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欣瑶一想到自己这一下损失了几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心下一痛,着实不客气道:“是该谢谢我,回头,西南的采邑可得归了我,若不然,这买卖做得亏大了!还有,那三百万两银子,日后可是要还的。”
萧寒把女人往怀里带了带,蜻蜓点水般亲了亲她的红唇,信誓旦旦道:“放心,二哥他心里有数。他不还,我来还。”
蒋欣瑶半睁着眼睛,斜斜的看了男人一眼,挑了挑眉头道:“要连本带利的还,你还不清,你儿子还,你儿子还不清,你孙子还。”
萧寒扯了扯嘴角,眼带温柔,很顺溜的接口道:“这辈子还不清,我下辈子再还,下辈子还不清,我下下辈子还!”
这话听着,倒还顺耳!蒋欣瑶满意的打了个哈欠,有些困意道:“中宫派到西北去的人,都跟紧了吗?”
萧寒眯了眯眼睛:“果然是派了两拨子人,一前一后出的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且让他们多活一两天,离京城再远些,动手才方便。”
“东西都带上了,像不像?”
萧寒一下下抚弄着女人散着的长发,轻笑道:“你道姨夫收集那么多字贴是做什么用的,仿人字迹这一招,他最擅长。用天翔的话说叫天依无缝。”
蒋欣瑶往男人怀里钻了钻,手环过男人的结实的腰,轻轻“嗯”了一句,算是回答。
萧寒爱极了欣瑶像八爪鱼一样粘在他身上,只有在这个时候,他觉着怀里这个聪慧,算计的女人是如此深深的依恋着他。
夜很黑,也冷。当男人的鼾声渐起,本应睡着的蒋欣瑶慢慢睁开了眼睛。
习武之人气息一向很轻,只有在累到极致时,男人才会发出轻轻的鼾声。
怀抱锢得很紧,即便在熟睡中,也没有松开。脸上有些胡渣,摸上去很是扎人;皮肤略嫌粗糙,鼻翼两处的毛孔清晰可见;眼下一片青色,眼角边爬着两条细细的皱纹。
比不上小叔叔满腹经纶,比不上十六的气宇轩昂,连天翔的能说会道也比不上,可不知为何,欣瑶觉得躺在这样的人身边,她的心里很踏实。
没错,她是为自己留了后手,世上男人薄情如斯,除非她蒋欣瑶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能平白无故得一个痴情男子,即便她容颜老去,身材走样,照样爱她爱得死去活来,夫妻俩琴瑟合鸣。
只可惜,生活不是韩剧,不是皇子公主历经千难万苦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便可以故事结束的,她蒋欣瑶上辈子因爱而死,这辈子,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生一儿半女,然后终老。
前世的那个身影已渐渐模糊,蒋欣瑶甚至觉得那些只不过是她做的一场梦而已。梦里有情窦初开的花前月下,有情到浓时的情不自禁,也有情变事迁的撕心裂肺。
世上的女子,几多痴情,然世上的男子,大多滥情。不能身心皆托,不如无欲无嗔,只是为何如此眷恋这温暖结实的怀抱,为何心底还有一丝奢盼。
困意渐渐袭来,欣瑶想,她一定是寂寞孤独了许久,终于有人邂逅结伴,然后彼此取暖,才会心有依恋。
她未及深想的是,这样的依恋,从何而来,又能往何而去。
……
欣瑶一觉醒来,意外发现男人正懒在床上,笑眯眯的盯着她看。
…欣瑶一脸诧异的问道:“什么时辰了,今日不用到衙门里去吗?”
男人不怀好意的笑道:“这几日累得要吐血,就不能让我偷得得浮生半日闲吗?”
蒋欣瑶顺着男人的目光往下一瞧,春色大好,一抹娇羞浮上脸上,手习惯性的在男人腰上狠狠一狞,嗔道:“还不快起!”
萧寒疼得皱了皱眉头,笑道:“你这手劲越发的厉害了,往我腰上一拧,比挨了一拳还疼!”
蒋欣瑶正欲说话,小腹上一暖,男人厚实的手掌已覆了上去。
欣瑶嘴角弯弯,把手覆在男人手上,轻道:“如何?”
萧寒挨在欣瑶身侧,静静半晌,才笑道:“极好!”
夫妻俩看着彼此眼中的自己,相视一笑。
萧寒替欣瑶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收了笑,郑重其事道:“昨儿有两件事忘了与你说,夜里收到十六来讯,那匹粮食,草药已经动手。”
欣瑶心喜道:“噢,这么快。”
萧寒顿了顿,沉声道:“十六来讯又说,他发现那粮食,草药像是少了一半。”
“少了一半?”
