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颜关好房门,对着冻红的手哈气暖暖,跺了跺脚,除去身上的寒气。很快身子随着屋内的暖空气,渐渐暖起来。
“去哪了,这么晚回来。”
画颜转身,微微笑道“刚才去沐浴了,不小心睡着了,所以晚回来了。”。
息禾换上白净的睡袍,坐在桌旁。神情淡然,目光平静地望着冻的通红的画颜。
“过来”
画颜有些呆呆地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望着他精美绝伦的侧脸,心里开始有些狂乱。白衣下的他显得有些温润儒雅。
说罢,他从桌下提起一篮火红还未灭的炭火。淡淡的炭香,热热的温度。息禾拉起画颜冰凉的手,放在离炭火合适的位置。炭火烘烤的温度,使刚才冰凉刺骨的小手,瞬间变得暖和起来。
他握过的手,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画颜微微低头,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内心狂乱,呼吸变急,脸上发红,说话打结。
“我给你备了睡袍,待会睡觉时,把它换上”话落,他便走到床榻,脱了鞋子躺了下去,闭上眸子,许是作为一国之君,要处理很多政务的事,太累了,躺下便平稳地睡过去。
画颜慌慌张张地解开衣带,背对着息禾将睡袍换上。由于穿的太急,将睡袍穿反了。画颜又是慌张脱下睡袍,又是迅速穿了回去。隐约中听到他翻身的声音,画颜一惊,手中的新衣服掉落在地。回首望去,息禾背对着她侧身躺着。她放心地拾起衣裳,将它放在架子上,手不停地理着微皱的衣裳。
“夜凉了,早点休息吧。”。他低沉道。
画颜深吸了口气,走到床榻边缘。息禾挪动身子,给她留了个上床的口。画颜怯怯地爬上床,便捂着被子,闭着眼睛睡了下来。
“冷吗?”
“不冷!”明明一床被子她在涩涩发抖,却不敢说自己冷。
息禾缓缓睁眼,侧身靠近她,将瘦小的她搂入怀中。
灼热的体温传到她的背上,让她有些含羞带怯。她死死闭上眸子,努力控制自己急促的呼吸。第一次一个陌生的男人,睡觉这么温柔将她护在怀里,着实刷新了她十三岁懵懂的少女心。
很快随着这份温暖,渐渐熟睡。她睡觉很乖,从不翻身,晚上是怎样的,白天起来还是怎样的。这使息禾不用太过在意怀中的她。
……
很快,她习惯有他在的地方。脸皮开始厚起来,学会向他撒娇,学会依赖他。十三岁的她,分不清这份感情是爱情还是友情。只知道,他会宠她,原谅她犯的错。
依稀记得,那年初夏,她如小孩子般,用泥土捏了个他的泥像,还未成形,他便出现在她身后。
她慌乱地将泥像藏在身后。脸上残留着她刚不小心弄上去的泥巴。他让牧青国最好的裁缝给她做的新衣服,就这么被她弄的全是泥酱。
见他一脸不喜的神情,她吓了一跳,手中泥像摔得粉碎。
“芊吟,带王妃下去沐浴。”。她知道,他最讨厌脏乱的东西,一向爱干净的他,怎么能忍受自己的宠妃玩泥巴。
画颜走后,旁边侍卫欲清理这还未成型破碎的泥像。
“用干净的布把它包起来,送到寝宫。”。他还是不忍心打碎她的兴趣,因为他知道,她才十四岁,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孩子的天性本就是好玩。
十五岁的她,如其它少女般,元气十足。虽说褪去童稚的天真,但闯祸能力增强十倍。
还记得,那天是他二十五生辰。以往他从不在意,如平日里过,可那天她活活将他吓了个半死。
那天早朝,众臣俯首称臣,息禾一脸严肃地审问外界来犯牧青国内奸的事,本是极其重要的早朝,结果侍奉她的丫鬟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说是王妃肚子疼,晕过去了,连御医来了,都说事发突然,没救了。
纵使知道她是装出来的,可他还是不敢忽视她或许不是装的。
匆匆走进寝宫,见她躺在床上,御医跪在地上,怯怯发抖,不敢望息禾。
息禾缓缓走了过去,把了下画颜的脉,有些气恼。如此国家大事,却还是抵不过她的一言一行。她努力装出的病,他又怎能不知。
“说吧,王妃何处不适?若说不出,你的脑袋也不要了。”。御医闻言,磕头求饶,谁都知晓,牧青国的君主不仅人美,善算,更重要的是他医毒天下。当年王妃误食毒果,本就无救,可他能让她起死回生。只是好像王妃不知道他的夫君是万能的。
“老臣知错,君主开恩,饶命啊,是……是王妃叫我这么干的。”。御医颤抖道,瞄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心虚装死的画颜。
“滚,不要让我看到你。”话落,御医磕头谢罪,踉踉跄跄跑了出去。
画颜慢慢坐了起来,低头认错道“是我的错,不关御医的事,要罚就罚我吧。”。
见她有些畏惧他,叹了口气,冷道“罢了,你痛,我跟着痛。去抄百遍家规吧。晚上回来给我看”。
她开心一笑,下床便拿起纸笔写了起来。让息禾无语的事,罚她抄个家规都这么开心。平日里,教她琴棋书法之类的,她总是以各种不适的理由脱逃。
直到晚上他办完事,才知道,她抄的一百遍家规中还夹杂着她对这次外境侵犯有内奸的事的看法和分析。在最后一页还画了一张他和她的画像。他不让她干政,也不能过问他的政事,望着他每天为国事烦恼,很晚才就寝,她便开始收集各路消息,这次内奸,他知道是谁,可无法定他罪,正在设计如何让那人定罪时,她给了他那人犯罪的证据,她送掉自己最爱的九妖玉簪,只为得到那些让他烦恼的证据。
你若对我好,我便十倍还你。这是她唯一对他的承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