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住一个过路人忍不住问道,“大叔,请问,这兰殇究竟怎么了?怎么人人都愁眉苦脸的?”
这个老人微微叹了口气,“姑娘你是外地人吧?兰殇...快不行咯...”
纸鸢心里泛起了嘀咕,莫志云再怎样,那是他费尽心机得到的皇位,是不可能轻易挥霍的,那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兰殇咋的了?我记得多年前兰殇可是中原第一大国呢啊!”纸鸢继续问道。
这个老人冷笑了一声,“还第一大国呢?现在都快被这个新皇给败光了!”
“啊?不能吧?”纸鸢故作震惊得叫到。
“可不咋的?”这个老人看着身旁得行人多了起来,他神秘地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官兵来了...姑娘你也别到处打听了,现在...不让多说话...”
说完他就挑起担子走向了远处。
看着老人的身影纸鸢更加不安了,这些年,莫志云究竟干了什么?
她或许太过于专注于这件事,安全忽略了身后不远处的丁旭斌,丁旭斌紧盯着纸鸢,果不其然!东陵翕然不知又在预谋着什么!
纸鸢似乎要转头,丁旭斌赶忙躲了起来。
“奇怪...”纸鸢喃喃自语着,总感觉有一道目光直射自己,应该不是幻觉吧...?她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
就在这时,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几声,纸鸢揉着自己空荡荡的肚子,几天下来早已饥肠辘辘,可是自己身上却分文未带...
“包子嘞!皮包馅大的包子嘞!”好巧不巧的叫卖声在她身旁响起。
纸鸢闻着香味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随后有些烦躁地甩了甩脑袋,不想了!敢紧把密函交莫志云才是正事!
“哝,吃不?”一只手握着一个还冒着热气的包子伸到了她面前。
纸鸢防备地退后了一步,这才看清这只手的主人,似乎有些面熟,但是她却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纸鸢...果然是你?!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你怎么在这起?娘娘呢?没和你在一起吗?”这个人对自己很是熟络。
纸鸢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你是?”
“不记得我也是正常的!不过当初一直是我在暗中保护着你和东陵娘娘。”这个人脸上带着兴奋地笑说道。
没等纸鸢品完他的话,他就继续开口,“你...最近还好吗?”
“你是谁?”纸鸢眸子紧缩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我是十五啊!就是圣上身旁的死士,这回想起来了吗?”十五期盼地望着纸鸢,“当初娘娘还想撮合咱俩呢!不过你一直都是寡言少语的,我当时还特别怕你来着。”
一听是圣上身旁的人,纸鸢一把抓过他,“跟我走。”
十五有些窘迫,但还是听话地跟在纸鸢身后。
二人走到一片人烟稀少的平地,纸鸢才开口,“你还能见到圣上嘛?”
十五点点头,“能啊,我现在是御林军,主要就是保护圣上安全的。”
纸鸢眼睛一亮,又离他更近里一点,“帮我个忙。”
十五愣头愣脑地点点头却又摇摇头,“不对...你要我帮你什么忙啊?”
“准确的说,是帮阏氏...就是你口中娘娘的忙,帮我送一个东西,进宫呈给圣上。”纸鸢道。
“什么东西啊?”十五还是有些犹豫。
“一封密函!里面有阏氏对当今圣上的一些话,送不送?”纸鸢有些不耐烦。
十五一听赶忙点点头,“送!当然送!这个差事就交给我吧!不过...咱俩也不算是陌生人,你好歹来一次,这样,我请你吃饭吧?”
纸鸢正好饿得难受呢,她没有多想就应了下来,“好!别带我吃太贵的,能填饱肚子就成。”
“那咋能行?到了这,我就是东道主,你就跟我来吧!”十五窃喜地笑着。
纸鸢故意走得很慢,转头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个人影躲在一棵树的后面,看来...自己的感知没有错,还有人在跟踪自己!
