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帆,刚才在寿宴上,你爷爷不是被你治好了,还站起来了吗?”
陈永盛一脸不可置信,尽管他看出陈帆之前有话要说,老爷子也不像是一般的昏睡过去,所以才让老爷子到他住的地方,以免引起陈家不必要的惊慌,可如今听见陈帆这么说,他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是啊,小帆,你可别吓唬姑姑。”
陈永蛾也紧张地看着陈帆。
“爸,姑姑,你们难道没看出来,当时的爷爷吐血那种情况,陈家大有墙倒众人推的趋势,爷爷如果不站起来,今后陈家恐怕就难了。”
陈帆叹息一句,说实话,陈老爷子站起来,也完成出乎陈帆的意料之外,他全屏着一口气和陈帆当时渡过去的一口精纯真元支撑着,老爷子能支撑到宾客尽欢而散,已经是极限了,刚才开祠堂让陈帆回家认祖,更是老爷子最后的精神支撑着。
陈永盛和陈永蛾听到陈帆这么说,两人面面相觑,短暂地陷入沉默。
“爸,姑姑,爷爷的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如果我没猜错,爷爷曾被人震碎过心脉,按理……爷爷他,是撑不过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帆面露疑惑。
陈永盛的脸上露出悲切之色,一时无语,陈永蛾叹息一声,说道:“小帆,这件事,还是让我来说吧。”
“四妹,还是让我来说吧,当年的错,都是因我而起,小帆是我儿子,有些事,也该让他知道了。”
陈永盛打破了沉默,起身凝视着窗外的繁星,陈永蛾见状,起身道:“我先去照料老爷子,你们父子相聚,肯定有许多私话要说。”
陈永蛾退出了厢房,把门带上,脚步声渐远,陈永盛转过身,对陈帆说道:“二十年前,我和你母亲被一群黑衣人追杀,当时走投无路,我选择引开那群黑衣人,你母亲则抱着你走了另外一条道,当时我并不知道你被赛老先生所救,以为你和你母亲皆被害,巨大的刺激之下,我变成了一个疯子,浑浑噩噩之下,是你爷爷找到了我,他为了我,找遍了天下的名医,甚至为了我,中了那群黑衣人的圈套,你爷爷当时替我挨了一掌,幸运的是,当时遇见了一名游方高僧,救了你爷爷,还治好了我,你爷爷虽然被那名高僧所救,然而那一掌却伤到了根本,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要不是你爷爷曾经修行过二十多年的太极,身体更是没法支撑到现在的。”
“爸,你说的那群黑衣人,是神隐会的人吗?”
陈帆的目光微寒,虽然他的父亲把当年的许多事一句带过,可陈帆却能感受到,当年自己的父亲还有爷爷曾遭受了多少危险,怪不得他的父亲选择在这一处茅屋一待就是二十年。
听见神隐会三个字,陈永盛的面色不由地一变,他紧紧的抓住陈帆的手臂,“小帆……你,你怎么知道的?你……你没有和他们扯上关系吧?”
陈帆脸上露出杀意,说道:“爸,神隐会的人,我已经杀过两人,以后,我还会杀更多神隐会的人!”
陈帆说完,手一捏,一股真气从体内荡开,将面前的桌子撕成碎片!
陈永盛愣愣地看着散落在地的桌子,他的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小帆,你……赛老先生把一身的本事都传给你了?”
“是的,爸,当年的事,我想要听你再说一遍。”
“唉,这事还得从我遇见一名受伤的老先生说起,当时你母亲怀着你,我和她一起去郊外散步的时候,遇见一名受伤严重的老先生,我见他可怜,把他安排在我住的古董店的后院里,这事就连当时跟我关系最好的左大同我也没有告诉,老先生在我的照顾下,老先生的病情逐渐好转。
你出世的那一天,他将一枚玉坠和两个古怪的盒子交给我,说玉坠赠给有缘人,还让我将盒子交给玄门传人,老先生将盒子和玉坠给我之后,他就离开了古董店,当时我以为那位老先生精神有些问题,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我见玉坠好看,就戴在你身上。
有一天,同样在苏城发展的柳山找我喝酒,我喝大了,就把那个古怪的盒子拿了出来,我万万没想到,因为那个盒子,惹上了祸事,一开始,只是少部分行为古怪的人出现在我的古董店,直到有一天,古怪的盒子被人夺走,我才意识到玉坠和那盒子的不凡,我让左大同偷偷打了另外一个样式的玉坠,还故意借着醉酒,和苏岳定了一门娃娃亲,希望能转移那些行为不轨的人的注意力,然而,厄运没有结束……后来你的母亲糟了毒手……小帆,是我对不起你和你的母亲啊。”
陈永盛脸上露出悲切之色,忽然,他想起什么,凝视着陈帆的脖子,“小帆,那块玉坠,除了你苏叔叔知道之外,你没有告诉别人吧?”
