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曜一手执着马缰绳,一手搂住魏昭,责怪道:“商队出事你为何不跟我说?你把我还当成夫君吗?”
徐曜带着二百亲卫,狂奔而来,看出心里的焦急,魏昭被他骂,然心里是高兴的,往他怀里缩了缩,解释说,“朝廷派出的钦差大臣还在萱阳城没走,我不想给侯爷添麻烦,何况陈县不归侯爷管辖,我怕耽误时候长了,宋庭他们性命就丢了。”
魏昭说完,身后徐曜半天没说话,魏昭回过头,看徐曜薄唇紧抿,一脸不悦之色,说道:“没人知道我的身份,侯爷放心。”
她扮成男装,也是怕牵连徐曜,只说是宋庭的妹妹。
魏昭腰间的手臂一紧,“我徐曜还怕你给我添麻烦吗?”
这男人霸道强势。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怕你不肯帮忙,浪费时间。
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你觉得。我不能做你的依靠吗?”
一语中的。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徐曜隐有怒气。
魏昭知道他有理由发火,妻子有事都不告诉他,夫妻连丁点的信任都没有,小心翼翼地解释说:“我习惯了有事一个人解决。”
魏昭说的也是实话,她从来有过什么人可以依靠吗?
徐曜坚实的手臂紧紧箍着她,像要挤进他身体里,“那你以后就应该习惯有事有人替你解决。”
口气霸道,不容置疑。
“我知道了。”
话从他嘴里冷冰冰地说出来,魏昭却觉得心里暖乎乎的。
徐曜自己都没想到听到魏昭涉险时,当时心里一度很恐慌,战场指挥千军万马,他都能淡定自若,竟有手足无措的时候,一路狂奔而来,脑子里转过不知多少个念头,怕等不到自己赶到魏昭已遭遇危险。
魏昭有点愧疚,其实,当时她真没想过求徐曜,心里一直把他当成外人,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的外人,想她百般哀求,他看在她面子上,即使帮忙心里定然不喜,她从一开始对徐曜就拒绝接纳,究其原因,是觉得这桩婚姻不靠谱,没给她任何安全感,这些话,埋在心里,半字不能透漏。
昨一夜赶路,没有睡觉,现在事情解决,人一放松,魏昭困了,徐曜半天听不见怀里的人说话,低头看她的头软软地窝在自己怀里,睡着了,他勒马,慢了下来,也没叫醒她,任她在怀里睡。
魏昭醒来时,一行人已经进萱阳城了,她身上裹着徐曜的鹤敞,这一觉睡得安稳,大概之前太紧张了。
魏昭动了动身体,徐曜低声问:“醒了。”
“嗯。”
魏昭朝后看,载着宋庭的马车跟在后面,说:“宋庭他们受伤很重,我想先不回侯府,去桂嬷嬷家里,等宋庭脱离危险,我再回侯府。”
半天也听不见徐曜回答,魏昭转回头,乞求地看着他,“曜郎,行吗?”
这样撩我,我能说不行吗?
“你去吧!”
魏昭一行人跟徐曜分开后,往桂嬷嬷家,萱草上前叫开门,桂嬷嬷看见魏昭,拉着她上下打量,看没有受伤,这才放心,“谢天谢地,老天保佑,奴婢在家提心吊胆。”
“嬷嬷,宋庭和几个兄弟受了重伤,嬷嬷收拾两间屋子给宋庭和几个兄弟住。”
桂嬷嬷赶紧打开东厢房,金葵和周兴等几个人轻手轻脚地把宋庭从马车里抬下来。
抬着进了东厢房,放在炕上,桂嬷嬷近前一看,唬了一跳,宋庭面色灰败,透着低烧不正常的红,闭着眼睛,陷入昏迷。
魏昭解开宋庭的衣襟,检查他的伤势,宋庭身上中了五刀,有一刀离心脏很近,伤口没有及时医治,已经化脓。
桂嬷嬷拿来伤药,魏昭给他清理伤口,然后上药包扎。
又取出一丸药,用水把丸药化开,喂宋庭吃下去。
宋庭的伤很凶险,魏昭从东厢房出来,对萱草说:“你回府告诉侯爷,我今晚不回去了。”
桂嬷嬷不放心,说:“夫人还是回侯府,这里有这些人看着,有事奴婢叫人回府告诉夫人。”
魏昭摇摇头,宋庭命悬一线,自己怎能安心离开。
“夫人是已婚妇人,不能宿在外面。”
侯府规矩大,桂嬷嬷也担心徐曜不高兴。
“妈妈,宋庭伤成这样,我现在也顾不了许多了。”魏昭毅然道。
积善堂里,徐老夫人正生气,跟大夫人说:“老二媳妇走两日不归,这样的媳妇还能要,玷污我徐家门风,等曜儿回来,我一定要曜儿好好管教她,徐家的家规你也跟她说一说。”
慕容蕙从芙蓉哪里得信说魏昭匆忙出府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随后侯爷去追赶,慕容蕙心下暗喜,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徐老夫人。
一更天,徐曜回府,直接回二房,走进东院,看正房的一个屋里亮着灯,灯下人影是芙蓉,夜晚极静,芙蓉听见脚步声,走出门,看见徐曜上了台阶,掀开门帘,“侯爷回来了。”
“夫人没回来?”
