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云,也许也可以称韶倾云了,手抚锦瑟,倚在韶九音的身。
“我以为,你那样君子,竟然会这般的死皮赖脸,实在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韶九音没有辩解,只是浅笑着拂去她额落下的松针。
“喜欢阳光的人,怎么会不下意识地,将阳光看做自己唯一的救赎呢?”
顾倾云并不相信:“当初那些个老顽固们死活不同意我嫁给你,而我压根没有嫁给你的意思,你倒也好意思说。那时候说的什么,我一点医术都不会,你不觉得我在拖你的腿吗?”
“怎么竟不信我吗?”韶九音执手握住,摇头做答,“你是水利师,我不过是医师。我最多能医一人,你却能医一方水土山河。怎么,会是你配不我呢?”
——题记
而在大姐露面的那一瞬间,韶九音注意到了,这个牵动了他全部心神的女子,目光固执的落在眼前的萧让身。
他恍惚间感受到了什么细密的疼痛,越发剧烈,几乎如同当初师父为他洗髓一般。
他皱起眉。
再转向那个男子,他认得。
韶光门的门主,还不至于连一国太子都不知道。毕竟,韶光门隐世而不是避世,他更是承担着整个师门的责任。
嗯,太子,废太子,邕王,废邕王,罪人让。
也是个没少受苦的。
他知道这个人是华家的表哥,看样子,这个被小家主唤作大姐的,应该是一个华家的女儿。
这位华家大小姐,看来一定是倾慕于他们的这个表哥的。
在炼体池当经历过的、几乎窒息的体验,再一次涌心头。不深,不重,并非难以忍受,但也时时提醒着他。
但是似乎……
再看时,那位华家大小姐已经走过了萧让的面前。
“表哥……哥……萧让,你的茶。”
原来是顾倾云将烹好的茶送给每个人。
到了萧让面前,多年的情愫仍然不是简单的几月避开能剪断的。
脱口而出的表哥,却让她异常的羞愧甚至感到无地自容。
表哥?呵……她的生父……
华盈琅默默的放下茶杯。
即便是她这样的情感白痴,如今也明白了,大姐的难堪和更多的,深入骨髓的疼痛。
华家人都明白。
萧让背过脸去,不让自己看向顾倾云。接下茶杯转头的那一瞬,却在他人看不见的角度,直直落下泪水,落进茶。
佛曰慧剑斩情丝,慧剑如何来得?
表哥……他再也不是表哥了。
然而在不知情人的眼,尤其是从韶九音的角度来看,分明是萧让冷漠拒绝到了让女孩子难堪不已的地步。
韶九音已经是不知多久没有对人起过那样疯狂的气愤了。
医讲求养生,讲求气顺调和,血脉畅通。可以说,一个有经验的医者,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心绪被愤怒所霸占的。
不说韶九音,即便是穆浅时,都可以说,得有将近十年没有见过自家师兄这样一脸气愤几乎要和人当场动起手来的样子了。
一回……一回?
那还是在韶光门的那些个所谓的长老们一心要将师父搞下台的时候。
韶九音更是不明白,为什么短短的一个照面,自己对萧让起了这样大的敌意,让一女子,彻底的牵动了心弦。
他还不知道,有一个词,叫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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