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纤娅一听这话,顿时哭的梨花带雨,“老祖宗,孙媳胆小的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怎么会杀人呢?我与那曾姐姐,素无仇怨,又有何理由杀她?这矛头,到底是怎么刺到我身上的呀,孙媳真是冤枉呀!”
“你少装了!如果不是你,好端端的,曾氏怎么会掉水里?!昨天那么多人都看到只有你与她在一起,凶手除了你,还会有谁?你别想狡辩!”司峙不解恨地道。
司雪扶着齐纤娅的肩膀,面容淡漠地道:“兄长并未亲眼所见,还是莫太笃定为好。”
“你……”
齐纤娅抹了把泪,正色道:“狡不狡辩的,不是谁说了就算。那方婆子的话,难道就是对的?兴是她老眼昏花,给看错了。”
“你这还不叫狡辩?”司峙怒气冲冲,若不是人多,恐怕要上去打她了。
“那就是说,方婆子确定是看清楚了是吗?”齐纤娅看向方婆子,问:“我且问你,昨日你说见我推了曾氏,那我问你,当时曾氏穿的是什么颜色衣服?”
方婆子哆哆嗦嗦地说:“这我……曾氏穿的……是捞上来时的衣服。”
“是什么颜色?”齐纤娅逼问。
“……深绿色。”方婆子努力的回想后答。
“是吗?可是昨天,我和大家都看到了她给婆母请安时,穿的是件浅绿色的衣服,我与她在池边说话时,她应该是穿的浅绿色衣服才对。”
方婆子慌了神,“这我……我一时忘了,对,就是浅绿色。”
众人也一阵儿疑惑,都在回想曾氏的衣服颜色。
“可是昨天大家也都有印象,捞上来的曾氏,身上可是深绿色。”
已有几个丫头在轻轻点头,“对呀,曾姨娘好像换了衣服。”
邱娴儿左右看了看,见形势不对,连忙故作淡定地说:“这个,也不算什么,布料见了水,颜色深一些也是正常的。”
齐纤娅点头,“是,可是我问方婆子的是,在曾氏死之前穿的颜色,她说的却是死后的颜色,是因为她根本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因为她当时根本没见过曾氏,她在说谎。”
司亦芮这时不忿地道:“你这也太牵强了吧,方婆子年纪大了,记错一点颜色不算什么,反正看到你动手就行了。”
齐纤娅暗暗一笑,继续问方婆子,“如果你亲眼看到曾姨娘落水,为什么你不叫人救她?”
方婆子一愣,连忙道:“我,我不敢……”
“你见死不救,不是与凶手同罪?”齐纤娅紧逼着问。
方婆子已是冷汗淋淋,“老奴只是个低微的奴婢,不敢生事,你们都是主子,老奴谁也得罪不起呀!”
“那你后来又指证我?马后炮不是更令人怀疑?”
“我,我……后来想想,曾姨娘太委屈,就……”
“那你是亲眼目睹了她活活淹死的过程了?”齐纤娅突然一笑,“我再告诉你,其实曾氏是不会被淹死的,因为她会游水。”
此话一出,众人也都均是一愣。
“曾氏原是大哥从一个同窗那里讨来的,所以府内无人知道,她其实是一渔民的女儿,遇到涝灾逃到扬州,几经周转后身份也多重变化,就没有人记得她是个渔女。方婆子,我试问你,一个在海边长大的人,会被一个池塘淹死吗?除非,是先死了,才入的水。”
众人被齐纤娅的话弄的将信将疑,也无人敢轻易反驳。因为,真的没有人在意一个妾室的来历。
于是方婆子彻底慌了神,本能的顺着齐纤娅的假设而为自己辩解,“是……就是你,你先,先杀死了她……才将她推入池中的……”
“那好,就请老祖宗派人验尸,看看曾氏可有被刺杀的痕迹。”
老祖宗一直凝着眉,听着齐纤娅与方婆子的辩论,心里已然是有了些了解,她立即对如儿和张嫂说:“你们去看看,那曾氏身上可有伤。”
“是,老祖宗。”如儿和张嫂应了声,连忙走向了门外。
堂内,众人都开始不安。
邱娴儿虽然手心中沁了汗,但她有后路,还算淡定。
春桃和小桂两人却是吓的抖个不停,眼见着就能翻眼死过去。
司峙也是疑惑纳闷,他自己的妾室,真是渔女出身?不对,哪里不对。“恶妇!你说曾氏是渔女,你又怎么知道的?口说无凭!”
齐纤娅淡定自若,没有理他,而是转身对老祖宗行了一礼,说:“老祖宗,昨日我曾按压曾氏胸口以施救,但发现她胸中并无积水,所以,不管她是不是渔女,但确定她并非死于溺水。”
老祖宗点了点头,“若是这样,就得好好查一下她的死因了。待如儿她们回来,就会有结果。”
“这……”司峙也是诧异了,他确实没想到这一点。
齐纤娅垂了眸色,打算在如儿回来之前,不与再作任何答问。
“孙媳,你也有着伤,先起来吧。”老祖宗发了话。
齐纤娅也就不客气了,司雪扶着她起来,“谢老祖宗。”
正堂内瞬间也就静下来,众人面色各异,都是大气不敢出。
司夫人悄悄看齐纤娅,心中震惊不已,没想到,这丫头观察细微,而且心思缜密,她小看她了。
在窒息的待过后,如儿终于回来了。
顿时,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等着听结果。
如儿朝老祖宗行了一礼,道:“老祖宗,我与张嫂都已细查过,曾氏的腹部……有一个黄豆般大小的细孔,是为伤口。”
这时,司亦芮突然抢话,“那么小的伤,能死人吗?”
齐纤娅这时浅笑了笑,道,“伤是很小,确实不会是刀子或者剑所伤,如果是发钗呢,一个弱女子被刺伤,无力反抗,血流尽也会死,更不必说再被丢入池塘了。”
“你……这都是你的假设。”司亦芮紧张的说。
司夫人这时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不再说话。
“她有伤是事实,我又不是无缘无故的假设。”齐纤娅翻了她一眼,懒得再理她,转头再看向老祖宗,说,“老祖宗,你刚才也听到了,方婆子说有可能是我先刺杀了曾氏,再推她入水,那么,如果是这样,她身上的衣服应该有撕裂口,所以我想问如儿姐姐可有看到?”
如儿摇了摇头,“没有,她的外衣完好。”
“我再问南院的丫头们,你们姨娘死时穿的衣服,可是她自己的?”
春桃和小桂早就六神无主,纷纷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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