“萱草回来说,夫人今晚不回府了,叫告诉侯爷一声。”
徐曜走进净室,净室已备好热汤,徐曜脱衣,迈步进木桶,水雾缭绕,他靠在桶边缘,阖眼,魏昭总能带给他惊喜,当然这回是惊,没有喜,路上他想到魏昭可能会出事,心一下就慌了,当时就一个念头他不能要她有事,这是本能的反应,里面没有掺杂任何别的因素,一日夫妻百日恩,大抵就是这样子。
徐曜从木桶走出来,穿上芙蓉搭在屏风上的寝衣,走出净室,秋月、秋枫、湘绣、香茗把浴桶里的水倒掉,收拾净室。
徐曜拿着一本书,坐在炕桌旁看书,芙蓉端着一碟子水果走进来,“侯爷,这是大夫人今新送来的果子。”
徐曜顺手拿一个桃子咬了一口。
书香在铺床,床单抻平整了,直起身,徐曜看着她问:“书香,你不会武功?”
书香走到他跟前,束手恭立,“回侯爷,奴婢不会武功。”
“萱草会武功?”
“萱草的功夫是夫人教的。”
“夫人的武功是谁教的?”
“夫人的舅父严将军教的,严将军说,夫人是女孩家,学点防身之术便可,也不消去战场打打杀杀,夫人并没在武功上下功夫。”
书香据实说,这些都是瞒不了人的,夫人确实只懂防身之术,若论武功不及宋庭、金葵、兴伯,男人跟女人不同。
萱草喜欢习武,倒是比夫人更下功夫。
“夫人的琴技师从何人?”
徐曜突然问。
书香低头,“夫人的师傅乃方外之人,避世,不许夫人对外说出他的姓名。”
“夫人懂药理,解毒之法也是这位世外高人传授的?”
书香低头,憋了半天,“侯爷,没有夫人吩咐,书香不敢乱说。”
夫人弹琴对外已说出师出方外之人,她说了没有关系,但侯爷后面的问话,她不敢乱应。
徐曜也不难为她,看来魏昭的字体也是得这个方外之人真传,挥洒自如,豪放不拘,这人的个性一定疏狂,有高超本领的奇人,但不知是个什么样人,可否能一睹真颜,为自己所用。
徐曜道:“你下去吧!”