她动了动手腕,一个会飞的毒虫就从她袖口里飞了出来,纸鸢只是做了一个手势,这只毒虫就朝着那个有人影的树飞了过去。
树后面的正好是丁旭斌,他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纸鸢呢,就感觉自己的脖子一阵尖锐的头疼痛,可他却不敢动,生怕自己会被发现,等过了好一会纸鸢和十五离开他的视线后,他才抬手打死了这只毒虫,丁旭斌看着自己的手掌心,那只毒虫吸食了自己多少血?整个手掌都是血液。
他有些嫌弃地甩了甩手,“真晦气!”
而另一边,纸鸢收到了自己袖口里另一只雌虫的信号后,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自己的虫子没有白养,关键时刻还派上了用场。
等他们到了餐馆,十五想起刚才纸鸢望着包子铺的那种眼神,不由得想笑,“小二!把你这的好酒好菜都上来!”
“得嘞军爷!您稍等片刻!”小二油嘴滑舌地说道,麻溜地擦了擦桌子椅子就跑进了后厨。
坐在餐馆里,纸鸢环顾了下四周,竟然也没有多少人,怎么哪哪都是一片萧条?
“十五,兰殇...出了什么事了?怎么每个人脸上都看不到笑容啊?”纸鸢按耐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
十五叹了口气,“南边,还有海域那头的倭寇都不约而同的进攻兰殇,无奈兰殇只能割地,这对于国家的生存来讲无可厚非,但朝中似乎总有人不满,攒动上下民众,莫名传来了这么要亡国的谣言,唉...”
“那为何不找出这个散播谣言者,斩首示众呢?”纸鸢一边问着一边往嘴里塞了一个鸡腿。
“那人精明得很,似乎知道这一点,又编出了更加邪乎的谣言,说什么若是见了血光之灾,就要有大难临头,所以圣上现在就按兵不动,等待时机呢,然后就把你们等来了。”十五说道。
他目光有些暗淡,“不过...你们不是来帮我们的吧?”
纸鸢一时语塞,她想解释些什么,可在这个节骨眼上,无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吧?毕竟百万大军就在城郊外守着呢。
“好啦!吃完你就回复命吧!我会把密函交给圣上的。”十五耸耸肩说道。
“阏氏想见他,你认为...他会见嘛?”纸鸢不知为何,问出了这句话。
十五沉思片刻,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应该...会吧?圣上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么铁血无情,自从那年送娘娘离开后,圣上特别自责,几乎每天都在后悔...虽然他没说过,但凭我多年呆在他身边的经验,我能看得出他的不舍。”
纸鸢夹菜的手有些迟缓,他竟然还会后悔?
“原来他不是一心只念着权利...”她幽幽地说道。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过不去的坎儿啊!”十五感叹着抻了个懒腰,“好了!我就不在这多留了,你吃完也回去吧!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办到的。”他说完就自顾自地离开了。
留下纸鸢一人有些纠结,该不该如实告知东陵翕然?只怕她知道了莫志云的心结会狠不下心吧...?
纸鸢犹豫了很久决定隐瞒这一切,毕竟只是从十五口中听来的莫志云,保不齐都是他做出来的样子呢!纸鸢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而门外,丁旭斌也把他俩的对话听了个大概,自己恐怕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了,他转了又转过了很久之后才发了一个信号弹,自己家的士兵们,一定能看得到吧?
他决定好以后就跟着记忆回到了丁府,看着高耸的大门,似乎比印象中的更高大了...?竟然有些陌生,他莫名有些犹豫,该不该进去...?
就在这时,门内有些攒动,他赶忙躲在一旁的树后面,迎面走出来的,是众多家奴,抬着一个轿子,轿子上坐着的,是他那个多年未见的弟弟丁旭升。
他不自觉觉得有些好笑,当初那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小鬼,现在竟然这样不可一世。
“什么人躲在角落?!还不快快出来!”一个家奴厉声呵斥道。
丁旭斌这才发觉,原来是自己刚才笑的动作太大了,衣襟露在了外面,他脸上依旧带着笑意迈开步子走到了丁旭升跟前,“弟弟,好久不见啊!”
