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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第40章(1 / 1)

最新网址:www.botaodz.com魏昭走进积善堂,满屋子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方才哭声一片,此刻鸦雀无声,落叶可闻。

魏昭在堂上站定,魏昭真想问,怎么都不哭了,生离死别,太感人了!这凄惨的一幕,罪大恶极,罪魁祸首是自己?

她淡扫一眼慕容蕙,“蕙姐姐这是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别人没说话,四爷徐询厌恶地瞪着她,“蕙姐姐要出家为尼,这回二嫂满意了?”

魏昭望着徐询,一派云淡风轻,“四弟此话怎讲?蕙姐姐为何要出家?”

四爷徐询冷笑一声,“蕙姐姐还不是叫二嫂逼的,走投无路。”

“放肆,对你嫂子不得无礼。”徐曜沉脸喝道。

魏昭突然笑了,这一笑,灿烂如锦,晃花了所有人的眼,徐徐开口道:“我这有一事不明,想问蕙姐姐,侯爷要了你的身子?你已非清白之身?”

当着满堂众人,慕容蕙涨红脸,徐曜怒道;“魏昭,你胡说什么?”

魏昭话锋一转,声音冷冽如霜,“那我就不明白了,你不能嫁给侯爷,怎么就没活路了,说你等了侯爷三年,今年十七岁。”

魏昭看向徐玉娇,“玉娇妹妹今年也十七岁,玉娇妹妹不急,你怎么就老的没人要了?”

徐玉娇气得直瞪眼,魏昭这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徐玉娇跟四爷徐询是双生。

慕容蕙扮柔弱,低声说;“阖府都知道我是侯爷的人,侯爷不要我,我哪里还有脸呆在侯府。”

魏昭嘲嗤一声,“侯爷既没要了你身子,又没碰你,你跟侯爷也没定亲,你怎么就是侯爷的人了,我略通医术,蕙妹妹是不是害了相思,如果是这样,出家为尼,倒不是为一种好办法,佛门乃普度众生,六根清净,消除心中杂念。”

慕容蕙面色惨白,就听魏昭说:“你都肯出家,一辈子不嫁人,自然不能生养儿女,我提出喝绝子汤,比你出家好,你没儿女有夫君,比出家强一万倍,蕙妹妹,你的选择令我不解。”

魏昭嘲讽的语气,“我想知道,如果四爷袭燕侯爵位,蕙姐姐是否改变心意?”

慕容蕙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浑身抖着,“老夫人给蕙儿做主,二夫人往蕙儿身上泼脏水........”

“请问,我那一句是往你身上泼脏水?”魏昭一派坦然。

慕容蕙说不出害相思的话,魏昭最后一句话,如果四爷是燕侯,以四爷对她的痴情,她是否会转投四爷,对她质疑。

屋里一干众人听明白了,魏昭说了三层意思,第一,慕容蕙一个闺阁女子害了相思,第二,慕容蕙要出家,不喝绝子汤,威胁徐家,第三,慕容蕙贪图燕侯权势。

众人细琢磨,魏昭的话似乎有几分道理。

魏昭又朝徐老夫人道;“母亲,蕙姐姐一心向善,母亲何不答应蕙姐姐的请求,我徐侯府往寺庙里多捐点银两,蕙姐姐代发修行,如果那日想通了,要还俗嫁人,我徐家出一笔嫁妆,侯爷军中不少武将,蕙姐姐挑一个做个正头夫妻,也好过做妾,母亲说儿媳说的对吗?。”

魏昭看徐老夫人有点心动,又加了一把火,“母亲住过寺庙,儿媳为娘家母亲祈福在寺院小住,蕙姐姐情绪不稳,四弟又要娶亲了,府里事多,大喜的日子还是别出什么岔子。”

魏昭一语双关,四爷徐询对婚事抵触情绪,跟慕容蕙有直接关系,徐老夫人暗想,四媳妇进门,四儿子一颗心在慕容蕙身上,魏昭提点一句别出什么岔子,戳中徐老夫人心事,慕容蕙留在府里,二房、四房小两口都不消停。

想到此,徐老夫人看二儿子徐曜,“曜儿,小蕙要出家的事,你说怎么办?”

