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夫人心想,现在还不是时候说出她母亲的下落,母亲荣华富贵,女儿从小吃苦受罪,这让魏昭怎么能不怨恨,也许魏昭将来有了儿女,多少能体谅她母亲,“昭儿,舅母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母女以后早晚有重逢的一日。”
魏昭也没追问,即使知道那笔银子是生母给的,她也没什么感动,难道一笔银子就能推卸所有做母亲的责任,师傅受母亲之托,倒是出乎她意料。
魏昭收下翡翠玉镯,她如果不收,舅母为难,她拿去放着,反正她也不想戴。
严夫人私下里问:“外甥姑爷对你好不好?”
魏昭点点头,“好。”
“对你好,舅母和你舅舅就放心了,你舅舅嘴上不说,他着实惦记你,燕侯是个成大事的人,我们怕你…….”
严夫人不好深说。
“舅母,他很照顾我,其实,他人很好相处。”
魏昭羞涩地说。
“这就好,你们这次来住几日。”严夫人问。
“他太忙,州里政务繁杂,待舅父过了寿日,后日我们就走。”
“昭儿,你几年不来,来了匆匆忙忙的,咱娘俩见面说不上几句话,这样你推迟一日走,等消停了,你再回去。”
严夫人说着,叫儿媳田氏带着下人在前院打扫出一处房所,给魏昭和徐曜住。
严府下人把车上的寿礼抬进了堂屋,严夫人看寿礼堆了一屋地,埋怨道:“昭儿,你舅父每年做寿,你都送不少寿礼,你这孩子手太散漫,你自己留个心眼,手里有钱,心不慌。”
“舅母,给舅父置办寿礼,都是你外甥女婿一手操办,没花我一文钱,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有人养我,我以后不怕饿肚子。”
魏昭半开玩笑地说,她变相帮徐曜说好话。
严夫人佯作感叹,“女生外向,刚过门向着夫婿说话。”
看她们小夫妻俩恩爱,严夫人心里高兴,她把魏昭当成女儿。
严夫人问路上情况,魏昭含糊过去,没说遇见杀手的事,怕吓到舅母,至于舅父哪里,徐曜应该透漏给舅父,舅父有个心理准备,以便提防,至于怎么说,徐曜自有分寸,不用魏昭操心。
萱草和秋枫坐在外面廊芜下,跟严府里的丫鬟们玩斗草,萱草跟姑娘来过几次,跟严夫人上房的几个丫鬟都混熟了。
魏昭叫两个表姐过来,分礼物。魏昭拿出给两个表姐捎的胭脂、水粉,头油等物。
严漪拿起一盒香粉,打开,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这是茉莉花的,我喜欢这个味道。”
她又拿起一块香胰,闻闻,“这个也是茉莉花的。”欢喜地搂着魏昭,“昭表妹就知道我喜欢茉莉花味。”
严澜拿一瓶头油,打开,淡淡的茉莉花香味,“昭表妹就是心细,记住我们每个人的喜好。”
魏昭笑说;“这有什么难记的,你们姊妹俩一个味觉。”
田氏进来,“礼物没有我的那份?”
魏昭拿过一盒胭脂,“这是给大嫂的,上次大嫂说喜欢我用的胭脂,我给大嫂带了一盒。”
田氏高兴地接过,“我随口一说,妹妹还记着。”
日常琐碎小事,魏昭都记得,足见对严家人用心。
田氏对严氏说:“婆母,表妹住的地方已经收拾妥了。”
“你带你表妹过去,安顿住下。”严氏对魏昭说;“你舅父寿诞,这两日来了几房亲戚,晚上你就见到了。”
田氏拉着魏昭的手,“表妹跟嫂子来。”
魏昭被田氏拉着,一路田氏嘴也没闲着,田氏口齿伶俐,两人说说笑笑到前院。
严府晚膳摆了两桌,中间用屏风隔着,一桌女眷,严夫人领着,两个女儿,儿媳、魏昭,还有几个亲戚女眷,外一桌是严符带着儿子严厚,外甥女婿徐曜,还有儿媳的亲哥哥,另外有两房本家平辈亲戚。
女眷这张桌外客都是严家的本族人,魏昭认识,那三个妇女打量魏昭,其中一个快嘴媳妇问;“这是蕙卿妹子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蕙卿妹子年轻时长得别提有多俊,提亲的踏破门槛,我看外甥女长相标致,像蕙卿妹子,说婆家了吗?没说婶子给你保媒。”
严氏笑说:“昭儿都成亲了。”严氏朝屏风外另一张桌挤挤眼睛,“那不是昭儿的夫婿。”
北地妇女没那么多规矩讲究,透着薄绢纱屏风,偷看魏昭的女婿,对那个年轻俊美的男人,品头论足,这几个妇女说话太大声,徐曜听见,频频朝这个方向看,魏昭都不好意思了。
旅途劳顿,吃完晚膳,徐曜跟魏昭回前院,魏昭给徐曜解外衣扣子,徐曜问:“说我什么呢?”