笑意尚不达眼底,欣瑶的脸上已凝重起来。
萧寒点头正色道:“事关重大,我今日中午在怡园约了施尚书,张大人,老卫,阿远他们商议此事,也想听听你的想法。”
欣瑶盘算道:“那一半有多少?”
萧寒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足够让二十万中军支撑半年。”
蒋欣瑶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大变道:“这么多?不是派人日夜看守了吗,为何还会这样?十六那边怎么说?”
萧寒叹道:“十六说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一直派人看守着。烧完之后派人再探时才发现每个帐篷里,有大量的碎石。他这才觉着事情有些不对。”
“在粮食里掺杂大量的石头,是谁出的这么个嗖主意?”
萧寒摇摇头道:“他已经让沈力他们去探了,中军没有任何发现。”
蒋欣瑶快速的转动脑子。
“有两种可能,一是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粮食,草药,不过是韩王,赵虎安抚人心的手段。另一种可能是确实存在,另一半,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掉了包。”
蒋欣瑶一口长气叹得千回百转:“如果是前者,那说明韩王的银钱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多;如果是后者,又能引申出两种可能。”
“哪两种?”萧寒追问。
“一种是赵虎进京,果然是留有后手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风险太大。第二种可能是,连赵虎都不知道鸡蛋被人调了包,那就说明,有人藏在暗处。”
萧寒迅速道:“欣贵妃自打从升了位份后,便深居简出。福王整天跟一帮子书生吟诗作对,高谈阔论外,很少与朝臣有往来。我已传讯给十六,让他无论如何找出另一半的藏身之处。此外,让他加紧操练,做最坏打算。”
欣瑶点头道:“不仅如此,你让沈力,施程把中军所有将领暗查一遍。还有,不能伸张,连今上都不能告诉。万一他知道此事后,有所顾忌,变了主意,那所有一切,便前功尽弃。”
“瑶瑶说得极对!这会京中正在筹粮筹钱,趁这个机会,我想暗中为十六留一后手,万一……”
萧寒极时的收了口,没有再往下说。
欣瑶心领神会,垂下眼睑,思了半晌,抬脸赞道:“很是应该。传讯给二哥,让他快点回京,京中需得他来坐镇才行。萧寒,京里的几个庄子上,我也备了些粮食,你只管拿去。还有,这些年,我自个也存了一百万两的私房银子,再加上小叔叔那边,多少也能作用。”
…“瑶瑶……”
萧寒把女人紧紧的搂在怀里,脸贴着脸,半晌没有说话。
欣瑶感受到男人坚强有力的心跳,叹了口气,又道:“苏家的事情,需再加把火,仅凭一个贪墨,动不了苏家的根本。咱们时间不多了!”
……
等男人走后,欣瑶拥着被子坐了许久,才唤人进来服侍。用罢早膳,李妈妈从外头进来凑近了在欣瑶耳边低语了几句。
欣瑶摒退了众人,面色一沉道:“二姐姐的性子也太急了些,这才几天,便失了耐心。孙家的事,这个节骨眼上,我如何出面打听?再者说,这里头的是非,我又如何能跟她说清楚?”
李妈妈叹道:“大奶奶说的正是。许是二小姐惦记着孙景耀的事,行事才稍稍急了些。到底是孩子的父亲呢!”
欣瑶想了想道:“妈妈,你晚间亲自跑一趟,去跟她说,如今京城事多,一动不如一静,安安份份的再熬些日子。若孙家有什么好歹,孙景耀我一定帮她留心。”
李妈妈见欣瑶脸有疲色,颇为心疼道:“大奶奶需得好好保养身子才是,万万不可思虑过多,瞧着脸色,反倒没有年前那般红润。若二太太从南边回来见着了,定是要心疼的。”
欣瑶拉过李妈妈的手,把头轻轻靠在李妈妈胳膊上,轻叹道:“妈妈,既上了船,就得防着船翻,无论如何也要让船安全到岸,身后这么多人呢!”
李妈妈心头一痛,想着这些日子京城的风风雨雨,一边抚着欣瑶的后背,一边劝慰道:“大奶奶,三老爷,杜太医还有咱们大爷都是能干的人,都护着呢,一定会没事的。”
欣瑶抚着尚未隆起的小腹,许久才道:“妈妈,我不过是有些累了,发发牢骚罢了,不为别的,就为了肚子里的这一个,我也不能让船倒了。妈妈去把人打发了吧,再把贵生叫进来。”
不过片刻,贵生已站在欣瑶跟前,欣瑶朝他招招手,耳语几句,贵生点点头,1152(蒋四小姐../0/602/)--
(蒋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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