“儿子赞同魏昭说的,蕙妹妹有这个心愿,我徐家还是成全她。”

魏昭看看徐曜,徐曜站在她的一边,她颇为意外。

慕容蕙本来使的是苦肉计,博取徐家人同情,给徐曜施加压力,没想到弄巧成拙,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毕竟出家是自己提出来的。

徐老夫人还是有私心的,对慕容蕙好,也比不过自己儿子亲。

四爷徐询着急,“蕙姐姐一个女孩子,送到寺庙里,二哥你于心何忍,二嫂就想赶蕙姐姐走。”

魏昭浅笑,“四弟,蕙妹妹自己提出出家为尼,怎么是我赶她走?”

徐玉娇在旁插话说;“蕙姐姐,你可想好了,你真想出家吗?”

这时候慕容蕙如果说不想出家,不是打自己的脸,正好在徐家面前暴露自己做戏。

慕容蕙含泪说;“我愿意代发修行。”

春兰丫头心里急,她地位低下,轮不到她插嘴,她替慕容蕙急

徐老夫人对徐曜说;“我看蕙儿选在青山寺修行,我经常住青山寺,蕙儿就住我住过的院子,你派人多给寺庙布施,别委屈了蕙儿,侍候蕙儿的丫鬟也跟着,另外,挑两房家人跟着,这我才放心。”

“是,母亲。”

徐曜道。

除了四爷徐询,无人提出反对。

慕容蕙给老夫人叩头,然后,到后面抱厦收拾东西,准备去青山寺。

春兰跟着慕容蕙回到抱厦,把门关上,春兰说;“蕙姑娘,你真要去青山寺,你走了,以后侯府就回不来了,你跟侯爷更没有希望了。”

慕容蕙懊恼,揪着手里的绣帕,“我打听她出府了,谁知她回来了,不然,徐家人同情我,就答应了。”

春兰道;“你现在怎么办,他们要把你送青山寺。”

“我现在只好先去青山寺。”慕容蕙极其不情愿。

魏昭告退出来,带着萱草和书香往东院走,书香高兴地说;“慕容蕙终于送青山寺,她的花招被夫人识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萱草说;“这次侯爷站在夫人这边,支持把慕容蕙送走。”

“夫人,侯爷都向着您说话,您就别跟侯爷置气了,夫妻哪有隔夜仇,夫人不是小气之人,夫人就原谅侯爷这一回,待会奴婢去请侯爷回房吃晚膳。”书香苦劝。

“书香,你别去请他,我从来没说不让他回来,是他自己不回内宅。”

徐曜那晚的态度,很伤魏昭。

主仆三人走进东院,芙蓉和香茗跑去积善堂看热闹,上房屋里只有杏雨,杏雨听说积善堂慕容蕙闹出家,急着等消息,看见魏昭主仆三人回来,赶紧跑出来,“夫人,怎么样了?”

魏昭迈步进堂屋,萱草得意地说:“还能怎么样,慕容蕙出家了。”

“这是真的吗?蕙姑娘真出家了,她立意皈依佛门。”杏雨跟在后面说。

“什么立意皈依佛门,她是被姑娘逼着不得不皈依佛门。”书香忍不住笑。

萱草眉飞色舞,“这场好戏你是没看着,她被夫人揭穿,露出狐狸尾巴,不出家也得出家,聪明反被聪明误。”

魏昭也笑了,“你这小蹄子那几日养伤不上来,我屋里可肃静了,书香和杏雨两个人加一起不抵你一个嘴碎。”

“侯爷没跟夫人一起回来?”杏雨问。

魏昭走进西屋,对杏雨说:“你把侯爷的换洗衣物一会送到外院庆泊堂。”

杏雨答应一声,书香找出侯爷的衣物,拿一个包袱皮包了,杏雨拿着送到外院庆泊堂,走到庆泊堂门口,侯爷亲卫把守,不认识她,不让她进去,正巧莫风出来,杏雨赶紧喊;“莫风,我是夫人的丫鬟,你不记得我了。”

莫风认识杏雨,没看见她背在后面手里提着玉面绸缎包袱,疑惑,“是夫人叫你来请侯爷的?”