陈帆点了点头,“爸,你放心,我下山的时候,赛华佗有告诉过我,对了,柳山死了,也算是死在我的手上吧,另外,左叔他……这些年一直在苏城等着你……只可惜……”
“什么?小帆,快,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陈帆于是将苏城发生的事告诉了陈永盛,尤其是说到左大同为了找他,在苏城炒了十多年的小龙虾时,陈帆的父亲表情动容,当他听见左大同已死时,脸上再一次露出悲切之色。
陈帆和父亲聊了很久,不过陈帆并没有告诉父亲自己加入特情局的事,他特意捡着让父亲高兴的事说,比如柳家在苏城的经营因为他而完蛋,和苏浅浅情投意合等等。
“好,小帆,你这几个月的经历,快要赶上你父亲了,对了,你说你从柳山那里得到了其中一个盒子?”陈永盛似想起什么,问道。
陈帆点了点头,手伸向腰间,拿出一块像令牌一样的东西,陈永盛先是一愣,当他看见令牌上的纹路之后,他若有所悟,“没错,小帆,就是这个东西,如果我没猜错,你的师父,就是玄门的人,如今你成为他的弟子,也算是玄门传人,既然柳山那里只有一个盒子,那么另外一个盒子,应该是落入神隐会的手里了。”
“是吗,那我就更不会放过神隐会了。”
陈帆眯起眼睛,这时,外面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陈帆和陈永盛两人同时选择沉默,只见陈帆的姑姑从外面走进来,她进屋之后,眼睛有些泛红,“小帆,你爷爷醒了,他让你过去,他有话对你说。”
陈帆深吸一口气,说道:“爸,姑姑,那我过去见爷爷了。”
“去吧。”
陈永盛和陈永蛾的脸上都露出悲切之色,在他们看来,老爷子这是在准备交代后事了。
陈帆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另外一间亮着黄光的房间,走了进去。
陈权山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轮椅上,单薄的身体上盖着一张厚厚的毛毯,他见陈帆进来,示意陈帆将门关上。
“爷爷。”
“小帆,你过来,让爷爷好好看看。”
陈权山向陈帆招了招手。
陈帆点了点头,向老爷子走过去,陈老爷子伸手握住陈帆的手,脸上的慈祥之色骤然消失不见,下一秒,他枯瘦的手呈现鹰爪之势,朝陈帆的手臂抓去。
陈帆心里一惊,但并没有从陈老爷子的身上感受到杀气,他心里着实古怪,却任由老爷子用手摸着他的双臂骨骼。
“好……咳……好!”
陈权山松开陈帆的手臂,示意陈帆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爷爷……你……”
“别紧张,我刚才替你摸骨,果然是练武的好料子啊,”陈权山刚才脸上的灰白之色消失不见,他凝视着陈帆,“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已修炼出了内家真气,是也不是?”
“是的,爷爷。”
陈帆老实地回答道。
“好,好,小帆,你一定奇怪,我会问你这些事吧,因为啊,我们陈家,祖上除了是达官贵人之外,还是国粹太极的传承之家。”陈权山脸上露出自豪之色,“可惜,陈家在你曾祖这一代却出现了变故,那是一个国破山河碎的年代,陈家一时多少豪杰血洒山河,我的父亲为保住陈家基业,带我到国外学艺,自那之后,我学了二十多年的太极也因此而荒废。
期间,陈家的另外一支为了让陈氏太极不至于失传,一部分回到了陈氏祖籍温市,另一部分则去了武当山,还有一些零散去了全国各地,尽管陈家这些年开枝散叶,然而真正能学会陈氏太极的人,却少之又少,尤其是我父亲传下来这一支,我早年虽然学过太极,然而却因求学而荒废,你二爷爷死得早,子孙一辈同样没人会学太极,你三爷爷醉心医学,同样与太极无缘,今天晚上,另外一支陈家也到了老宅,恐怕不是祝寿那么简单,所以,我叫你来,是将陈氏太极传给你。”
说到这,老爷子将手上的龙杖递给向陈帆。
“陈氏太极?”陈帆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他深知太极深奥,绝对不仅仅是强身健体那么简单,如今老爷子说出陈家历史,他对太极的痴迷,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只不过,他见老爷子递给他一个拐杖,他有些疑惑。
“傻孩子,陈家太极武功,就在这拐杖之中。”
“呃?”
陈帆接过拐杖,仔细一看,果然发现这个拐杖另有名堂,他捏着龙头,用力一拧,龙头旋转着,拐杖一分为二,露出里面空心部分。
陈帆将拐杖一斜,一本泛黄的陈旧古书从里面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