魏昭笑,“亲戚们都说严家外甥女婿乃人中龙凤,说我能嫁给你,是我几辈子攒的福气。”
徐曜双手扶住她香肩,“你是这么想的吗?嫁给我委屈吗?”
看他眼神认真专注,魏昭点点头,又摇摇头。
徐曜方才等待她回答时,竟然有点紧张,
“舅母留我们多住一日,我不好拂了她的好意,我们回去路上把耽误的一日抢出来,后日菩国寺有庙会,我们去看看热闹,你头一次了西泽州,我带你各处逛逛。”
“好,就按你的意思办,反正也不差一日。”徐曜看她高兴,不忍心拒绝。
第二日是严符将军寿诞,魏昭一整日没看见徐曜的影,严将军寿诞,西泽州文臣武将都来祝寿,徐曜以外甥女婿的身份接待客人,西泽州武将们甚为惊奇,不过知道严将军跟燕侯这层亲戚关系,各人心里想法不同。
严府的酒席吃到三更天方散了,徐曜跟严厚陪着几个高层将官吃酒,都喝多了,宿在偏厅,没回房,魏昭叫萱草到前厅看,萱草回来说:“前厅宴席早散了,侯爷不知去哪里了?”
秋枫心直,“咱们来时,看街上勾栏瓦舍,挂着大红灯笼,女的站在门口,浓妆艳抹招揽客人,侯爷是不是跟他们去…….”
萱草急忙拦住她,“秋枫,你胡说什么,侯爷不是那样的人。”
魏昭想,徐曜为人严谨,不沾花惹草,有责任感,有志向,出类拔萃,是一个好夫君,魏昭摸摸自己脸颊有点发烫。
秋枫也发觉自己失言,一路侯爷跟夫人那么好,侯爷怎么可能找别的女人,偷眼看魏昭,“奴婢说错了。”
魏昭左等徐曜不回房,右等徐曜不回房,要亲自去问问,这时,田氏的一个丫鬟走来,“表姑奶奶,大爷跟侯爷陪着客人在偏厅睡,少夫人叫奴婢来告诉一声,怕姑奶奶等。”
徐曜一晚没回,魏昭不知道是换地方还是人多闹的,竟然失眠了。
第二天早早醒了,洗漱后,穿戴整齐往偏厅走,走到偏厅,看见徐曜从门里出来,魏昭迎上前,小声埋怨,“曜郎,你昨晚不回房睡,害我等半宿。”
徐曜挑眉,“等我做什么?我不在你睡不着?”
魏昭这才反应过来,原是自己着急,嗔怪地白了他一眼,“你一身酒味,回房沐浴,换件衣裳。”
徐曜也觉得身上的袍子有股酒味,跟着魏昭回房。
净室木桶里已备好水,魏昭拿着干净的衣裳进来,徐曜已经脱光了衣裳,魏昭白日看见男人的身体,脸一下红了。
徐曜知道她脸皮薄,戏虐地说:“没看过。”
魏昭放下衣物,匆匆忙忙走出去了。
徐曜在身后说;“你不侍候我洗澡。”
“你自己洗。”
魏昭头也不回,落荒而逃。
晚上熄灯后,黑暗掩着,人变得胆大,白日她可没勇气。
徐曜沐浴完,擦着头发走出来,魏昭接过他手里的巾帛,“曜郎,你坐过来,我帮你擦头发。”
徐曜坐在炕上,魏昭跪在他身后,替他擦头发,徐曜低头,一双柔软的小手,卖力地替他擦着头发,他想回头看看她,“别动。”魏昭娇嗔道。
擦干头发,魏昭用一枚玉簪把他的黑发挽上。
魏昭从腰间荷包里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徐曜,“这里面是解酒药,你喝酒之前吃一颗,喝多不难受。”
徐曜接过黄色瓷瓶,“这是你上次请客跟玉娇比酒服的?”
