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灵阳站在大厅内,看着跪在她面前的佣人,“你们来有什么事吗?”她明知故问道。
“公主殿下,东陵小姐今日临盆,小的传圣上的旨意带驸马爷前往东陵府。”这佣人说道。
“呵...?父皇?只不过女人生孩子的小事也要当今圣上的旨意?若是这等小事都要父皇过问,那天下岂不大乱?!”莫灵阳自然不信这人的口述,不屑地说道。
“公主殿下!给我十个脑袋奴才也不敢假传圣旨啊!这真的是万岁爷的旨意!”这个佣人哭丧着脸为难地说道,他早有听闻莫灵阳是个被惯坏的骄纵之人,今日一看,果然不是什么善茬。
“夫君,你看此人的话可信吗?”莫灵阳明知故问的问着身旁的丁依凡。
丁依凡现在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翕然定是出事了!不然不会派人来驸马府叫他!
他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佣人,喉结滚动了几下,开口道:“我觉得还是去看一看的好,万一出了什么事旁人也不会说丁府一个不字。”
莫灵阳阴沉着脸不乐意的说道:“若万一这里有诈,伤了你可怎么办?!”
“你回吧!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莫灵阳直接下了逐客令。
不带丁依凡去东陵府,这佣人该如何交差?正当他愁苦着脸不知该如何时,一个声音从门外响起。
“公主真是心系驸马爷的安危啊!只是若驸马爷不去,这是大国风范吗?只怕会令周国所耻笑吧!”丁依白从门外大步流星的走进来说道。
莫灵阳瞪着丁依白抿着嘴不知该开口说什么。
“驸马爷武功高强,谁会这么不长眼害他?!公主,您多虑了吧!”丁依白挺得笔直说道。
“弟弟一口一个公主驸马的,难不成没把伊凡当作你的亲哥?”莫灵阳握紧手中的丝帕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公主自然不是谁人都能高攀得上,也就我哥了,是吧哥哥?”丁依白故意将“哥哥”二字咬重说道,随即意味深长的看着丁依凡。
丁依凡不敢直视丁依白的目光,不停闪躲着,也不知从何时起,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丁依凡不见了,现在的他却是这副模样,丁依白一想到这就气不打一处来。
丁依凡就在这时突然想起了昨晚做的梦,他梦见有个小男孩哭着向他走来,他听着那哭声感觉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都被扯破了,可是不管他怎么跑都跑不到那个小男孩面前。一想到这,丁依凡觉得翕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危在旦夕!
“公主,我感觉依白言之有理,我们还是去看看吧!”丁依凡说道。
“既然夫君都开口了,也不能失了皇家风范,走吧!”莫灵阳拉着脸不情愿的说道。
一直跪在地上的佣人终于觉得松了口气,赶忙带着三人前往东陵府。
此时的东陵翕然感觉自己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怎么喊叫也没有回应,怎么跑也跑不出去,又急又害怕的她出了一身冷汗。就在这时,她感觉头顶一阵刺痛,似乎要将她整个人凿开一般,忍不住地大叫起来,再睁开眼,她看着屋顶,似乎是回到了现实世界。
东陵翕然定了定神,看着眼前正在忙活的李稳婆,这是一直伺候东陵翕然的婆子。她想起身挣扎,但却一丝力气都没有,尝试了几次终于开口道:“你...?”
齐东凯站在屏风外听到动静,之前他见东陵翕然时时不醒,只好让稳婆用针刺入了她的百会穴。
“你醒了?别怕,我现在就将孩子取出,你会没事的。”李婆子安慰道。
“什...?”东陵翕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问到。
“要孩子你就会死!把这个喝了吧!喝完就不疼了!”李婆子将手中的麻沸散递给伺候东陵翕然的家奴,说道。
“李婆子!救孩子!”东陵翕然艰难地撑起身子推开家奴手中的麻沸散,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李婆子见状,放下了手的钩子。最后问道:“如果要孩子,你就活不成了。”
东陵翕然痛苦的点了点头。她心中想着,我本就是不该出世的“亡国之兆”,死了也是好事,但孩子,我的孩子他不能有事,他必须活着!
李婆子叹了口气赶忙告诉了屏风里的齐东凯,他听后摇了摇头,转身推开门就大喊道:“快给我拿点人参!”
东陵律从没买过这类补品,家里唯一的人参,就是丁依凡他们上次拿过来的那些。东陵律三步并两步就要跑出去拿人参,却被一直僵在地上的小婉抱住了腿。
“将军!不要用那个人参!”小婉哭着喊道。
一时间,莫天之与东陵律全都愣在原地。
小婉一边哭一边摇着头说道:“小姐喝的滑胎药..是我下的。”
齐东凯听到后,灰溜溜的关上了门,摇了摇头,可怜的孩子...快速地拿出药箱里备用的大续命汤,交给李婆子,她直接灌入了东陵翕然的嘴里。
东陵律不敢相信地看着小婉,久久不能发声,平日里他们对小婉不薄,她怎会做这种事?!
