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风一一应了。6乘风心想:“这件我可去办。”但他知道师父脾气,不敢插言。黄药师仰头向天,缓缓的道:“《九阴真经》是你们自行拿去的,经上的功夫我没吩咐教你练,可是你自己练了,你该当知道怎么办。”隔了一会,说道:“这是第三件。”
梅风一时不明白师父之意,垂沉思片刻,方才恍然,颤声道:“待那两件事办成之后,弟子自当把九阴白骨爪和摧心掌的功夫去掉。”
郭靖不懂,拉拉黄蓉的衣袖,眼色中示意相询。黄蓉脸上神色甚是不忍,用右手在自己左手手腕上一斩。郭靖这才明白:“原来是把自己的手斩了。”心想:“梅风虽然作恶多端,但要是真能悔改,何必刑罚如此惨酷?倒要蓉儿代她求求情。”
黄药师突然转脸道:“韩小子,你是老叫花的徒弟么?”
韩枫抱拳行礼道:“晚辈见过黄前辈!不敢隐瞒前辈,晚辈虽然跟着七公学了一个多月武功,但七公并未收我为徒。他的降龙十八掌也只教了我十七掌,还有一掌没有传授!”
黄药师冷冷的道:“好啊!老叫花没进门的徒弟就能打赢我的门徒?你才跟着老叫花学了一个多月,你可知若华跟随我学了多久?我整整教了她十五年,她还又自己练了《九阴真经》上的武功,还抵不得老叫花教一个多月?老叫化教你本事,让你来打败梅风,明明是笑我门下无人,个个弟子都不争气……”
黄蓉忙道:“爹,谁敢说桃花岛门下无人?韩大哥欺梅师姐眼睛不便,掌法上侥幸占了些便宜,有什么希罕?你倒教他绑上眼睛,跟梅师姐比划比划看。女儿给你出这口气。”纵身出去,叫道:“来来,我用爹爹所传最寻常的功夫,跟你洪七公生平最得意的掌法比比。”
黄药师铁青了脸,冷笑道:“你俩演这种把戏,有什么好看?”也不见他身子晃动,忽地已然欺近,双手分别抓住了两人后领向左右掷出。虽是同样一掷,劲道却大有不同,掷女儿的左手只是将她甩出,掷韩枫的右手却运力甚强,存心要重重摔他一下。
韩枫身在半空使不出力,只觉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但脚跟一着地,立时牢牢钉住,竟未摔倒。
他要是一交摔得口肿面青,半天爬不起来,倒也罢了。这样一来,黄药师虽然暗赞这小子下盘功夫不错,怒气反而更炽,喝道:“我弟子都是残疾,只好自己来接你几招了!”
若是换成郭靖必然会说:“弟子就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和前辈动手!”可韩枫的性格哪会与他一样?上前朗声道:“晚辈就陪前辈走上两招!”
黄药师冷笑道:“和我走上两招?就凭你也配?我站在这里不动,你把降龙十八掌一掌掌的向我身上招呼,只要引得我稍有闪避,举手挡格,就算是我输了,好不好?”
韩枫故意说出大话,就是摸准了黄药师的性格,要引他说出这句话来。于是大笑道:“好,一言为定!”
说完,韩枫上前就是一掌“亢龙有悔”,这一掌韩枫使出全力,当真是威猛无比,黄药师心中也颇为赞叹,心道老叫花的徒弟果真名不虚传。
赞叹归赞叹,黄药师可不会放水,见这一掌来势凶猛,上身微微一晃,韩枫这一掌只感觉他身上滑不留手,犹如涂满了油一般,手掌一滑,便溜了开去。
黄药师冷笑道:“掌力不错,不过这准头就差了点!再来!”
韩枫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这下更是对黄药师务必忌惮,第二掌“或跃在渊”,仍旧用了全力,吸一口气,呼的一响,左掌前探,右掌倏地从左掌底下穿了出去,直击他小腹。
黄药师道:“这才像个样子。”当日洪七公教韩枫在松树上试掌,要他掌一着树,立即使劲,方有摧坚破强之功,这时他依着千练万试过的法门,指尖微微触到黄药师的衣缘,立时劲,不料就在这劲已出、力未受着的一瞬之间,对方小腹突然内陷,只听得喀的一声,手腕已是脱臼。
他这掌若是打空,自无关碍,不过是白使了力气,却在明明以为击到了受力之处而出急劲,着劲的所在忽然变得无影无踪,待要收劲,哪里还来得及,只感手上剧痛,忙跃开数尺,一只手已举不起来。
江南六怪见黄药师果真一不闪避,二不还手,身子未动,一招之间就把韩枫的腕骨卸脱了臼,又是佩服,又是担心。只听黄药师喝道:“你也吃我一掌,教你知道老叫化的降龙十八掌厉害,还是我桃花岛的掌法厉害。”语声方毕,掌风已闻。
韩枫忍痛纵起,要向旁躲避,哪知黄药师掌未至,腿先出,一拨一勾,韩枫扑地倒了。
黄药师退后两步站定,笑道:“怎么样?老叫花的掌法不如我吧?”
韩枫手腕脱臼,疼得汗都下来了,不过嘴上却相当硬气:“前辈,你说这话自己信么?七公教我的掌法,那是我没练到家,输给前辈你是再正常不过了。你非要说桃花岛的掌法比七公的强龙十八掌厉害,那就自己和七公打一场啊?”
黄药师不怒反笑:“小子,你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跟我这么说话?”
韩枫咬着牙忍痛笑道:“前辈是人,我也是人,这世上本就众生平等,我为何不能与前辈这么说话?”
黄药师笑道:“你可知我的外号?”
韩枫脱口而出:“你是东邪!”
黄药师哈哈大笑,道:“好小子!”说完走了过来,江南六怪和郭靖知道黄药师武功高得匪夷所思,如果再让他上来出招,韩枫非死也必重伤,于是一齐抢过。全金站得最近,秤杆上的铁锤径击他左手手腕。黄药师双手任意挥洒,便将全金的秤杆与韩小莹手中长剑夺下,平剑击秤,当啷一响,一剑一秤震为四截。郭靖挥出的一掌也被他一掌对上,郭靖只觉一股巨力袭来,噌噌噌连退数步。
6乘风叫道:“师父!……”他想出言劝阻,但于师父积威之下,再也不敢接下口去。
黄药师哭笑不得道:“你们干什么?我要给韩小子治伤,你们拦我干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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