。
“先跟他摘干净。”贺愚端起一杯碧绿的薄荷酒，抿了一口，说道：“这个基地放弃掉，鬼警最近全体休假，休到什么时候，等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