“奴婢..奴婢不是故意要害小姐的!”小婉跪在地上不住地磕着头。
莫天之冷哼一声:“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小婉呆呆地抬起头,紧抿着嘴不敢出声。
“朕问你,你都不回答?!”莫天之平静地问道,虽说他是淡淡地问道,却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回陛下..是公主..是公主命奴婢将染上滑胎药的参制成参汤每日为小姐服用..”小婉紧锁着双手说道。
莫天之听后,一脚将小婉踹飞,怒吼道:“胡说!朕的女儿怎会做出这等事?!”
小婉窝在地上瑟瑟发抖,颤抖地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圣上,奴婢所言字字属实!”
再转头看向东陵律,“将军,奴婢有负于小姐!下辈子,奴婢当牛做马来弥补奴婢犯下的过错!”小婉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说道。而后直冲墙壁撞去,东陵律眼疾手快将小婉抱在怀中。
“翕然现在生死未卜,你怎能死?!快去协助太医救小姐啊!”东陵律吼道。
小婉本已做好死的准备了,这下竟不用死了,她倒是很恍然,慌张地点了点头赶忙跑进了里屋。
莫天之此时面若寒霜,莫灵阳虽顽劣骄纵,但怎能做出杀人性命这么卑鄙的事情?!
不多时后,丁依凡三人进了东陵府。莫灵阳看着整个府上慌张的模样,心里似有个大石头堵着一样。
“都说七活八不活,这翕然妹妹才八个月,都不知能不能将孩子生下来,竟如此大费周章。”莫灵阳嘟囔道。
丁依白此时真想给莫灵阳几个耳光,他愤愤地看向丁依凡,他竟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下更让他生气。
说这话的同时,他们走进了屋里。莫灵阳一抬眼就看到了莫天之。
“父皇...?您真的在啊..?”莫灵阳连着退了几步小声的说道。
莫天之阴沉着脸二话没说,走到她面前“啪”的一声,甩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一时间整个屋子的人全都呆在原地。
“真是朕的好女儿!”莫天之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字。
“父皇..?!您为何打孩儿?!”莫灵阳捂着脸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莫天之。
“因为什么你最清楚不过了!给朕跪下!”莫天之训斥道。
莫灵阳被这声巨响吓得一哆嗦,父皇竟要我对东陵律这个匹夫下跪?!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莫天之没有动弹。
“父皇,灵阳究竟做了什么令您如此生气?”丁依凡护在莫灵阳的身前问道。
在东陵律看来,这只不过是莫天之故意在他面前作的样子罢了。若他在不下这个台阶,只怕是不是抬举了。
“圣上,别责怪公主殿下了。兴许不是她做的。”东陵律硬着头皮说道。
“哼...”莫天之狠狠地瞪了眼莫灵阳。
莫灵阳此时心里如明镜般,父皇和东陵律全都知道了。她冷冷地瞪向那扇紧闭的门。
“圣上,本来皇家之事我们这些做子民的不该过问,只是若此事关乎丁家,草民可不能坐视不管。”丁依白慢悠悠地说道。
莫灵阳憋的脸通红,若此事无人再提便可过去,丁依白非要火上浇油!
“东陵翕然还未过门,怎么就关乎丁家了?”莫灵阳沉不住气的说道。
“就因为她东陵翕然的肚子里的是我丁家的香火!”丁依白高声说道。
莫天之此前对丁家二公子并无印象,今日一见竟是如此刚正不阿之人?
“此事朕会派人调查,必定会给翕然一个交代。”莫天之妥协道。
“草民带丁家那未出世的孩子多谢圣上!”丁依白一边作揖一边故意大声说道。
莫灵阳看着丁依白有些鄙夷,上下打量着说道:“若旁人见了,还以为屋里的是你夫人呢!伊凡还没说什么,倒是你竟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为了权贵而折腰。”丁依白挺直了身板说道。
丁依凡在一边紧握着拳头一直没有出生,他对丁依白的数落已经习以为常,现在的他最惦记的就是里屋的东陵翕然。
莫天之平静下来后才看到自己衣摆上染的鲜血,他此时无比的烦躁,进禧看出了莫天之的心思,轻声说道:“圣上,奴才记得下午太子要与您商讨要事...”
“嗯..东陵将军,朕还有事,就先走了!告诉翕然好生养着。”说完转身离开,临走时还狠狠地瞪了眼莫灵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