书香告退出去。
徐曜放下书,上床,芙蓉放下床帐,吹熄了床头宫灯。
一张大床,半边床铺空的,徐曜还有些不习惯,路上想今晚薄惩一下她,光想想就香艳迤逦,睡不着空想而已。
二日,黄昏时分,章言从陈县回来,直接来找燕侯,两人到外院书房。
章言连夜赶路,没休息,小厮莫风端上茶水,徐曜说;“先生喝盅茶水提提神。”
章言喝口滚热的茶水,赞了句,“好茶。”
徐曜闻言,吩咐小厮莫风,“给章先生包一包君山银针。”
小厮莫风笑着说:“章先生真有口福,这是欧阳大人送侯爷的茶叶,今头一回喝。”
“谢侯爷。”
章言抱拳道。
撩袍坐下,啜了一口茶水,“在下到陈县时,官府衙门已经接到报案,在深山里找到强人的老窝,我去看了,匪首张彪中毒,身上要害部位插了两刀,一命归西了,其它强人总计有二百多人,都受伤或中毒,我查看一下他们身上中的毒,不是中原的毒.药,毒下在酒里,不知为何张彪这样狡猾诡计多端之人,却着了夫人的道。”
徐曜也不觉得意外,没插嘴,等章言说下去。
少顿,章言喝口茶水,“还有一个四时客栈掌柜的,被人身上刺了一剑,这剑很准,离心脏仅半寸,使剑之人对人身体部位掌握极精确,剑在骨缝之间穿过,据那个掌柜的交代,是个年轻俊美的书生下的手,我想一定是夫人了。”
章言意味深长地看着徐曜,“这可大出我们当初的预料,侯爷可要当心。”
章言心想,夫人行事狠绝,不是善茬。
徐曜呵笑,“难道她还能谋杀亲夫不成。”
“侯爷,十日后,是严符将军的寿诞,在下和汤先生以为侯爷和夫人是时候出面了。”
登门拜寿,外甥女给舅父贺寿,理所应当。
“谢先生提醒。”
章言说完,打了个哈气,“侯爷交代的差事在下已经完成,该回家睡觉了。”
章言走后,徐曜回内宅,叫来书香问:“你家夫人没稍信来吗?”
“没有,昨晚萱草过来说宋庭还没醒,大家都守着宋庭。”
书香留在侯府,心思也飞到桂嬷嬷家里。
徐曜刚想走,独幽磨蹭着走进来,怯生生地叫了一声,“侯爷。”
书香心底冷笑两声,原来她也不是一味清高,也能屈能伸。
徐曜淡淡的神情,“什么事?”
独幽有点可怜巴巴地望着徐曜,“侯爷,独幽没做错什么?夫人不喜欢独幽,把独幽贬到外院当粗使丫鬟,求侯爷念在独幽侍候几年的份上,容留独幽,让独幽给侯爷弹琴听。”
书香可要对这独幽刮目相看了,舍得下脸,夫人说得没错,她怎么能舍得死,在侯爷面前,一身傲气跑到九霄云外了
徐曜看了她两眼,反问道:“你没做错什么?”
“夫人看不上独幽,百般羞辱贬低独幽,说独幽的琴技连书香都不如,夫人对奴婢不公平。”
独幽这几日在外院做粗使,娇贵的大小姐性子外院管事看不上,故意分派她累活重活,独幽被磋磨得一腔怨气,归根朔源,魏昭害了她,怨恨魏昭,口不择言。
徐曜看看书香,问:“你也会弹琴。”
“回侯爷,奴婢的琴是跟夫人学的,奴婢愚笨,弹得不好。”
徐曜本来要出门,停下脚步,产生几分好奇。
对书香说:“你弹一曲我听听。”
“是,侯爷。”
书香搬过来夫人的古琴。
徐曜坐在炕上,独幽站在一旁,倒要听听魏昭自夸丫鬟弹得如何。
书香的指尖轻拢慢捻,琴声如行云流水般流泻出来,徐曜阖目细品,书香弹得某些地方高于独幽,两人水平不相上下,书香的琴曲更纯粹,干净,兼有主子的空灵,意境悠远。
一曲弹完,书香站起来,束手低眉道;“请侯爷恕罪,书香给主子丢脸,学艺不精。”
“很好,有你主子七八分,不错。”
徐曜赞道。
旁边独幽面带羞赧,她连夫人的丫鬟都不如,谈和跟主子争,她曾经最引以为傲的琴技,生生被夫人踩在脚下。
徐曜看看她,“出身世家,未必如一个丫鬟。”
独幽站着,面红耳刺。
徐曜站起身,朝外走,独幽在身后叫了声,“侯爷。”
“内宅夫人说了算。”徐曜头也没回地迈步出了堂屋。
“侯爷一点不念独幽的好吗?狠心不顾独幽死活?”
