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要治根,破解墓的机关同样需要从根源处着手,此时的陈金全然没有退意,反而观察起了四周,想要找到光线和影子的来源。纵观整个墓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建筑或者陪葬品,墓墙是用大块的青砖层层叠叠的垒起来的,表面看不出缝隙,深处是大片的人俑和骨头,但是距离这里太远了,纵然有光线也绝对不可能把影子投射到这里来。
如此说来,问题还是出现在墓墙面,影子是自己浮现出来的?陈金曾经倒过一个明朝时的墓穴,里面的壁画皆是多层,当有人走进墓室的时候,外表的一层颜料会氧化,相应的,里面的一层会浮现出来,如此继续,画面便会像活过来了一般栩栩如生。念及至此,陈金轻轻chou动鼻翼,可是除了飘荡的灰尘以外,并没有闻到颜料挥发的味道。
陈金不由苦恼起来,影子不似壁画,并没有丰富的颜色,而且仔细看去,他们的动作没有什么特别的规律,只好逐渐排除了第一个想法。这时情况紧急,容不得他继续多想,只见马四海挥舞着双臂,已经逐渐陷入痴狂的状态,他这把年纪已经不能再透支体力,终于承受不住,笔直的倒了下去。陈金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贴墙走了过去,至少要弄明白光线从哪里来,让这些影子停下来。
厚实的墓墙旁边完全容得下一人行走,出于一向谨慎的习惯,陈金把水倒在布,紧紧掩住口鼻,以防了毒气。冰凉的青砖面流露出一股股冰凉的气息,摸去更加觉得贴合紧密,不可能在这里面布置机关暗道,而且让陈金有些感觉不妙的是,墓墙笼着一层薄薄的灰尘,这影子是怎么映去的?
似乎不走过去便很难有大的发现了,陈金加快了步伐,期间一直把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集在墓墙面,这时走的近了一些,看的也刚才愈发清楚了很多。在正央的墓墙面,影子一共有八个,高矮胖瘦都非常相近,每个影子都手持兵器,但是又略微不同,看他们的动作,似乎在无意义的挥动四肢,但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意图。
陈金落下的地方距离墓墙央的距离不过十几米,虽然他一直猫着腰步步为营,但不出五分钟的时间还是走到了地方,这时纷杂的影子在头顶,陈金也不禁紧张起来,好似头顶有无数妖魔,可环顾四周,只觉得到处都在散发着微光,根本分辨不出投射出影子的光线来源。
马四海还躺在地一动不动,这无疑提醒了他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四个人只怕都要死在这墓穴里面,但是这突然出现的影子,能让马四海都失去神智,究竟耍了什么把戏呢?他嘴里念叨着,一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既然找不到光源,会不会是光源藏了起来,像皮影戏一样?
联想到在路曾经遇到的机关木偶,陈金更加确信了心的猜测,这墓墙面所谓的鬼影,可能只是一些机关木偶在后面运作,加这里非常空旷,墓砖又是青色的冷色调,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安的感觉,马四海年纪大了,没有预料下吓得失了魂,也在情理之。
要想验证这个猜测其实非常简单,只要能确定光线准确的投射方向即可,换句话说,陈金举起手来,如果墙壁面没有出现任何变化,便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这墓墙如皮影戏一般,后面另有乾坤,但如果出现了手影,那便真的有些诡异了,甚至超出了正常人可以想象的范围。
陈金深深吸了一口气,心脏不由得加快了跳动,他多年来出入古墓不下十个,其不乏王公贵族这样的大墓,但是却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诡异的情况,这时的他完全不像一个倒斗的老手,反而像是一个误入乱坟岗的普通人。
他定了定神,放下了那块湿布,转而摸在腿间的鱼鳞匕,身体紧紧贴住冰凉的墓墙,脑袋也因为这阵凉意一下子清醒了很多。在他另一只手同时慢慢举起,在朝过头顶的瞬间,尚来不及观察有什么变化,居然突然看见马四海像是诈尸了一样,“腾”的坐了起来。
突如其然的变故让陈金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刚才他确认过,这老头还有呼吸,只是昏了过去,难不成看走了眼?又过了片刻,不见马四海有更多的动作,却觉得身后的墓墙传来一阵违和感,他下意识回头看去,头皮一下子乍了起来!
那些纷杂的影子不知何时全部停了下来,在墓墙面越来越大,仿佛八只鬼魅正从墓室里面朝着他逐渐走来,而墓砖清清楚楚的映出了他的手影,正在迅速被其他影子给淹没,眨眼间,眼前已经全是黑影。
不知出自条件反射,还是出自内心本能的恐惧,陈金唰的拔出匕首,反身便刺,可是没有任何刺到实体的感觉,再回头看去,哪里还有马四海的影子,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几秒,也或许是很久,这个空间内的光越来越亮,耳边轰然作响,声音越来越混乱,眼前所见已经不是空荡荡的墓室,而是许多挥舞着长矛和砍刀的古代兵将,这一刻,宛若置身于古代厮杀的战场。
正在精神恍惚之间,却忽然听到马四海的声音,陈金连忙扭头去看,竟然看到无数根长枪,直接贯穿了马四海的身体,将之挑了起来,而马四海陷入极大的痛苦,双手抓紧了枪杆,拼命的蹬着双腿,张嘴想要说话,但嘴刚张开一条缝,有浓稠的鲜血迸射而出,刚刚听到的,便是他沙哑的嘶吼。
在密密麻麻的兵马后面,有一个高大的石台,后方立有战旗,台此时坐着一名身材似巨人一般的大将军,正用充血的眼睛望着陈金,大笑道:“生擒此将者,赏千金!给我斩!”
这一声命令宛若雷霆一般穿越了千军万马,陈金脑袋里嗡的一声响,开始不停的回荡这声怒吼,这时他脑海当却突然闪过一丝清明,用最后一丝理智咬破舌尖,在剧痛之下,嘴里布满了血腥味,眼前的景色一下又模糊了起来。
这时陈金感觉自己置身于一片亮白之,脑空荡荡,耳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不知过了多久,眼的亮白开始变暗,开始缩小,最终成了一条缝,竖在不远的位置,终于又有了知觉,又能听到声音。
陈金开始缓缓伸手向旁边摸索,一下摸到厚厚的积灰,下面是jian硬而冰凉的石头,又仔细感觉之下,发觉手感不对,那不是石头,更像是骨头,而且骨架巨大,不似人类,像是什么动物。
随着脑袋渐渐恢复运转,陈金继续向下摸去,却越来越心惊,这不是其一个车马坑么?他怎么又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