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郑重道谢,显化怒蚩相,大量灵力疯狂遁出,在身前衍出一道厚实而绵密的灵力墙。
“好强的不屈之意,才只脱凡境,竟有这等成色的显化妙处,真不知你到底是得了何人传承。”
宫羽裳赞罢,盯着陆火道,“可准备好了。”
陆火厉啸一声,身形一晃,显露本体,却是一条长近八百丈,身阔近十丈的黄金龙角蟒,如小山一般的巨大蟒头竟长满了紫色的毛发,长长披下,宛若怒龙。
陆火身形一昂,半边身子竟戳进了云端,下一瞬,陆火庞大的蟒躯,竟从天上缓缓盘了下来,以许易为圆心,一圈又一圈地盘坐下来,待到身子落稳,陆火的妖躯如一座蛇山,昂然矗立在宫羽裳身前。
许易已然不见,如何攻!
“真没想到,你的本领竟是如此强悍,看来这一局,我要输了,不过即便要输,也得试试陆火你的成色。”
话音方落,宫羽裳一声轻啸,身子陡然萎缩,一团烈阳忽地从他身体内跳出,霎时间,万道金光中一根手指,直直朝陆火那小山般头颅的眉心处按来。
疯狂的攻势,极致的威压,一瞬间,陆火竟猛然顿悟,这宫羽裳从一开始就不是奔着许易,根本就是冲自己来的。
这一惊非同小可,陆火的身子瞬间缩小,显化成魁梧中年模样,沉声暴喝,右手砸出,一道猛烈的气旋,直朝那裹挟万钧之势的指头冲去。
气旋击中手指,竟如泡影般化开。
“坏了!”
陆火心中一掉,惊怒交集,他竟中了宫羽裳的幻术欺诈。
定睛再朝许易看去,已然没了许易的踪影。
“好个宫羽裳,竟敢如此戏我,死来!”
陆火暴喝一声,身化无数虚影,直朝宫羽裳压去。
宫羽裳一声轻啸,“陆火啊陆火,枉你千年苦修,终究是不入流,去休去休!”
宫羽裳显然不愿与陆火纠缠,身形连续晃动,想要避走。
“去你马的,有种别走!”
陆火发了狂,死缠宫羽裳。
他不止是因为自己被耍,坑了许易,最重要的是,宫羽裳弄死了许易,坏了他的大事。
一腔邪火发不出,他非要让宫羽裳付出代价不可。
陆火追宫羽裳之际,许易终于把那致命的破坏力从体内剥离了。
他不知道中了宫羽裳的什么攻击,甚至来不及反应,方失去陆火的庇护,他便感觉脖颈处一凉,身子直直栽入海中。
若不是一部分冰凉被脖颈处的葫芦藤阻住,许易怀疑便只那一下冰凉,他的脖子便要被卸下来。
冰凉方过,许易体内的气血、筋络,瞬息遭到狂风暴雨般地摧毁。
衰朽、毁灭的感觉,几乎在一瞬间来临,许易毫不犹豫“咬破”了口中的“药囊”,精纯的灵液一入口,他才如久溺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灵液虽入口来,许易却丝毫不敢怠慢,那种冰凉感觉丝毫没有得到抑制,快速在体内蔓延,身子才坠入水中,一道光门闪出,许易翻身跃了进去。
才跌入紫域空间,许易除了用云鹤清气护住星空戒,便放任那种分解之力,在周身蔓延。
果不其然,一条三彩的线条,从他体内被剥离了出来。
冰凉的感觉一退,许易顿时感觉好了不少,他又灌了几口灵酒,才彻底放下心来。
不多时,熬到了紫域空间崩溃,许易跌了出来,一把抓住已坠入海底四色印,收入星空戒来。
许易跃上海面,便见月光如水,静静洒落海面,湛蓝的海浪,已不复白日的狂躁,微波如睡,十分温柔。
忽的,一团海浪爆开,身材魁梧至极的陆火自浪花中踏了出来,宛若凭空而生。
“好一个许易,竟有这等本事,挨了宫羽裳一击,居然安然无恙,当真让我刮目相看。”
陆火由衷赞道。
他到底没能留下宫羽裳,心中极为气恼,返回此间,本想给许易收尸,顺便找找许易的遗宝,没想到一来,便撞上了许易安然无恙,正踏浪观海。
许易抱拳道,“多谢前辈助拳,若非前辈襄助,晚辈此刻怕是不能立在此处与前辈讲话了。”
陆火摆摆手道,“说这个,陆某可要叫惭愧了,本来是想助你一臂之力,哪知道着了宫羽裳的道,对了,你是怎么避过去的,以宫羽裳之能,他要你的性命,你根本是躲不过去的。”
许易道,“若非前辈,我便是躲过了一击,难道还能躲过宫羽裳后续的打击不成。便是前辈这一掺和,便给了晚辈些许生机。至于晚辈如何躲过去的,不过是一点秘法,加上一点运气,不值一提。”
陆火点点头,面色忽然沉重,叹息道,“人族正是有了源源不绝似你这等的天纵之才,才有长盛不衰的人道大昌,可怜我妖族英秀零落,日渐衰微了。”
陆火等妖兽中的强者,不仅被人族视作蛮兽,连妖族也不肯认他们为同类。
但陆火却自认是妖族,绝非兽类,连他统领的妖兽集团,在人族和妖族口中也多呼之为兽府,只有他们自己呼为妖府。
许易正要说话,眉头忽然皱了起来,身子一软便要摔倒,陆火挥手将他扶住,大手抓住许易左手手腕处,惊骇道,“你竟中了宫羽裳的道意攻击,那你到底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许易满面茫然,根本不知什么是道意攻击。
他只感觉到那种冰凉的感觉,再度在自己体内肆虐起来,他一把甩开陆火的大手,赶忙又灌了一葫芦灵酒。
陆火看得直心疼,当初他可是被许易用这样的葫芦,吊的魂不守舍,“没用的,这种道意攻击,浸染了宫羽裳自己的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将这种道意剥离的,但浸入到你体内的道意,已和血脉共生如一,是万万难剥离的。”
陆火这般一说,许易便通透了。
他在紫域空间内的操作,自以为剥离了那种诡异的三色线,他以为已经安全了,然而宫羽裳的攻击中的所谓“道意”,已赶在他剥离前,浸入了他的血脉,化作血脉的一部分。
而他剥离的只是那未曾化作他身体一部分的“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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