独幽颤抖着声音问。
徐曜站住,回过头,“是你自己不不识时务。”
他原来是有把独幽收为侍妾想法,独幽不比一般丫鬟,他对独幽一直很怜惜,可她蠢,分不清轻重,持宠生娇,跟主母争锋,后宅乱,叫男人分神,何以成就大事。
徐曜头也不回地走了。
魏府后街,四合院里,东厢房门口,院子里,站满了人,金葵神情焦躁,“这都过去一天了,宋庭还没醒。”
桂嬷嬷劝大家伙,“你们也一天没吃好饭,先去吃点饭,这样守着也没用。”
大家去正房堂屋吃饭。
魏昭坐在床边椅子上,一日一夜没阖眼,开始恍惚,突然听见轻微的声音传来,“昭小姐,我给你下河里捉鱼。”
魏昭激灵一下醒了,睁眼看宋庭嘴角噙着浅笑,看见嘴动。
魏昭激动得连声呼唤,“宋庭哥、宋庭哥。”
萱草也呼唤,“宋大哥,昭小姐在这里,你睁眼看看。”
床上之人微弱的声音,“昭小姐,昭小姐。”
魏昭没来由的心一酸,哽咽,“宋庭哥,魏昭在这里,你快醒过来,你如果不醒过来,魏昭以后就不理你了。”
宋庭慢慢地睁开眼睛。
魏昭眼眶一涩,急忙站起来,背过身去,刚走两步,撞到一个人怀里,抬头看是徐曜,徐曜扶住她,把魏昭揽入怀里,魏昭轻轻靠在他身上。
众人听说宋庭醒了,都赶过来。
金葵高兴地大嗓门喊:“宋兄弟,我就说你睡个啥劲,弟兄们都等你喝酒吃肉。”
宋庭的目光追着被一个挺拔高大的男人搂着的女子,恍惚回到很多年前,一个小女孩,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
宋庭醒了,魏昭交代桂嬷嬷照顾宋庭,跟徐曜回侯府。
两人并排坐在车里,徐曜把她的头放在自己肩头,让魏昭依靠着他。
徐曜真诚地说:“魏昭,你我已经是夫妻,不管当初什么原因在一起,我今生认定你是我的妻,希望你别把我推开。”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两人互相依偎,手握在一起。
徐曜的侍卫骑马来到车旁,叩几下车窗,“侯爷,欧阳大人找侯爷。”
徐曜对魏昭说:“你先回府,我去去就来。”
马车停下,徐曜下车,跟亲信侍卫说了几句什么,骑马走了。
马车驶入侯府,在前院停住,魏昭下车后,回内宅直接去积善堂,见徐老夫人。
来到积善堂门口,魏昭等候,门口丫鬟入内通禀,徐老夫人听说二夫人回来了,气不打一处来,“叫她进来。”
魏昭一进门,徐老夫人气恼地说;“你还把这里当成家?”
魏昭紧走几步,跪倒在堂上,“母亲恕罪,媳妇知错,请母亲责罚。”
积善堂里,还有大夫人赵氏,二小姐徐玉嫣,赵氏看婆母震怒,赶紧站起来,“母亲,弟妹年轻,不懂事,请母亲原谅她这一次。”
徐玉嫣也站起来,怯怯地说:“母亲息怒,嫂嫂刚进门,不知道规矩,母亲就原谅她这一回。”
“你们魏家怎么教导你的?抬腿就走,婆母这里连声招呼都不打,宿在外面,你一个已婚妇人宿在外面,这要是传扬出去,不是丢我徐家的脸,连你男人都不告诉,擅自离府,你这胆子也太大了。”
徐老夫人气得不轻,加上这两日慕容蕙在耳边吹风,把芙蓉找来,芙蓉把二房中的事跟老夫人学说,刚过门,就把儿子贴身丫鬟撵了,千方百计拿捏儿子。
徐老夫人说什么,魏昭也不辩驳,只说:“媳妇有错,请母亲责罚,您老人家莫气坏了身子,就是媳妇的不是了。”
“你说你这两天去了哪里?”徐老夫人厉声问。
“母亲,媳妇有点私事,不方便说。”
“什么,你不方便说?”徐老夫人气得连声音都抖了。
这里正闹着,丫鬟在门口喊:“三爷来了。”
话音刚落,三爷徐霈脚步匆忙走了进来,进门行礼,“儿子给母亲请安。”
徐老夫人看见儿子,脸色稍霁,“老三,几日看不见你的影,你今儿怎么跑来了。”
“儿子听见说母亲动气,担心母亲,就赶来看谁惹了母亲生这么大的气。”
徐老夫人看看地上跪着的魏昭,怒气不熄,“还能有谁,我老了,谁还能把我放在眼里,说走就走,还把我当成婆母吗?”
