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身影对着门口敲了几下,普兰馨闪身躲在了柱子后面,屋里沈蝶舞打开门,屋里的光打出来,正照射在那个人的脸上,趁着光线,普兰馨瞬间捂住了嘴,瞪大了眼睛,那个人,不是别人,是东界王。
沈蝶舞打开门左右看着,发现没人后,闪身让东界王进屋,门关上,光线落下,柱子后面,普兰馨捂住嘴,堆在了地上。
屋里,沈蝶舞坐在梳妆台前,在镜子里看着东界王在身后的床铺上,细数着给她买的礼物,拿梳子梳着长发,沈蝶舞的眼神一直是深沉的。
这一路上十几日,每一天她跟这个人在一起,有时候也觉得如置梦境一般,午夜时分,也有分不清现实的时候,可是天一亮,她都能从迷雾中清醒过来,她之所以这么做,为的不是这个人,为的是另外一个人。
“明天就进城了”梳妆台前,沈蝶舞轻声的打断东界王的话,低着头开口“最多三五日就到北界都城了”
“然后呢”东界王静了下来,同样看着镜子里,一身白衫,明艳美丽的女人“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们也该到这儿了”沈蝶舞开口,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梳子“你答应过我,只要走过这一路,我们就互不相欠,你就放我自由……”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东界王暴怒,瞪着镜子里的女子“你都是我的女人了,你都是我的人了,你还想着走吗?!”
“可是我们当初不是这样说的”沈蝶舞惊恐着,转头看坐在床上的人“你,你说你要放我自由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你,你不能这样……”
“我就这样了怎么了”东界王暴怒起身,上前伸手抓住了沈蝶舞的手腕“我告诉你,上了我的床,就是我的女人,谁也别想染指,沈蝶舞,你以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你真是做梦……”
“你……”沈蝶舞退缩着,满眼的惊恐,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全身在发抖“你,你不要逼我……”
“你也不要逼我”咬牙切齿,东界王抓着沈蝶舞的手握紧“你也知道我的手段,你逼急了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沈蝶舞的身子颤抖着,眼里出现一抹通红的血丝,咬紧牙关看着东界王“你,不要逼我……”
“我当然不会逼你”松了手,东界王倾身轻啄沈蝶舞的红唇,沉醉的低喃“我当然不会逼你,我要跟你富贵百年,我要跟你生生世世,回去,回去我就想办法把你弄回去,你是我的女人,这一生只能做我的女人”
“夫人……”门外有人敲门,沈蝶舞从沉醉中苏醒,推开东界王,站起身走向门口打开门,门口是一个贴身侍女,开心的福身“夫人,大王派人来送信,明天大王在关里督府等咱们,奴婢们想着,夫人一定很高兴,所以听到消息,就跑过来告诉夫人了”
“好……好”沈蝶舞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开心的开口“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们快去睡吧,明天就能看到大王了”
“是”宫外的宫女开心的往外走,沈蝶舞有些兴奋的抿唇,伸手梳着垂在肩头的长发,唇畔带着笑往里走,只是刚转身,就被一双手拉住,拉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惊恐的往后退着,沈蝶舞几乎是挣扎的甩脱着,却被东界王紧紧地揽住身子,嗜血般的开口“你也说了,还有一天,那就是还有一晚,今天我要讨回来,沈蝶舞,今晚,我要讨回所有的帐”
不理会沈蝶舞的挣扎,东界王拦腰抱起把沈蝶舞丢到了床上,挥动宽大的袖子扇灭了蜡烛,浓重的喘息声淹没了黑夜。
第二天一早,队伍终于进入了西秦的地段,所有的人都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包括车里的四位北界使臣,包括南界王,包括沈蝶舞。
车子又走了一会儿,终于在北界的第一个都城停下,远远地,陆珈一身银装在马上坐着,翘首以盼等待着队伍的回归。
车子浩浩荡荡的走来,陆珈坐在马上看着,扬起西秦旗帜的队伍,这一去一回,正好一个月的时间,说起来这个月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也发生了一些事。