杏雨撇撇嘴,“夫人叫我给侯爷送换洗衣物。”

莫风哭丧着脸,“这下完了,小的又没好日子过了。”

杏雨把手里的包袱塞在莫风怀里,“记得给侯爷,夫人交代的差事。”

莫风提着包袱放轻脚步走进庆泊堂,徐曜正看文件,没抬头,“莫风,你鬼鬼祟祟干什么?”

莫风扯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奴才遇见夫人的丫鬟杏雨了,她交给奴婢一个包袱,说里面是侯爷换洗衣物,夫人惦记侯爷没衣裳穿,差杏雨跑一趟。”

徐曜脸部肌肉抽了抽,“夫人还说什么了?”

莫风一闭眼,“夫人虽然没说什么,奴才想夫人这是主动示好,奴才方才看了一下包袱里的衣裳,侯爷喜欢的那件天青绸袍没拿来,侯爷还是回内宅换衣裳。”

徐曜薄唇紧抿,这是主动示好?有见过这样主动示好的吗?

隔日,魏昭叫杏雨告诉常安早点套车,草草吃过早膳,她惦记画工楚先生,昨日去找楚先生,楚先生院门还是一把锁,魏昭比往常出门早,去马家窑。

萱草伤口已经痊愈,还是萱草跟魏昭出门,萱草有功夫,书香不会武功,主仆快走到二门口,看见慕容蕙低着头,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提着包袱,还有积善堂的几个丫鬟仆妇簇拥着她往前院走。

看见魏昭,她停下脚步,魏昭若无其事地走过去,“蕙妹妹,今就去青山寺。”

慕容蕙对送她的丫鬟仆妇故意大声说;“你们回去吧!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等老夫人寿诞我就回来。”

带头的春兰蹲身给魏昭行礼,然后,带人回去了。

慕容蕙身后剩下两个贴身丫鬟跟她去青山寺。

魏昭跟慕容蕙一起朝外院走,慕容蕙挑衅地看着魏昭,“二夫人,我慕容蕙从来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

噗嗤一声,魏昭笑了,“蕙姐姐,佩服,我经常有做不到的事,就比如说,我给你准备一碗绝子汤,没用上,我特别想亲眼看着你喝下去。”

慕容蕙气得粉面通红,“你可真狠毒。”

魏昭的表情如孩提般纯真,“这是我对付人下手最轻的,我对你可是手下留情。”

慕容蕙脸瞬间僵住。

两人已经出了垂花门,魏昭看见四爷徐询等在马车旁,“其实,你可以退而求其次,可惜,现在次你也求不到了。”

慕容蕙如果不是野心太大,把心思放在四爷徐询身上,不能最后一无所获。

徐询看见二人一起走过来,诧异地看二人,魏昭笑说;“四弟亲自送蕙姐姐去青山寺。”

徐询因为慕容蕙的关系,对这个二嫂很有成见,“二嫂你这是……”

“四弟,你误会了,我要出门,碰巧遇见蕙姐姐,我可不是来送她的。”

对慕容蕙说;“蕙姐姐,我先走了。”又伏在她耳边小声说;“你可别把青山寺的小和尚拐带坏了。”

慕容蕙气得浑身哆嗦,徐询问;“你们说什么?”

“女人间说的话,四弟你可不能听。”

魏昭朝自己的马车走过去,听见身后徐询对慕容蕙说;“蕙姐姐,你暂时先住在青山寺,等过一阵我求母亲把你接回来。”

魏昭暗想,徐家还有这样痴情种,等徐询成亲后,不知道对慕容蕙能不能忘情。

由于走得早,魏昭在正午前,从马家窑赶回萱阳城,叫常安先把马车赶到楚先生住的胡同口,走进胡同到楚宅门前,还是一把大锁,魏昭望着大锁直运气,三顾茅庐。

给徐老夫人献寿的画卷,已经完成大半,三米长,魏昭预计二日后完工。

画得太投入,直到得胜桥吆喝叫卖炊饼声传来,魏昭才发现时辰不早了,这个买炊饼的人每日申时中挑着担子来卖,此刻,担子里的炊饼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魏昭跟萱草赶紧收拾东西,乘马车顺道到楚先生住的胡同,沿着这个胡同往里走,刚走到拐弯处,突然,前方那户高耸院墙上跳下一个人,魏昭抬头看看,这么高的院墙跳下,不知这人摔伤了没有,远处看这人身体很单薄,跳下后,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跑到魏昭跟前,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魏昭不管闲事,可这人倒在她脚前,魏昭不能见死不救,她蹲下想叫醒那个已经昏迷的男子。