魏昭垂首道:“是媳妇不好,媳妇错了。”
徐霈看看她,赔笑朝徐老夫人说:“母亲,二嫂刚过门,母亲别吓坏二嫂。”
“我有那么凶吗?还吓坏她,你看她的主意大着呢?”
徐老夫人气消了点。
徐霈陪着笑脸,“母亲对二嫂这般严厉,不知道以为母亲欺负二嫂,恶婆婆的罪名传扬开,母亲叫儿子以后怎么说媳妇,哪家姑娘还敢嫁到我们侯府。”
徐老夫人气乐了,“你是成心气我,我怎么就是恶婆婆了。”
徐霈嬉皮笑脸地说;“那母亲既然不是恶婆婆,就叫二嫂起来吧!您老不看僧面看佛面,你罚二嫂跪着,二哥面上不好看。”
赵氏赶紧接话说;“外间都传母亲最宽容大度,是天底下最好的婆婆。”
“你这是给我戴高帽,既然你们都为她求情。”
徐老夫人看魏昭态度老实,“你起来吧!”
萱草赶紧扶着夫人起来。
徐老夫人看着她问;“听说侍候老二的独幽丫头你也撵了,独幽那丫头侍候老二几年,没听说犯过什么错。”
“忤逆主母。”
这回魏昭毫不含糊,干脆地说了一句。连个丫鬟她都处置不了,那她这个主母也别当了,趁早让位。
就这一句徐老夫人就不好再说什么,忤逆婆母她容不下这样的媳妇,下人忤逆主子,侯府让人说不分尊卑,没规矩。
“你先回去吧!”
魏昭恭恭敬敬敛身,“媳妇告退。”
从积善堂出来,萱草扶着魏昭,“老侯夫人真厉害,方才若不是三爷及时赶来,还不知道最后闹到什么样,吃亏总是夫人,三爷真是个好人。”
两人一路说话,往二房走,走了一段路,听身后有脚步声,魏昭回头,看三爷徐霈追了上来,“二嫂。”
魏昭停住脚步,蹲身一福,“谢小叔讲清。”
三爷徐霈朝旁一闪身,不敢受礼,“一家人,二嫂客气了。”
魏昭说:“方才若不是小叔,母亲不能消气。”
徐霈说;“是二哥叫人找我过去,二哥怕你一个人回府,母亲为难你。”
原来是徐曜的安排,难怪徐霈匆匆忙忙赶过来。
徐霈看着魏昭,心里惊奇,他碰见章言,跟章言聊了几句,章言大致说了发生的事情,魏昭这个女子令他佩服。
毕竟是叔嫂,男女有别,理应避嫌,徐霈说;“二嫂,小弟先走了。”
说完,大步走了。
萱草恍然大悟,“原来是侯爷叫三爷去救夫人,侯爷想得真周到,对夫人呵护备至。”
魏昭像吃了蜜一样甜,又想起他车上跟她说的话,她以后不是自己一个人,还有他可以依靠着。
魏昭离开积善堂后,三爷徐霈和二小姐徐玉嫣跟着走了,赵氏家事忙,也告退回房去了。
屋里只剩下徐老夫人的两个贴身丫鬟,慕容蕙说;“独幽侍候侯爷几年,我看着挺好的,独幽识文断字,琴又弹得好,二房里也算出类拔萃的,可惜了,在外院做粗使,我今见了,这两日人瘦了,她吃不了那个苦。”
徐老夫人道:“她不出类拔萃,能成了别人眼中钉,老二屋里,我看着芙蓉那丫头好,不声不响的,不招谁惹谁,就这样还不得老二媳妇青眼,我本来打算把芙蓉和独幽两个丫头开脸,给老二收在屋里,老二也答应了,既然独幽已经撵出去了,老二房里事,我也不好深管,我看那湘绣不错,人老实巴交的,手巧人也俊俏。”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