不过好在都稳当的过来了,所有人的都回来了。
陆珈的眼睛在所有的车辆上流转,心里也有些纳闷,直到车辆到近前,也没有见人下来,心里却是有些疑问,若是普兰馨的风格,怕是早就出来了吧。
车子在陆珈面前停住,陆珈犹豫了一下,翻身下马,后面的车子往前走停住,北界的四个使臣从车子上下来,迎着过来跟陆珈拱手“大王……”
“哦”陆珈应着,眼睛在眼前的几辆车子上流转,四个使臣相互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吴大夫拱手“大王,入城吧,入城再说”
“哦,好”眼睛在几辆车子上流转着,陆珈心头的疑问加深,最后还是转身上马,被吴大夫拦住“大王……”
握着马的缰绳,转头看四个大夫欲言又止伸手的模样,疑问更深了一层,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跟着几位大人走向一旁的车辆。
等待的人群中,仲大夫看着陆珈跟着四位大夫上车,只是犹豫了一下,就下了车跟了过来,跟着陆珈身后一起走上马车。
走上宽敞的马车,坐在主位上,陆珈满脸不解的看着陆续上车的几位大夫,在看到仲大夫也跟着一起上车后,眉间的结加深。
车子随着一声吆喝,慢慢的启程,车子里凝固了一般,没有人说话,几个士大夫都低着头,没有开口,气氛陷入了沉闷中。
随着几个人的低头,仲大夫的眉结打的更紧,轻轻地碰触离得最近的江大夫,江大夫只是低头,无声的碰触着身边的闫大夫,闫大夫收到讯息一般,抬头看对面的吴大夫跟孟大夫,对面的两位大夫至始至终低着头,眉头紧锁,让车子里的气氛更加的凝固。
“吴大夫……”
“吴大夫”在陆珈开口后的瞬间,仲大夫开口弯着身子走过来,坐在了吴大夫的身边,最前面的位置,笑着对陆珈拱手“大王,几位大夫舟车劳累,什么事儿,都等到了城池再说吧,也快到了,您看,就在前面了”
“哦……”了然一般,陆珈点头,抬头看着车内几个低着头的大夫,也不再问,只是转头看车外的情况。
心里的疑问重重,总觉得有什么事儿,但是也说不出是什么事儿。但是陆珈从心底来说,感觉到了这件事的不寻常。
因为当日卢炎从北楚回来以后,也是犹豫不决三缄其口,她看卢炎为难,就没有再问,事后她也曾派人去打探过,但是北楚这边的口风极紧,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讯息,打探到最后也只是断断续续的流言流出。
楚君这次的大婚取消,萧家一家流放边关,无昭永世不得入宫,芸妃被打入冷宫,可是,这些都是北楚民众都知道的事儿,这算不得是密探吧!
眉头打成结,陆珈坐在车内的主位上,转头看着车子进城,沿着大路走向城池的主府,心思深沉。
这次随行的大夫都是她挑选过的,智勇,而且处事都十分的缜密,而且都是她极信任的人,照常理说,应该是不会处事的啊,可是现在的这个情况,这明显的,是出了事了。
谁出事了?!
眼睛的余光扫向后面的车辆,红色的车辆有两个,从随行伺候的侍女看,左边的是沈蝶舞,右边的是普兰馨,难道,是她们其中的一个……
“大王”仲大夫说话,打断了陆珈的沉思“军府到了”
“哦,好”收回眼光,中军帐的正院里,陆珈下车,带着几个大夫站在门口,等着南界王下车,南界王下车以后,车辆拉着普兰馨跟沈蝶舞往后院走。
这一次陆珈真的愣住了,真不敢相信,普兰馨居然至始至终都没有出来见,依照普兰馨的脾气,绝不可能……。
“北界王”南界王冷冷的出声,陆珈慌的从拉着普兰馨的车辆上收回,接着对着南界王拱手“请,请—”
“哼”极不满意,南界王拂袖,高傲的抬起头往里走,陆珈带着人在后面走着,眼睛还是飘到了拉着普兰馨回后院的车子上。
“咳咳”仲大夫手掌掩唇提醒着,拱手对着陆珈“大王里面请,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时间”
“哼”走在前面的南界王,微转头看着陆珈的神情,唇边带着若有似无的笑,也只当没看到背着手往里走。
整个北界的人带他如上宾,这一点,他还是很高兴的,当然,也是应该这样做的。
南界王走向正中间的主位,所有人都愣住,无声的转头看陆珈,满满的心事,陆珈对着两边的人摆手,自己坐在了左边的第一个位置。
侍女来上酒菜,陆珈至始至终低着头,眉头紧锁,心头疑云满布。
“大王”身后有人开口,陆珈微转头,看到此座城池的驻守,程山附耳过来,低声开口“公主在后院左边的厢房”
“嗯”陆珈点头,挥手,程山不动声色的起身站在身后,陆珈抬起头,看着南界王坐在主位上,跟北界所有的大臣谈笑风生,高谈阔论。
默默地,陆珈斟了一杯茶,刚到嘴边,被南界王拦住。
“等等”南界王看到陆珈手边的茶盏,立马变了脸色,怒斥“我喝酒你喝茶,你什么意思?”