一伸手,突然发现这个面貌清秀的年轻男子有耳洞,魏昭瞬间明白,这人女扮男装,姑娘衣裳上透出血迹,魏昭叫萱草和常安架着她走出胡同,两个跟车的小厮和常安把她抬上车。

马车刚离开胡同口,魏昭一手掀开车窗帘一角,看见有一群人朝胡同里冲了进去,一定是寻找这个姑娘的,魏昭放下窗帘,姑娘身上的衣裳被血水浸透,姑娘受伤,流血过多昏迷了,她荷包里的伤药没了,马车已经过了刚才的街口,魏昭对前面赶车的常安说:“找一家医馆。”

常安把马车赶到一家医馆,常安和两个小厮,把姑娘抬进医馆里,医馆老郎中看见一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姑娘吓了一跳,赶紧止血,处理伤口,上药时姑娘疼醒了,由于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微弱地小声说:“谢谢大夫。”

老郎中朝魏昭,“是她们送你来的。”

姑娘看了一眼魏昭,魏昭解释说;“我去寻人路过,看见你昏迷,就救下你。”

伤口处置了,魏昭不能把人留在医馆,姑娘伤势不轻,魏昭问;“还能走吗?”

姑娘点点头,魏昭和萱草扶着她走出医馆,上了马车,姑娘说了一个地址,正北路一家陈氏当铺,常安对萱阳城熟悉,赶车送姑娘去。

姑娘靠在座椅上,魏昭问;“姑娘方便说出身份吗?”

姑娘流血过多,有些虚弱,“我是陈风堂的人。”

“陈风堂跟那户人家有仇?”

陈风堂魏昭略有耳闻,陈风堂在江湖上行侠仗义,铲奸除恶,陈风堂主姓陈。

姑娘说:“那户人家的主人杀了一家百余口人,隐匿在此,我们找了他许多年,我跟一个同门师兄去探路,师兄被他抓住,我受伤翻墙跑了。”

姑娘看魏昭穿戴不俗,问;“请问恩人是什么人?”

“燕侯妻,魏昭”

陈风堂在江湖上是个正教组织,全国各地都有陈风堂的人,人员众多,陈风堂堂主受正派人士尊敬。

“夫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夫人如果有用得着我南宫燕,到正北路,陈氏当铺找我。”

看来这个南宫燕在陈风堂是个头头。

魏昭不跟江湖教派打交道,今日救下南宫燕也是偶然。

马车停在正北路,一家陈氏当铺门口,魏昭和萱草扶着南宫燕下车,把南宫燕扶进当铺,当铺里有两个人,一个像掌柜的,一个伙计,没有客人,看见南宫燕被人扶进来,二话没说,上前替下魏昭和萱草,什么都没问,把南宫燕扶进后堂。

魏昭朝萱草递了个眼色,二人退了出去。

魏昭走到马车前,对常安说;“先出城去马家窑。”

今日不去找楚先生了,发生这么大事,那户人家在那个胡同里住,魏昭还是暂避开一下,常安知道夫人心思缜密,按照夫人的吩咐,掉转马车出萱阳城去马家村。

离徐老夫人的寿诞还有三日,魏昭的画作已经完成。

侯府为徐老夫人的寿诞早一个月开始张罗,魏昭最后去一趟春.时茶楼,站在四.时茶楼楼上,魏昭浏览一遍街景,拿起自己的画卷,想给这幅画卷起个名字,一时没想好,问萱草,“这幅画你说叫什么好。”

“萱阳城盛景。”萱草从小跟着姑娘,姑娘跟师傅念书时,她在旁边跟着听,肚子里有点墨水。

魏昭联想到盛世,“盛字应该观赏画作的人从中品味出来,还是叫得胜桥头图。”

寓意都在画作里。

楼下有人说话,是一个姑娘声,跟常安说话,“你家夫人在楼上?”