“我请客那次,我是事先偷吃了解酒药,我当时不想跟玉娇妹妹比,用了这个法子,可是在梁家我真跟她比酒量,我没有服,如果服了对玉娇妹妹不公平。”
徐曜摸着小瓷瓶心想,魏昭做事是有原则分寸的,为人仗义,行事大气,屡次不跟玉娇计较,没一般女孩子的小心眼。
魏昭从荷包里又拿出一个甜白釉色瓷瓶,“这个是伤药,如果受伤吃一颗。”
想想,把整个荷包解下来,把药瓶放在里面,把荷包递给徐曜,“这个送给你,里面的东西都有用的。”
徐曜接过去,这只荷包是魏昭随身携带的,他把装解酒药小瓷瓶放进去,看里面的东西,魏昭在旁解说,“解□□、□□、止血药……”
“给我了,那你呢?”
“我还有,重新装个荷包。”
徐曜摸着绣花荷包,递给魏昭,“你给我戴上。”
魏昭把荷包系在他腰间,摆正,暗想做一个跟这个一模一样的荷包,两人戴一块玉佩,同样的荷包。
这时,一个仆妇走来,“表姑奶奶,夫人请表姑奶奶和姑爷过上房用早膳。”
魏昭拿外衣帮徐曜穿上,两人一起过严夫人上房。
大爷严厚和严将军严符也在,见两人进来,严符问徐曜,“昨晚喝多了?”
“有点喝多了。”徐曜告座。
魏昭观察舅父对徐曜的态度比初见时好多了,看眼徐曜,心想,徐曜真有本事,舅父正统的一个人,也接受了徐曜这个外甥女婿,西泽州和北安州相邻,舅父不可能不知道徐曜对朝廷怀有异心,徐曜扩充军队,招兵买马,瞒不住舅父,看样舅父对徐曜有好感,不排斥,魏昭欣慰,如果两家真开战,舅父耿直的个性,拒不合作,魏昭夹在中间为难。
严漪和严澜姊妹俩过来吃早饭,严家乃武将之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吃饭氛围宽松,严澜边吃边说:“今日有庙会,昭妹妹和妹夫跟我们去逛庙会,你们正巧赶上,这大规模的法事几年才一次,盛况空前,不少人都提前赶来,虔诚膜拜。”
严夫人对严厚说;“你带妹妹们去,可小心点,今日人多,看着你表妹别让人挤到。”
严漪笑着说:“表妹还能让人挤到,母亲不知道她多机灵,小时候我们每次看戏,人多时她都钻到最前面,那年来个杂耍班子,看热闹人多,我一回头表妹没了,我慌了,以为人多把她挤丢了,吓坏了,后来看见表妹骑在寺院的围墙上看热闹。”
徐曜忍不住低头笑,严夫人也笑,“当着你妹夫,不许揭短。”
跟徐曜解释,“那时她们都是小孩子,淘气得很,弄得我头疼,现在昭儿比小时候的性子改多了,人也文静了。”
徐曜夹了一筷子菜给魏昭放到碗里,“现在也叫人操心。”
严符看着外甥女,板脸说;“嫁做人妇,德言工容,以夫为天,好好孝敬你婆母,侍候你丈夫。”
“是,舅父,魏昭记下了。”魏昭恭敬地说。
严夫人嗔怪地看着丈夫,“昭儿她挺懂事,你别总来不来就教训孩子,”
对徐曜说;“昭儿有做得不妥之处,你多包涵,当面教子背地教妻。”
徐曜微笑,“阿昭做得挺好。”
魏昭给徐曜夹了一筷子菜,以示奖励。
田氏用胳膊肘捅捅严厚,“你倒是给我夹菜呀!”
