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到佛像顶上,我突然感到那单足盘膝而立的观音像居然摇了一下,心中一惊,赶紧分辨道:“观音大士勿怪,弟子无意冒犯,爬到你身上只为降妖,我这就下去……”话音未落,只觉右手触碰到菩萨的眉心朱砂处一凹,仿佛触动了机关一般,先前稳若磐石的佛像已经一个倾斜,歪朝一边,顶上的我一惊,赶紧撅着屁股稳住形势,前后调整了几秒,听得毒蝠声近,只得心一横,牵引了佛像往洞口倒下去,刚好洞口钻出一头毒蝠,被灌了铜芯的塑像重重压下,直接压得肚绽肠流,即刻死于非命。
那后来的一个急停不住,竟冲撞在菩萨像张开成八部万象状的手势上,卡住了,那一颗鼠头,正不偏不倚地被观音的手掐住,进也不是,退也不成,只无力地堵在洞口,无助地扑腾着肉翅。
我见状松了口气,咬咬牙站起身,抓起别在腰间的铁算盘,照那鼠头猪耳,嘶叫着对我发狠的畜牲抡过去:第一下,砸得它晕头转向;第二下,砸得它七窍淤血;第三下,已经砸得那毒蝠脑浆迸裂,死得透透的了。
我见状,长舒了一口气,颓然坐在了地上。喘息了一阵,才起身往主室里赶去。回到那地板塌陷破洞室,却寻不着阿霞和耳朵,我心中一颤。按理说,阿霞耳朵二人的战力,无论如何也强于腿脚受伤的我,而且蛊洞能够直通上层,应该早到了,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越想越慌,我赶紧顺着通往蛊洞的通道向下赶去,哪知没走几步,就无路向前了,原来,通道被落石堵住了。
我只希望阿霞和耳朵塌方时没有在通道里!绕回主室,我连忙竭尽全力推开米老板盖住的那块通往下层通道的石板,下到了底层主室,钻出通道,警觉的阿霞早带着耳朵侯在外面了,一见是我,竟再也忍不住,眼泪不禁夺眶而出,一头扑到了我的怀里。
我也不曾想过,十多个小时以前分开后,居然能这么快就见到心爱的女孩,一时也不敢相信怀里这温软的触感,良久,才爱怜地摸了摸她黑乌乌的秀发,轻声说道:
“我说过,会找到你的,没骗你吧?”
“嗯……”阿霞依旧趴在我肩头,任由我轻拍着她柔软的背脊,像听话的小媳妇一般,满足地闻吸着我的气味……一瞬间,我突然有种想守护她一生的冲动,再也不让她受任何威胁!
“那个”,耳朵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虽然很不想打破你俩小别胜新婚的团聚,但是,你们,能不能出去再才卿卿我我呢!”我一听他的吐槽里明显带着酸溜溜的感觉,也觉得应该赶紧离开此地,于是扶起怀中的阿霞,拉着她,拍了拍伸出胳膊准备也给我个拥抱的耳朵的肩膀,让过他,说道:
“说得对,我们先上去,出去再庆祝重逢!”
只留下尴尬地收起双手,自顾自找台阶下的耳朵,苦笑一声:“我就知道,兄弟这种东西,注定是要重色轻友的……”
我和阿霞正甜蜜地十指相扣着赶路,听他抱怨,不由得相视一笑,一齐站定转身,招呼了他赶紧跟上,才回身轻快地顺着通道,上到了第二层的主室。不多时,我们就来到了之前坍塌的栈道跟前,一边找寻着其他通道,我一边把手机递给阿霞,给她看了之前急急忙忙拍下的千手观音照片。看着照片,听完我的描述,阿霞的思路也打开了,接连作了几番推断后,她终于再次语出惊人:“既然盘瓠传说是真的,那么灵感寺壁画里的观音降服盘瓠,说不准也是真有其事了!”阿霞顿了顿,忍住心跳,说出了一个迄今为止最为大胆的猜想:
“那样的话,传说中的五色石,如果存在,我们是否可以用它来对付盘瓠呢?”
有意思!
在这诡异的迷宫里,发生异变后,我们一直都在逃来逃去,从来没有想过异变的根源,以及解决危机的根本办法,因此才会到处磕磕碰碰,受制于人。的确,既然盘瓠那么危险,那么,即便逃出去了,在这荒山野地里,又能逃得了多远?还不如,趁它还未恢复完全力量,给它个惊喜吧!
想到这里,我不禁和阿霞心意相通,对视一笑:从现在起,要抓住先机,开始反击了!
一番头脑风暴,我们三人各自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盘瓠的目的是什么呢?它肯定有一个动机的,知道了它的目的,就能知道它的动向了!”阿霞首先说道。
“没错,阿叔说这地方像个封印盘瓠的地穴,说起来,还真像个‘监狱’。”耳朵早受不了洞穴里这阴暗潮湿的气氛,忍不住吐槽了起来。
“对了,如果这真是一个‘监狱’,那么犯人肯定是要被缴械的,即便脱出封印,肯定也不会让他轻易逃出去!”我换位思考一想,如果自己是建造这个诅咒墓穴的人,肯定要留下后手。
“嗯,至少是要削弱它的力量!有什么办法能让它短时间不能恢复呢?”阿霞顺着我的思路一想,不由提出一个疑问。
“要是我说,我就把盘瓠的眼睛挖出来,心掏出来,分别藏在其他地方,然它好找!”耳朵说着,一边比划,突然停住了,问我们道:“怎么,都在看我,难道我身后有东西?”说着,赶紧后怕地快速往后瞄了瞄,发现一切正常,又转过头,狐疑地看向我和阿霞。
我和阿霞面面相觑,彼此交换过眼神后,一齐惊呼道:
“对啊,古代的确有这种做法!”
“兄弟,你真是个天才!”
我们怎么没想到呢?早在夏商时期,就有挖去墓主眼耳口鼻、五脏六腑的诅咒仪式,还有古埃及,古印度等文明古国,都有类似的酷刑,说法好像是:让罪人难以完整转世,永受肢体残缺之苦云云。
总之,这将是我们扭转局势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