常安认出是那日救下的南宫燕,笑呵呵地说;“南宫姑娘,我家夫人在楼上。”

南宫燕一身男装,朝楼上走去。

今日军营事少,徐曜早回城里,燕侯徐曜领北安州牧,管辖州内所有事物,兼管军队。

徐曜跟谋士汤向臣和章言计议,准备出兵乌纨,军队厉兵秣马,粮草齐备,单等一声令下,军队出征。

徐曜跟章言并马齐行,章言说;“夫人这段日子包下得胜桥头一间叫四.时的茶楼包间,每日从马家窑回来,就直接去四.时茶楼,在下曾向茶楼掌柜的打听,茶楼掌柜的伙计不知道夫人在屋里做什么,夫人一来,便关上房门,不许人打扰。”

“走,我们去看看。”徐曜又补充一句,“从后街过去。”

章言暗自笑了,夫人包的房间窗扇正对着前街,徐侯心思缜密。

魏昭把画卷收起来,刚放好,有人叩门,萱草去开门,看门外站着一个年轻俊俏的公子,恍然大悟,认出南宫燕,放她进屋。

魏昭上下打量她,“南宫姑娘,你伤好了。”

“多谢那日夫人相救,没事了。”

魏昭佩服陈风堂的人,微笑着问:“南宫姑娘怎么找到这里?”

“这今日就在这附近候着,我猜夫人还会来,如果夫人不来,我去侯府见夫人。”南宫燕说。

“为何一定要见我,救你举手之劳,南宫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夫人举手之劳,对南宫燕是救命之恩,燕侯夫人自然没有用得着南宫燕之处,南宫燕对夫人很有好感。”

“南宫姑娘,我今日就离开这个地方,租的这间屋期限未满,姑娘可愿意继续住。”

南宫燕定定地望着魏昭,心想,多聪慧的夫人,这个茶楼居高临下,那户人家的宅门正好朝正街开,这里观察隐蔽,不容易被发现,那日她翻墙进府,为了查探那户家主的行踪,放人在这里监视那个人,甚为妥当。

心中疑惑,问:“夫人不知道我的身份,为何帮我,夫人相信我不是坏人,不是去害人吗?”

魏昭看着斜对街那户人家的宅门,“姑娘的陈风堂是正义的教派,我相信陈堂主的名望不虚,我相信姑娘,凭着我的直觉。”

“夫人凭我一面之词相信我是陈风堂的人?”

南宫燕对燕侯夫人有好奇之心,凭直觉燕侯夫人不是等闲之辈。

“姑娘肩头有个标记,我知道这个标记是陈风堂的人。”

郎中给南宫燕诊伤时,魏昭无意中看到。

“夫人聪慧。”

两人说话时,站在窗前,望着街道左侧那户人家的门首。

突然,房门被撞开,魏昭的手本能地按在腰间剑柄,南宫燕手里已经拿出一个飞镖,藏在衣袖里,两人同时转回头。

徐曜走了进来,冷峻的面孔,寒咧的目光,看着屋里的魏昭,当目光扫过南宫燕。

南宫燕道;“燕侯。”

徐曜顿时神情松弛,朝魏昭走过去,温和体贴,“我来接你回府。”

外人面前,魏昭不能驳他面子,对南宫燕说:“姑娘,我跟茶楼掌柜的交代一声,姑娘尽管用这间屋子,租金我已经交了。”

“南宫谢夫人,后会有期。”

南宫燕抱拳,行男人礼。

魏昭随着徐曜下楼,刚走到楼下,章言迎上前,“侯爷,周翼回来了。”

徐曜对魏昭说;“我不送你回侯府了,我还有事。”

魏昭斜睨了他一眼,“这就算完了?”

“什么完了?”徐曜装糊涂。

“你不是来捉.奸的吗?”