“大王……”陆珈没有开口,陆珈身后的老刘正,拿着拂尘出来,笑着对着南界王躬身“大王息怒”
老刘正接着开口“茶是奴才们给我们大王准备的,大王息怒,听老奴说说在其中的缘由”
“你说”南界王的脸色很不好“你最好说出来我能高兴的理由”
北界一半随行来的朝臣低下了头:实在不明白,南界王这般的趾高气扬,底气到底在哪里?!大王为什么这么由着他?!就算是泰山之尊,也不该出这么大的难看吧。
“是这样”老刘正躬身,笑着开口“我们大王在出战中,被人陷害,用药毒哑了嗓子,一直的也没有好,太医说,大王的嗓子需要调理,不吃酒,跟辛辣刺激的食物,这些年,我们为了大王的病求了很多的方子,可是大王这两年的嗓子,似乎越来越哑了,一直也不见好,所以,无论到哪里,奴才们都为大王准备着茶,主要还是预防病情恶化”
“哦”南界王听着老刘正的转诉,转头看陆珈“是真的吗?”
“是真的”陆珈低头开口,点头“是真的”
是假的,这是老刘正给她编的借口,可能也是因为她长期不沾酒才跟老刘正这样的感觉,有一点老刘正说的也是真的,特别是近两年,她的声音比以前好像又重了一些,声音哑的低沉,已经完全没有以前的声音。
“嗯,那好吧”看着陆珈的神情,南界王不耐烦的摆手“你不喝就不喝吧,我们喝,众位,我们不醉不归”
“好好好”北界的众臣对着南界王举杯,主厅里高谈阔论,笑声不断,随着时间的流逝,狂欢不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北界的朝臣开始东倒西歪,南界王也醉酒熏熏,走下来,跟北界的几个武将趴在桌子上讲光辉历史。
黄昏时分过去,夜色降临,陆珈终于在一片醉醺醺的人群中,站起身走了出去。
背着手往前走,抬头看着漫天的星辰,陆珈的思绪有点胶着,因为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一片喜庆中,陆珈感到了一些悲伤,也说不出是哪里来的悲伤,总觉得心里发堵。
抬头看后院的方向,犹豫了一下,陆珈还是决定去找普兰馨,因为在所有人都不愿意透漏的时候,普兰馨的性子,或许是唯一的突破口。
独自一个走向后院,站在中间的小路上,陆珈看着左右两条路,两个方向,左边是普兰馨,右边是沈蝶舞。
其实应该先去看看沈蝶舞的,总觉得,这件事,隐隐约约的应该在沈蝶舞身上,可是沈蝶舞……
抬脚的瞬间,陆珈还是停了下来,如果做不到,还是不要给她希望的好,这也是积德行善。
停住脚步转身往左边的方向走,陆珈走后没多久,几个身影偷偷摸摸的往这边走,看着陆珈走向左边的院子,其中一个人低声开口“大王没有去找沈蝶舞”
“万幸没有去”另外一个人低低的开口,惊吓过后的喘气“要是去了今天晚上就麻烦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后面的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为首的四个人无声的摆手,低声对那人说“仲大夫跟我们去就是了,您去看了就懂了”
几个身影相互点了头,在黑暗的夜色里弓着身子走向右边的院子,跟站在左边门口边的陆珈背道而驰。
站在院门前,陆珈抬头看天空小小的圆圆的月亮埋在云层里,照的大地一片混白,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了手,对着门口撞击了两下,院子里没有动静,陆珈又抬手撞击了两次,院子里依旧静悄悄的,再次抬手撞了两下,院内还是没有动静。
站在门口一会儿,陆珈没来由的笑了一下。
小小女孩的心思本来就多变,说不定此次出去一趟,发现了不同的,好玩的人,或许,北界王在这个小小的公主心里移除了呢!
说起来,也是一件好事。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陆珈有点落寞的转身往回走。
虽然丢了这个筹码可惜,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对这个公主来说,真的算是一件好事,至于她,至于北界,都是天命,本该由他们自己承担,而不是寄希望用别人赌上感情的代价,让他们来完成所谓的梦想大业。
身后的门‘咔哒’一声开了,陆珈微愣转身,一个小小的人影钻进了陆珈的怀抱,被怀里的人抱住腰身,陆珈停住脚步,双手放在普兰馨的肩头,觉得不对劲,伸手轻推普兰馨没有推开,更加坚定了陆珈的猜测。
“普兰馨”陆珈低声唤着,因为怀里的人在颤抖“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因为讨厌你”用陆珈的衣袍擦着泪,普兰馨哭的很伤心“因为讨厌你,讨厌你”
“……”扶着普兰馨的肩膀,陆珈无声的苦笑“你讨厌我也得有个原因啊,为什么讨厌我”
“讨厌你就是讨厌你”伸手推开了陆珈,普兰馨在混白的月色里抬头看陆珈,四目相对后,普兰馨含着泪笑了,再一次扑进了陆珈的怀抱,哭笑着开口“北界王,你想我吗?”