丁旭升原本冰冷的脸颊这才有些缓和,“你是...?”他有些犹豫地唤着,这个人对于自己太过遥远,自己还没记事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丁旭斌摸着鼻梁笑着摇摇头,“弟弟你这是贵人多忘事啊,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然把我这个哥哥给忘了?还是说我的穿着太过褴褛,把我当作乞丐了?”
丁旭升拍了拍扛着轿子的奴隶,“快...快放我下来!大...大哥...?真是你吗?!”他不可置信的叫着,腿似乎都站不起来一样一瘸一拐地走向丁旭斌。
丁旭斌赶忙扶住他,“是我啊!我回来啦...”他原以为自己的情绪不会有波动,可是毕竟血浓于水,见着这个和自己有些相像的男人,莫名的有些心酸。
丁旭升也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臂,“哥...!您可算回来了!我派人找过您,可是...一直都没有线索...母亲...不在了,我当时真的是万念俱灰!幸好...幸好您回来了!”他说着眼泪就顺着眼角往下啪嗒啪嗒地掉落。
丁旭斌能感受得到他的心酸,“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我回来啦!”
“嗯!走!咱们回去喝点!”丁旭升擦了擦脸说道。
刚才闻着饭香早就馋的不行了,他赶忙点点头,“好!正好把这些年兰殇的变化都讲讲!”
丁旭升伸出了手,一个士兵就扶住了他,他整个身子这才站直。
丁旭斌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弟弟...你的腿...?”
丁旭升无所谓地笑笑,“原来大哥不知道啊!小时候莫名升了一场大病,命是保住了,但这身子也是一阵好一阵坏的,对我而言,能活着就够了!不碍事不碍事!大哥快进来!”
丁旭斌有些狐疑,他刚刚所说的话,分明就是在暗指有人陷害于他吧...?果真,丁府也不太平。
“你下去吧!我扶着。”丁旭斌说着就把住了丁旭升的胳膊。
“哪能劳烦大哥您扶着我,养着这么多奴才不就是干这个的吗?”丁旭升笑着说道。
“我也该尽尽当大哥的职责啊...”丁旭斌感叹了一声。
能感受得到丁旭升身子一僵,他苦笑了一声,“那就有劳大哥了...”可是语气仍旧恭敬地像对待外人。
“大哥是个二六不懂的糙汉子,对我可以直接一点!”丁旭斌笑着说道。
丁旭升淡淡地笑了笑,有时候他还是很羡慕丁旭斌的,心里想什么就能说什么,再看自己,脸上戴着这个面具时间久了,连自己都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自己,哪个又是虚假的自己了...
“想什么呢?我问你父亲呢?来了好歹得给他请安啊!”丁旭斌的话把丁旭升拉回到了现实中。
“哦...父亲,已经归西了。”丁旭升不带一点感情说到。
果真如此!丁旭斌在心里感叹着,“唉...什么时候的事啊!我竟然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真是不孝啊!”他故作懊悔得说道。
“大哥您也别难过了,父亲他不会怪罪于您的。”丁旭升苍白得安慰着。
“去,通知后厨多做几道菜,今天我们哥俩要喝个不醉不归!”他转而对着身旁的奴才说道。
“大哥咱们往东走,去大屋里吃!”
丁旭斌点点头扶着他朝东屋走去,正巧看到了一个女人,就像柳条一样纤细,他不由得看着了迷。
丁旭升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懂得他的心思,“大哥喜欢?”
丁旭斌赶忙摇摇头,“不喜欢!男人不都喜欢看美女嘛?我是个糙汉子,目光可能抬赤裸了。”
“若大哥不嫌弃那女人是我小妾,今晚就让她服侍您。”丁旭升淡淡开口。
这让丁旭斌很不可置信,就算在漠北,也没有这么开放吧?兰殇何时起,连女人都能兄弟俩共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