魏昭轻佻地说。

徐曜也不尴尬,反倒心情极好,“别闹,让人笑话。”

俯身伏在她耳边,低声说:“回去让你出气。”

徐曜骑马走了,魏昭上车,回侯府。

六月天,说变就变,早起还是晴天,转瞬乌云密布,魏昭刚走到东院,就下起雨,魏昭和萱草跑了几步,进到抄手回廊里,雨就下起来了。

傍晚这场中雨,一直下到天黑,也没停歇。

听廊芜下芙蓉跟香茗说话,“雨一直没停,听小厮说侯爷没回府,是让雨给隔住了吧。”

书香小声说;“夫人,白日侯爷的意思,回府后找夫人,今晚是不是留门给侯爷。”

魏昭看看窗外,夜晚天空昏黑,雨看样不能停了,说;“雨天,侯爷大概不能回府了。”

徐曜今日出现在四.时茶楼,她的行踪,大概徐曜早就知道的,他不是不理自己,却暗中盯梢。

人定,魏昭沐浴后,杏雨给她擦头发,书香铺床,听见窗外的阴暗的天空雷声滚滚,一场暴雨来临,窗外电闪雷鸣。

杏雨下去,主仆刚要闩门,暴雨中院门口闪过忽明忽暗的灯光,留白打着雨伞,提着灯,徐曜走进院子,大步走到上房,关门的书香看见侯爷,赶紧打开门,扬声知会魏昭,“侯爷回来了。”

魏昭正想上床睡觉,门口光线一暗,徐曜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徐曜浑身湿透,小厮打伞,由于雨太大,遮不住,雨水淋湿衣袍。

魏昭说;“你顶着雨回来做什么?”

说完,又觉得不妥,瞄了一眼徐曜,徐曜就像两人之间什么都发生一样,“电闪雷鸣,我怕你一个人晚上害怕,我顶雨赶回府了。”

侯府夜里有巡夜的,房中一群丫鬟,心灵多脆弱,下个雨也害怕。

魏昭吩咐书香,“快备水侯爷沐浴。”

徐曜去净室沐浴,淋了雨,泡个热水澡。

魏昭穿着中衣,手里拿着一只白釉瓷盘,第二次出窑,瓷器的质量稳定多了。

柴烧窑对炉温的掌控全靠把头的经验,这段日子魏昭观察,季把头善于动脑筋,能琢磨,是个做事认真精细的人。

徐曜沐浴后,从净室走出来,看魏昭手里拿着盘子,问:“马家窑出品的?”

魏昭放下盘子,“我们形同陌路,你对我还有好奇之心?”

徐曜笑了,脸上刚沐浴完,宫灯光映照下,光泽潮润,浅浅的笑,挂在嘴角,深邃的眼眸透着璀璨光亮,“谁说我们形同陌路?”

徐曜擦着头发,他的头发在灯下乌黑亮泽,水珠滑落领口白色寝衣里。

这厮得了健忘症,“我们见面都不说话了,还不叫形同陌路?”魏昭哼了声,“我们多少日子没说话,难道你忘了?”

“是你不理我。”

徐曜把雪白帛巾搭在椅背上,外面大雨滂沱,徐曜弯唇,双手支在炕沿边,鼻尖碰到她小巧的鼻,“还生气?我给你赔礼。”

魏昭朝后躲,“我受不起。”

徐曜身子往前探,逼近她,“忘了告诉你,这屋子里有个洞,下雨天老鼠出没,改日天好,我叫人把鼠洞堵死。”

魏昭闻言,顿时花容失色,一下子跳起来,徐曜躲得快,差点撞掉徐曜的鼻子,魏昭站在炕上,颤声问;“鼠洞在哪里?”