“北界王—”陆珈重复着普兰馨的话,心里也动了一下“北界王,当然担心你,因为你没有定性,又爱惹事,又爱出风头,每一天都非常的担心你,担心,算不算想”
“算”理直气壮的开口,普兰馨握着陆珈的前襟,撒娇的仰着头开口“看你也想我的份上,我还是原谅你吧”
好吧,我还是不告诉你了。
靠在北界王的肩头,普兰馨在心里说着话。
因为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么不光彩的事儿,我不想让你觉得自己很没用,当然,我也是很没用,你让我好好地看着沈蝶舞,可是我没有看住,而且做了极其不光彩的事儿,可是我不想让你知道,不想让你难堪难过,至于,沈蝶舞,找个时间送走好吗?!
这样她也自由了,我们也不用再为她的事儿烦恼了,她愿意跟着东界王,就让她走吧,可是,你愿意吗?!
动着心思,普兰馨离开陆珈的怀里,有点期望的扬起小脸看着陆珈,试探着开口“北界王,我们……把沈蝶舞送走吧”
“……”闻言陆珈的脸色就是一怔。
果然,她没有猜错,这件事的起因就在沈蝶舞身上,可是,沈蝶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这么多人欲言又止的不敢言明。
陆珈的犹豫在普兰馨的眼里看成了一种犹豫不舍,面对陆珈的反应,普兰馨第一个反应就是内疚上了心头,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普兰馨内疚到心痛,眼泪也涌了上来,在眼眶里映衬着月色闪着光。
“普兰馨”面对普兰馨的反应,陆珈反应过来,立即开口“随你说的做,你别哭”
“……”眼里闪着泪光,普兰馨用手捂住唇,抬头看着陆珈的紧张。
真的很想说对不起,但是真的不能说,真的不能跟你说。
“不说这个了”普兰馨的反应让陆珈没来由的有点心慌,普兰馨的反应越大,说明这件事越大,也就是说,按着猜测,沈蝶舞出的事儿越大,现在,她真的很想知道,沈蝶舞到底儿出了什么事儿。
可是,现在看,普兰馨的反应不像是要说的模样,既然这样,那索性就是问问吴大夫他们吧,或许,他们能够说的更清楚。
“不说这个了”伸手去拉普兰馨的胳膊,陆珈笑着开口“你累了就回去歇着吧,我回前厅去”
“嗯”站在大路上,普兰馨转头往对面看,抬头看陆珈“你没有往沈蝶舞那里去吗?”
“没有”陆珈回答,看着眼前的女孩,哭的红红的小脸,笑着开口“我不去那边,你回去歇着吧”
“哼”普兰馨的心情好了一些,有点撒娇的看着陆珈开口“说的好听,不定你多想去呢,你们男人不都是这样吗?说一套做一套”
“呵”陆珈笑着往后退了一步,跟普兰馨拉开距离,扬眉看普兰馨“小小年纪说话也不注意,你见过几个男人”
“好几个”闲聊一般,普兰馨舒服的跟陆珈聊着天“这次还见了一个,也是很深情的,不过,那个人虽然很坏,但是我并不怪他”
“哦,是吗?”陆珈笑着,隔着一步的距离看着普兰馨“怎么出去了一趟,跟看破了红尘一样”
“倒也没有看破红尘”普兰馨恢复了好心情,蹦跳着过来挎着陆珈的胳膊笑着开口“那个人叫楚君”
感觉到陆珈的身子一僵,普兰馨笑着坚定的开口“嗯,对,就是你想的那个楚君,楚君”
“嗯”低头轻笑,陆珈站的僵直,压着心口莫名的悸动转头看普兰馨“不如,你先休息吧,什么话明天说”
“干嘛啊”普兰馨看到陆珈的神色不是很高兴,思考了一下,立刻恢复了笑容“我爹爹说不让我告诉你,因为你会生气,你真的生气了啊”
“也没有”心里抖的实在撑不住笑容,陆珈低下了头看着地上的月光“我就是有点累了,休息吧”
“我不……”搂住陆珈的胳膊,普兰馨笑的开心“我得跟你说清楚,要不然你从别人那里知道,跟我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我才不要呢”
“……”站住脚步,陆珈完全落下笑容看着普兰馨,普兰馨的笑容不减,挎着陆珈的胳膊,坐在一旁的凉亭的石凳上,开心的开口“再说,本来也没有什么事儿”