“你自己夹,又不是够不到。”
严厚性格像父亲,为人古板,老成持重,不像二十几岁年轻人。
田氏不满,“你看表妹夫对表妹多体贴,你也学着点。”
严漪取笑说;“嫂子,我哥学不来,他给你夹菜,保管都是你不爱吃的。”
田氏噗嗤乐了,“还是你妹妹了解你,我现在问你我爱吃什么,你大概也说不上来。”
众人都笑。
吃过早饭,徐曜、魏昭,严厚、严漪、严澜准备去逛庙会,田氏年轻,爱热闹,央着严厚也要去,一起去了。
菩国寺是西泽州最大的寺庙,来菩国寺上香的人摩肩擦踵,今日就像盛大的节日,各种民间娱乐活动,商贩叫卖声,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严漪和严澜拉着魏昭各处看热闹,田氏扯着严厚看货郎卖的针头线脑,徐曜警惕地观察周围,突然,他发现异样,刚想叫魏昭,一群人拥过来,眨眼功夫,魏昭就消失在人群中。
魏昭被人把她跟严漪和严澜冲开,魏昭机警地发现有几个人朝她这个方向挤过来,有一个人衣襟撩起,露出佩刀。
魏昭掉头朝后跑,这几个人在她身后追,魏昭分花拂柳,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可这几个人怎么也甩不掉,反而离她越来越近,魏昭冲出人群飞跑,一会,魏昭身后跟了十几个人,各个手持刀剑,显然,这伙人就是奔着她来的,故意把她跟严家姊妹分开,
一群人提刀追赶一个少女,街上行人吓得四处躲避,无人英雄救美,魏昭不熟悉这一带,跑进了一个死胡同。
前面是一堵高墙,两边也是高墙,魏昭没有绝世的轻功可以飞跃高墙,只好站住,身后的杀手围笼过来,魏昭淡定地转身,扫了一圈,默记十八个人,娇笑一声,“挺高看我,来这么多人,是单打独斗,还是你们一起上?”
其中一个领头的,上头吩咐,务必杀了这个丫头,不顾被丫头嘲笑,喊一声,“上。”
这个小胡同窄,三面墙,十八个人一起上,施展不开,只能三个人一起冲上去,魏昭抽出剑,阳光下几道寒光,只过一招,这三个人刀剑落地,顷刻间倒地吐血而亡。
后面又冲上来三个杀手,跟魏昭过一招,转瞬也跟刚才三个杀手一样,倒地毙命,接着冲上来一拨人,一招过后,同样如此。
眨眼间死伤过半,这些人都是武功高手,在这丫头面前没走第二招,剩下的杀手大惊失色,这群杀手的头目感觉不对,不可思议,三把刀剑刺向这丫头时,她不躲不避,刀剑刺到她身上,她安然无恙,而她手里的剑就趁着三把剑刺向她时,分别刺伤了三个杀手的肩头,手臂,高手对决,刀剑划了一下,不算什么,可当场倒地毙命,吐出不是鲜红的血,而是乌黑的血。
他大喊一声,“这丫头剑上有毒。”
魏昭提着剑,得意地笑着,“见血封喉。”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剑上涂了剧毒,竟然用阴损的招数,胜之不武。”
几个男人骂道。
“你们一群男人对付一个女子,胜之就武了吗?”