“南窗根底下。”

魏昭回头,惊恐地望着窗下,下意识地朝后退,退到炕边还不知道,一脚踩空,徐曜手疾眼快抱住她,再也没有松开,直接抱着她到床上,把她轻轻地放在床里。

魏昭缩在床角,望着南窗,窗外漆黑,想窗下鼠洞,晚上睡觉老鼠会不会钻进来,爬上床。

徐曜已经脱了寝衣,上床,顺势把魏昭捞在怀里,趁人之危地解魏昭的衣带,嘴里哄着,“不怕,有我在。”

魏昭被他压在身下,把身体缩小,整个缩在他身下,方有种安全感。

窗外的瓢泼大雨,轰隆声,掩盖住屋里暗昧的声音。

床头宫灯发着暖黄的光,纱帐里的男女小声说话,徐曜多日肖想,今日得以满足,摸着魏昭的秀发,坦白,“窗下没有鼠洞,娶你之前,这个院子房屋整个修缮,什么都没有,别害怕。”

魏昭被他折腾得眼皮都不想睁开,闻言咬住他手臂,良久松开口,咬出两排牙印,徐曜说;“随你打骂出气。”

魏昭不动了,屋里静谧,徐曜没听见魏昭说话,低头看她,魏昭淡声说:“你喜欢慕容蕙,我可以成全你们。”

徐曜把她狠狠地按向自己怀里,“我对她以礼相待,我徐曜也不是好色之徒,你别想歪了,慕容蕙如果能安分守己,不至于走到这一步,事情都解决了,我不想她影响你我夫妻感情。”

徐曜轻轻地亲着她的眼睛,“阿昭,一个月后,我亲征乌纨,你如果一直跟我生气,我不能全力以赴。”

魏昭心软了,虽然北安州兵强马壮,可是战场上刀枪无眼,她不能这个时候,令他分心,行军打仗,徐曜带领兵将,都有家小,徐曜要对他们负责,自己跟他置气,影响他的情绪,关系到千千万万士兵的生命安危,关系到他们父老妻儿,他们的家人等待他们平安回来,徐曜这个统帅,至关重要。

听说他出征打仗,魏昭心底担心忘了生气,“曜郎,我等你打下乌纨,得胜回来。”

“有你等我,我一定能打赢这场仗。”徐曜胸有成竹,一切都已部署好。

经过这晚后,夫妻和好如初。

燕侯府徐老夫人寿诞,前一日,徐家人聚在积善堂,儿女们给徐老夫人敬献寿礼。

魏昭跟徐曜进门时,看见慕容蕙站在徐老夫人塌旁,慕容蕙没穿僧衣,穿平常在府里穿的衣裙,代发修行,还是梳髻。

慕容蕙的目光落在徐曜挽着魏昭的手上,徐曜和魏昭都没朝她这个方向看。

大夫人赵氏献上一个玉观音,徐老夫人平常吃斋念佛,甚是喜欢,三爷徐霈献上一对金牛,老夫人属牛的。

四爷、徐玉娇纷纷献上寿礼,徐玉嫣送了一个桌屏,桌屏苏绣猫和蝴蝶,寓意长寿。

各人的礼物都是用了心的,儿女孝敬,徐老夫人非常高兴。

这时,慕容蕙拿出为徐老夫人准备的礼物,慕容蕙朝魏昭看了一眼,炫耀地打开,众人望过去,是一副绣品,《福禄寿》,富丽堂皇,吉祥喜庆,绣品针脚细密,绣功精湛,堪比一流的绣娘,满堂齐叫好。

魏昭看这幅绣品,为了讨得老夫人欢心,一鸣惊人,慕容蕙确实下了很大功夫。

徐家子女都献上寿礼,最后剩下等看二房准备的寿礼,众人看魏昭能拿出什么出彩的博人眼球的东西。

魏昭回身,示意书香,书香拿出一轴画卷,魏昭接过,双手捧给徐老夫人,“这是儿媳亲手所画,贺母亲寿诞。”

画轴很长,三爷徐霈和四爷徐询一边一个展开画轴,三米长一幅画,展现在众人面前,众人一眼就认出这是得胜桥头街道街景。

画卷里得胜桥头,街道两旁房屋,酒楼茶肆,街道两旁行人,乘车的、坐轿的、挑担的、拉车的,脸上神情逼真,栩栩如生,街市热闹非常,一派繁华景象。

这幅画出自二房夫人魏昭之手,众人觉得不可思议,画作堪称上乘之作,独具匠心,手法细腻。

众人万分惊讶,尤其是徐老夫人和赵氏,二夫人魏昭被魏家养在乡下,魏府的小姐,都是有貌无才,平庸之辈,被北地达官显贵、有文化底蕴的世家望族看不起。

魏昭的才华,足以令徐家人惊艳,三爷徐霈没怎么吃惊,自从听魏昭弹奏一曲,徐霈深信魏昭不凡,有过人之处。

慕容蕙从震惊中醒过来,瞥了一下嘴,“这幅画不知道的以为出自名家之手。”

