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二少爷说他现因身体不适,所以让小的给您捎来几句话,还请夫人莫怪。”赵初虽年纪不大,但到底是老爷培养出来的手下,跟夫人说话也是不卑不亢。
司夫人看着赵初,心头又是一阵的不顺气儿。
这么多年,她都妥妥的将福子安插在司雪身边,故意在他捅娄子的时候给他擦屁股,让他变得有恃无恐。本是培养的他将来自毁前程。牡丹吵上门时,她本想顺水推舟,可没想到事与愿违,不但他大难不死,老爷还怪罪福子没看好主子,换成了现在这个赵初。
她这些年铺好的棋盘瞬间被打乱。这个赵初是老爷的心腹,她动不得,更担心的是老爷对她已然不满。
这件事她想来想去,都很蹊跷。那庶子本是草包,难道真是他运气好?还是她低估了他?
今天,看这齐纤娅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已是出乎她意料。而这个当儿庶子又派赵初前来,不得不说,她得警惕这对小夫妻了。
这时,秦嬷嬷将赵初手里的信纸递了过来,她接住,看到司雪在上边写的字。
众人都好奇的等待着。
齐纤娅也是几多猜疑,想着,那厮该不会像上回一样,顺势踩她一脚吧。再一想,如今他俩已默认成同盟,他应该知道抱团取暖的道理。
这时,司夫人缓缓的笑开了,“哦,原来事出有因哪。”
“娘,二弟写了什么?”邱娴儿看司夫人的脸色,感觉今天这出好戏应该是唱到头了。只是好奇能有什么理由让婆婆有这态度。
司夫人笑着看向邱娴儿,说:“雪儿说,原是他的伤药用完了,才让纤娅出门买的。”
齐纤娅心里一喜,算这小子有良心。
不料司亦芮眼珠一转,嗤道:“真是笑死人了,这等小事,让小厮去不就行了。”
这时赵初接着说:“二小姐,本来今天是该我去的,但偏巧因为我刚调到西院,原来在父亲身边还遗留一点事,父亲将我唤去处理了下,也是刚刚回来。是二少夫人怕二少爷耽误,才主动去的。”
是被派去给老爷办事,有谁不服?
邱娴儿见众人都找不出话来,脸上不服气,她的丈夫可是公公得意的嫡子,一个小厮的话就镇住了?于是上前一步,道:“这样说,弟媳出府也算合情合理,可既然如此,弟媳你为何不大大方方禀告婆婆?我想,如果你想顺便自己出门转转,婆母也是会答应的。而且你又回来这么晚,这中间,总让人有怀疑之处。”
齐纤娅知道,今天,她不圆的周全些,这些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于是,她将包裹跟纯儿手里拿过来,“大嫂这话还是有不相信我吧。来,我给大家展示一下。”说着将药铺买来的药包拿出来,一一打开。
一旁的纯儿也是服了,莫非小姐有先知的本事,怪不得从川县回来还非得买这些药材。
齐纤娅看了看众人的脸色,心里直笑。虽然她买的是补气的药材,但在普通人眼里,只知是药材,哪知道是作什么用的。
“说起来,这也本是件小事,我之所以没跟母亲说,其实吧,是有些不好意思。”齐纤娅清咳了一声,准备娓娓而叙,“我的爹爹,以前曾结识了一位良医,我就想着,夫君伤的这么重,不如我趁此机会去请教一下那位伯伯,兴许能让夫君的伤好的快些。可是夫君的伤原是母亲请的大夫给看的,医者相轻,我怕坦白说了,驳了母亲的脸面。思前想后,便一时没想通透,才冒然……当然现在回想,原是我小人之心了,母亲自是只愿让夫君好,定不会计较的。”
这理由也算是说的过去了,至于有没有那什么良医,她们在座的谁也不了解齐纤娅的娘家父亲认识什么人,怎么去反驳?于是,众人都露出了了然之色。只有司夫人,此时有点心虚。
她暗示过李大夫的事,有点担心被拆穿,所以她也不敢在她的话里挑刺了,就让她蒙混过去也罢。
“至于拖到这么晚,唉,说起来也是我太笨了。那医伯伯的住所在乡下,我和纯儿为行事方便,打扮成男子前往,可是不料跑了一个时辰到那村庄,却不巧,打听到医伯伯去了邻乡看诊。我原是想回来的,可实在不甘心,不想前功尽弃,就又带着纯儿寻到了邻乡,虽然医伯伯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他正在与人看病,我和纯儿不得不在原处等着,等呀等……”
“好了好了,总之你就是费劲了周折,才办完了事。”司夫人已经听的头皮发麻,不想再听这个丫头故意扯皮了。
“婆母高见。”齐纤娅低头回礼,嘴角都快咧到后脑了。
想听故事?罗嗦不死你。
司夫人揉了揉鬓角,吸了口气,道:“好吧,如此说起来,你也是有苦衷的,母亲是不想罚你了。但如果府里其他人都效仿你,私自作主随意出府,岂不乱了规矩。这样吧,你就禁足十日,算是引以为戒吧。”
十日?!真是算的刚刚好。
“谢婆母体恤,媳妇儿以后定谨记教诲,严守家规。”
“好了,天儿不早了,你们都各回各院,我也该休歇了。”司夫人作出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邱娴儿见事已至此,也只得施了一礼,不悦的出了厅堂。
齐纤娅随后,带着纯儿也出去了。赵初、牡丹等也都退下。
很快,屋里冷清了许多。只余下司亦芮和秦嬷嬷。
司亦芮还是满腹不愤,忍不住发牢骚,“娘你怎么就这样饶了她?真是太便宜她了!”
“你还敢说!”司夫人冷了脸色,怒斥她,“娘还没说你,好端端的,作何去贪拿她那些陪嫁?没得的落人口实!”
司亦芮吓了一下,连忙拉住司夫人的袖子讨好,“母亲……虽然我是不缺衣少穿的,但我也是偶尔看到她这匹料子稀有,想着她左右只是个庶子媳妇儿,也不敢造次。谁知道过去这么久了,她还记着仇。”
“之前她服低作小,都是装的,你看今日她伶牙俐齿,寸步不让的模样,你和娴儿联手,可讨得了便宜。”司夫人冷哼一声。
司亦芮不服气,“难道她这般当众羞辱我,就算了?母亲,你得为我出气。”
司夫人瞪了她一眼,秦嬷嬷这时开口劝道:“二小姐,这次就算了。其实她私自出府的事,也不是什么大错,本来就是咱们想趁机拿捏她罢了,可是既然被她狡辩过关,又有那个赵初有意袒护,夫人也得给些面子,不好罚的太多。”
“一个小厮罢了……”
“二小姐,赵初从小跟着老爷,老爷待他很是亲厚。咱们可犯不着为着一个庶子媳妇儿,惹老爷烦心不是?”
司亦芮翻了个白眼,不再言语。
司夫人叹了口气,最后叮嘱,“总之你记着,以后有事没事,别再去招惹她。”
“……知道了,娘。”司亦芮不情愿的应了句,心里,却是将恨意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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