这些男人心里咒骂,圣人云,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这丫头真阴毒。
杀手头目喊;“避开她的剑,你们三个一起上。”
三个杀手刚冲上前,只见魏昭一扬手,一团白雾扑面而来,三个人眼前一黑,阳光下数道细小的银光,迎面射来,三个人眼睛看不清,听风声急躲,这一把银针说实话没什么路数,不过只要有一根银针扎在身上,休想活命,银针上都喂了剧毒。
这三个人哪里全能躲得过去,何况两边是高墙,地方狭窄,躲闪不便,身上或多或少扎了一两根银针,不是致命要害部位,银针上涂了见血封喉剧毒,三个人纷纷倒地,身后的两个人也误中银针倒地身亡。
剩下四五个杀手,再也不敢上前,不知道这狠毒的丫头又使出什么狠绝的花招,互相递了个眼色,“撤。”
眨眼功夫,胡同里除了地上十几具死尸和魏昭,没有喘气的了。
魏昭把剑还鞘,跨过地上尸首,暗想,今日多亏出门时,徐曜把黄金软甲叫她穿上,不然寡不敌众,她的武功不如其中任何一人,剑碰不到对方就没命了,她身上有软甲,故意露出破绽,让他们直取她性命,她不躲,他们刀剑刺出来,收不回去,魏昭的毒剑一招致命。
她向来武功不强,偏于旁门左道,师傅教她用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师傅乃方外之人,不主张杀生,所有用毒手段太过温和,魏昭主张一招制敌,不计手段。
魏昭从小胡同走出来,找回菩国寺,菩国寺门前人山人海,魏昭看四周人头攒动,看不见徐曜在哪里,她想喊徐曜,又怕招引来杀手。
徐曜被冲散后,他的侍卫也被人流冲散了,慢慢聚拢来,徐曜着急地在人群中寻找魏昭,后悔今日不该带她出来,他想不到庙会来这么多人,现在你有多少兵都使不上。
命令左右,“分散找夫人。”
徐曜找了半天,碰见严漪,焦急问:“看见你表妹了吗?”
严漪摇摇头,“没看见,大家都走散了。”
她妹妹严澜也不见了,大哥和大嫂不知道去了哪里。
徐曜怕魏昭遇到危险,杀手如果此刻出现,魏昭人单势孤,武功还不高,就麻烦了。
天热人多,魏昭不见了着急,徐曜额头汗珠密布。
突然,他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徐哥…..徐哥…….”
徐曜顺着声音挤过去,看见人堆里魏昭乌溜溜的大眼睛四处瞧看,嘴里叫着,“徐哥…….”
徐曜过去,一把把她揪出来,嘴角扬起,“徐哥?”
魏昭扑上来搂住他的脖子,“我不敢叫你名字,怕招来杀手。”
徐曜想起刚才可疑的人,问;“你跑哪里去了?出什么事了吗?”
魏昭就把刺客追杀的事说了。
徐曜心惊,上下看看她,确定没有受伤,这才松口气,问:“你还能记住跑进那条小胡同了吗?”
“能记住。”
她从小记忆超群,过目不忘。
这时,严澜跑过来,“表妹,可找到你了。”把魏昭弄丢了,回家怎么跟父母交代,严澜倒不担心姐姐,姐姐知道家门,而且她们姊妹俩有功夫,比魏昭强,魏昭就会三招两式的花架子。
魏昭问;“表姐和表哥表嫂也走散了?”
“不管她们了,只要你没事就好。”严澜说。父亲对魏昭严厉,但对魏昭比她们姊妹俩看重,因为姑母的原因。
魏昭对徐曜说;“我带你们去那条小胡同,看能不能找到杀手的线索。”
魏昭带着徐曜、严澜和侍卫,凭着记忆朝方才那条小胡同方向走,路上把事情经过简单跟严澜说了,严澜吓得手足冰凉,“还真出事了,幸好你没事,你要出事,我跟哥姐可就死定了。”
一群人走进一条颇窄的小胡同,十几具尸首还躺在地上,严澜看着魏昭,“表妹,这些人是你杀死的?”
她不敢相信,她姊妹习武多年,还没亲手杀过人。
魏昭点点头,“他们想杀我,一直追我到这条死胡同,高赤城变化很大,有的胡同都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她不熟悉才跑进死胡同,不然这些杀手追不上她。
徐曜蹲在地上看尸首,这些杀手死前都吐口血,地上的血已干涸,能看出来血迹乌黑,死者面色黑青,且有人身上仅有一道小小的划伤,有的人肩头扎了一根银针,显然死时短暂。
“见血封喉。”
周身一股寒意流过,徐曜缓缓转过身。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