言外之意,怀疑她请人代画。

估计这屋里大部分人都怀有这样的心思,魏昭朝左右侍女道;“拿纸笔来,我要写一幅字,恭贺母亲寿诞。”

很快,笔墨纸砚拿来,纸张在桌上铺好,书香研磨,魏昭提笔,略一凝神,舒袖一挥,笔走龙蛇,挥洒自如,一个苍劲的寿字,力透纸背。

徐老夫人由初时的惊讶,转为欣赏,其实,她心底一直瞧不起魏家女的,如果不是儿子徐曜坚持,她的意思是娶一个才貌双全世家女为儿媳,往二房塞慕容蕙,徐老夫人另一层没有说出的心思,魏昭空有美貌,绣花枕头,给儿子娶一个这样的儿媳,她多少有些遗憾,当家主母,点墨不通,将来怎么能教养出色的子女,慕容蕙才貌双全,纳为妾,弥补二房媳妇魏昭的的缺憾。

徐老夫人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徐家子□□秀,也难以于魏昭匹敌。

徐老夫人还有个疑问,“儿媳,听说你琴很出色,画技惊人,老身想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魏昭垂眸,神色有点黯然,“母亲,儿媳儿时身体不好,常常夜里不能安睡,练字作画,分散减轻痛苦。”

听得众人的心一揪,徐老夫人叹息道;“有过人之才,也一定付出常人数倍的辛苦,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儿时的磨难,倒成就了儿媳。”

徐老夫人心里的话不好说,魏昭的生母是北地的才女,堪称绝色,魏昭多半像她生母。

徐曜走过去,握住魏昭的手,看魏昭满眼都是疼惜。

三爷徐霈望着魏昭,这个外柔内刚的女子,总是叫人心疼。

徐霈建议说;“母亲,儿子看把二嫂这副画卷装裱,挂在堂上,明日来客人多,此画卷体现出我北地百姓安居乐业,兴隆昌盛。”

徐曜当即赞同,“这个提议好。”

他看眼魏昭,魏昭也一定是这个想法,不然,魏昭可以画松鹤延年,富贵牡丹之类贺寿,显然,魏昭画一幅萱阳城街景,一隅窥全貌,北地风土民情,他徐家几十年的作为,丰功伟业,都通过这幅画呈现出来,北地繁荣兴旺,徐家功不可没。

夫妻心意相通,魏昭朝他展颜一笑,徐曜把她的手捏紧。

魏昭的这幅画,可比慕容蕙绣品有意义得多,慕容蕙局限于内宅,无论从眼界和心胸都无法跟魏昭相比。

众人都夸赞魏昭,慕容蕙悄悄退出去,芙蓉过来看热闹,这时,看慕容蕙出来,也跟着出来,两人来到一个僻静处,芙蓉开口便说;“蕙姑娘,我以为蕙姑娘今日能拔得头筹,没想到又让二夫人抢了风头,这本来是蕙姑娘一个翻身的机会,天意弄人,二夫人这段日子镇日往外跑,咱们都猜不透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原来一鸣惊人,压了蕙姑娘一头。”

慕容蕙在青山寺住了半月,寺庙清苦,后悔当初打错的主意,这回借着老夫人做寿,回到侯府,断不想重回青山寺。

芙蓉看四下里无人,小声说;“蕙姑娘若不想回青山寺,何不答应二夫人的要求,喝下绝子汤。”

慕容蕙惊怒,“芙蓉,我一向待你不薄,你因何害我?”

芙蓉没恼,“蕙姑娘,不妨实话跟你说,侯爷早晚能成大事,你喝了绝子汤,不能生产,等侯爷坐拥天下,你就是后宫贵妃,你不能生孩子,没关系,可以抱养别人的孩子…….”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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