“……”坐在凉亭的台阶上,抬头看着月色,陆珈深沉的开口,说的话,似真还真“我是不愿意听的,因为注定不相干的人,听得多就错的多,错的多就乱的多,所以不听的好”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翻了陆珈一眼,普兰馨笑的开心,抬头看着月色“其实事情也很简单,就是那一天我嫌宴会太闷,就自己跑出去了,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巧,就碰到了赶着马车出来的楚君,楚君就带我去了郊外的一个院子,那是他前皇后的院子”
没有察觉到陆珈低着头的变化,普兰馨接着开口“你一定奇怪我怎么知道的,是我去了以后啊,发现里面贴的全部是挽联,问了才知道的,最奇怪的是,他们的守院子的掌势太监也叫刘正,跟我们刘正一样对不对,不过,我们的没有人家的年轻,哈哈哈”普兰馨捂着嘴大笑着,陆珈的头无声的低头,看着地上昏暗的月色。
“还有个小太监”普兰馨接着开口“叫小福子,还有几个叫绿什么的几个宫女”
普兰馨苦思冥想着,陆珈抬起了头,看着坐在身边,想的苦的神色。
“叫什么,绿什么?都挺漂亮的”普兰馨自言自语着,陆珈看着普兰馨的神色,在心里笑:是很漂亮,她们叫绿柳,绿荷,绿梅,绿珠。
“哦,对”普兰馨响了起来,板着指头数着“叫绿柳,绿梅,绿荷,哦对,叫绿荷,是绿荷,长得都挺漂亮的小丫头,嗯——”
陆珈的脸色落了下来,盯着普兰馨的脸,不知觉的问出口“没有了吗?还有吗?”
“没有了啊”普兰馨转头,眨着清澈的大眼睛“没有了啊,就这三个,带绿的”
“后来也没有见吗?”陆珈紧跟着问“你再想想,还有没有”
“没有了啊”普兰馨摊手,不解的开口“就这几个啊,没有了啊……”
没有了。
陆珈的眉头皱的更紧。
怎么会没有了,不应该啊。
难道绿珠出宫了,嫁人去了!
这么一想,陆珈反而有点开心。
走的那一年,绿珠那一年十八岁,比那几个丫头都大,如今不觉间,五年过去了,按照宫女的年龄,也可以出宫嫁人了。
嫁人了,也是好事。
唇边的笑意闪现,陆珈转头看着滔滔不绝说着话的普兰馨。
说起来,绿珠那圆圆的小脸,跟普兰馨还是有点像的,只是绿珠的脸更圆一些,圆圆的脸蛋,说起话,急起来,小脸蛋就红红的,问的深了,急的结巴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时候的绿珠多可爱啊,多纯真的小女孩啊。
她过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跟绿珠都相依为命,苦也一起吃过,福也一起享过,到现在她还能想起,那次去西郊行宫的时候,绿珠在车子里哭的神情。
那时候只觉得绿珠是为她难过的哭,其实现在想想,那是绿珠在高兴的哭,为她高兴地哭。
抬头看着天上的月色,漫天的繁星,陆珈细细的审视着。
都说天上的星,是地上的人,这茫茫的星河中,哪一颗是绿珠呢,她猜想,一定是最亮那一颗,因为天上最亮的星,就是最好的那一颗,哪一颗最亮呢!
唇边带着笑,在天上找着,数着漫天的星辰,终于,她在离着月亮最近的地方,找到了一颗最亮的星星。
对,这一颗一定是绿珠的,你看那边缘的亮度都带着绿边,在泱泱的星河中,最亮,最特别,最好看的一颗。
只是,绿珠,我们什么时候能相见呢?!
“天上的星落了”普兰馨突然惊讶的开口,陆珈闻言猛地定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她眼睁睁的,看着那颗星星从她眼前坠落,一道长长的银光划过天际,落到了天边。
“一个人死了”枕着陆珈的肩膀,普兰馨唉声叹气开口“而且死的这个人魂魄难安,魂魄不舍得离去,在找人,不过也是好事啊,一定是找到了,没有牵挂了,所以,灵魂随着星星滑落了”
“……”因为普兰馨的话,陆珈的全身发紧,因为从头到脚打着激灵,忍住全身的颤抖转头看普兰馨“这个……谁跟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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