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
云贺敛下眸子，让欧阳烨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不过欧阳烨毕竟是活了几百年的人，这世间百态他早就看尽，所以即使云贺隐藏的再好，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一个常年征战沙场的枭雄，如今却似乎被遗弃的小孩一般，只能静静的窝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之中，很多情绪翻涌而来可他却不能说。
“侯爷，万事都不必太过执着。”欧阳烨淡淡得开口，声音醇厚清澈，就像清流一般，似乎能涤荡人心的浮躁。
他在用自己的神力尽力缓解眼前失意之人心中的伤痛，而过分使用神力也让他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白。
云贺抬起头，静静地打量了欧阳烨半晌，终于轻叹一口气，以肯定的口吻说道。
“欧阳先生不是普通人吧。先生不必为了在下浪费体力了。”
听了这话，欧阳烨有些惊诧，不知云贺是如何发现自己在使用神力。
“先生不必惊诧，在下虽然只是一介武夫，感官却十分敏锐。再加之这世间能助人起死回生的大夫又怎么可能只是普通的凡人？”云贺开口解释，看欧阳烨并未否认，他看向对方的眼神也带了某种希冀。
“先生，您既然有如此神通，在下有一事相求，希望先生应允？”
“如果是为了宋京的事，侯爷便不必再说了，这个忙我帮不了。”欧阳烨在云贺眸中闪现出希望的光芒时，他便猜到了对方想求什么，“即使我非凡人，但也要遵循天地间的秩序，宋京魂魄已散，就算我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帮他。”
“那我的死而复生也是逆天而为，先生为何会帮他？”云贺直视着欧阳烨，悲哀的神色是分毫都遮掩不住了。
“不瞒侯爷，帮你还阳确实是逆天而行，若是被帝君知晓，你我都要受罚，所以我才不让你在魂根稳定前离开竹林。”欧阳烨一直没有跟任何人说起，即使云贺还阳了也基本成了地仙，要是被东极帝君知道了，估计那位老人家也会将直接降下一道神雷，把他魂魄劈散。不过一旦他魂根稳定了，也许帝君会放他一条生路。
“我也曾阻止过宋京，可是他执意相求，宁愿放弃轮回、与你不复相见。他也定要护你还阳，我也不知为何他会如此执着。”这一个个都是痴情种子，这人世间的感情根本没有任何逻辑可言，它跳脱了种族、性别的界限，一旦动情，便可能是万劫不复。这让欧阳烨忍不住想起曾经九重天上的那位天帝。身份尊崇，却也因为一个情字永坠轮回。
“是我魔怔了。”云贺知道自己的要求十分过分，宋京背叛了他，害得他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可是当他知道宋京用自己的轮回换来他的永生时，云贺却一丝泄愤的感觉都没有。
胸口绵延而来的痛意让他再也无法忽视曾经被自己封印在内心深处的汹涌情感，那个一直追随着他、仰望着他、爱慕着他的臭小子，再也回不来了，那人终究消散在了天地间，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