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黑衣男子放下药便退了出去。
落殇缓缓醒来,虚弱地坐了起来,穿上外套,起身拉开帘帐,便见执伞坐在桌旁望着她。
“公子,你的床暖好了,我先走了”。落殇将被子严严实实地盖住,以防床上的温度散去。
“留下”
落殇愣了下,心中一颤抖,他该不会又要喝她的血和元气了吧。她深知自己命保住了,可毕竟失去了毕生修为,若向以前他那么吸她的精血,她还不躺个半月。
“好!”落殇解开衣服,走到他面前。
他将她搂在怀里,望了眼他长期吸血的伤口留下的疤痕,狰狞可怕,因为长期都是咬的同一个地方,被咬周围的肌肤苍老粗糙。
执伞将她的衣服拉上,端起桌上的药,目光柔和,道“今晚你就睡在这吧。”
他吹了吹微烫的汤药,揺了一勺,放在她嘴边。
落殇泯了一口,好苦。
“喝了它,我明天带你出去看看。”执伞笑道。
落殇端着药,一口闷进嘴里,无一不剩。
“我喝完了,公子又有什么新任务”我淡道。
“今晚,你我同床共枕。”
落殇手中的药碗跌落在地,整个人抖了下。
“公子,我还没准备好。”落殇结巴道。
“你还需要准备吗?”执伞笑道。目光中带着一戏弄。
“不,不需要。”
执伞将落殇横抱起来,走到床榻边,将她放在床上,放掉帘子,也躺了下来。
他侧了个身子,望着她。落殇稳住呼吸,逃避他的目光。
“落殇,如今你功力尽失,修为散尽,留在炼狱连个普通的死士都如,我若不宠你,在炼狱不少有想要你的命的人。”执伞靠近她,将被子裹在她身上。
“公子不是一项不喜欢落殇吗?为何会想起宠落殇了。”。落殇平躺着,淡淡问道。
执伞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淡道“睡吧。”
落殇应了声,确定他不会行风月之事,便安心闭上眼眸,很快入睡。
执伞睁开眼睛,心事重重地望着睡下的她。
……
“门主,公子还未起,你有什么话,小人转给公子。”一个黑衣死士行礼道。
“好久没见执伞了,今天来看看。”叶秋落道。
话毕,便推门而入。
进屋,走到内屋,便见一地的衣物。屋内密不透风,空气中弥漫着**的味道。
叶秋落坐在桌旁,眉头紧锁。
执伞掀开帘帐,散漫地系着自己的腰带,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哟,门主今天想起来我这了,实在是抱歉,昨夜美人入怀,**苦短,身体有些乏,贪睡了会,忘记来接门主了。”执伞披上外套,慢道。
叶秋落眉头更紧,右手拳头握紧,瞬间又松开。
执伞见愤怒的叶秋落,甚是心喜。
“执伞,你到底是恨我的。”叶秋落闭眸道。
“恨,呵呵,你也配我恨,你别忘了,恨是爱过了才有,而我眼里从小就没有你。”。执伞讽刺地笑道。
落殇按执伞的吩咐,穿着微露的睡衣,将头发散乱,躺在床上。宽大的被子遮住了她的睡衣,给人的感觉,像是光着身子躺在床上。
落殇有些不解执伞的做法,按理说,执伞是个男人,宠幸一个女人很正常,何况执伞的弟弟夙涅成天沉迷于酒色中,叶秋落都不闻不问,为何见到执伞宠女人,他的神情就如此排斥何其愤怒。
“执伞,你真的要一直这样吗?她走了这么多年,你该放下了。”。叶秋落道。
执伞眼眶微微泛红,目光中带着杀意。
“我一直在想,你为了她能顺产,不惜我的命,放我心头血给她喝,让我成了半死半活不人不鬼靠吸人的精血存活的怪物,这一笔帐,我可以放下。可你为了她,亲手杀死我娘,你的发妻,我的娘。这一笔帐,对不起,我放不下。”执伞握紧拳头,冷冷地望着叶秋落。
“执伞,是我错了,我不求你原谅,但求你,放过她,她毕竟是你的”
“够了,你可以走了,不送。”执伞几乎是吼出来的。指着门的方向,冷道。
叶秋落心中一沉,望了眼躺在床上光着肩的她,转过身便拂袖而去。
叶秋落走后,落殇缓缓坐了起来,穿好外衣,走了下来。拉了拉执伞的衣袂,心疼地望着他。原来他变成这样,都是他亲爹所致,怪不得他对叶秋落在没外人面前,这么冷淡。
“落殇,我给你准备了衣服,你把它换上,我带你出去逛逛,顺便我拜访一个人。”执伞拿起他备好的衣裳,递给了他。
落殇接过衣服,有些诧异,从小到大,还真没穿过如此漂亮女性化的衣裳。执伞挑的衣服是一件淡蓝到白的长裙,很仙,很淑女。
落殇犹豫了下,见他走了,便把衣服换上。
……
来到街市时,已是下午。执伞怕她穿这么淑女的女装不习惯,故意给她带了个面纱。
“你有想买的东西吗?”执伞拉着她的手,温和道。
“没钱”落殇道。
执伞从怀里掏出一袋鼓鼓的钱包,放在她手上,笑道“你功力尽失,怕是带上你执行任务,拖后腿。刚见你眼睛飘忽在各种女孩用的摊位上,这些钱给你,刚好五十两,去买一些你以后要用的首饰服装之类的吧。我去拜访一下聂家庄,天黑之前,在这等我。”
受宠若惊,执伞好像变了,以往她好奇,将头发稍稍梳的像个女人时,他一副恨不得把她头发剪掉的模样,今天怎么就很心愿地给她买饰品。
“是,公子。”落殇握着钱袋,对他甜甜一笑。当然,他看不到,因为她带着面纱。
他勾唇浅笑,把他手中的涅霜剑给了她。
“护身用。”
落殇接过剑,对他乐呵呵笑了笑。心中甜甜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现在的他很好。
……
执伞走后,落殇四处逛了逛,长期没有用钱买过东西了,如今看到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的物品,反而找不到买什么好。
“见姑娘肤如白脂,我这有些饰品很适合姑娘,姑娘要不过来看看?”。一个黑瘦的滩主热情向她招了招手。
落殇走了过去,正好看到一对雕刻精细的白玉。拾起,手感光滑凉润。
“姑娘真会识货,这对玉产自西域南疆,触感细腻,色泽光亮,玉质温润,又是一对。见姑娘气质脱俗,眉清目秀,虽是蒙着半张脸,仍能感觉得到姑娘倾城。”摊主一番夸奖,她有些不胜,脸有些微微发烫。
“多少钱,我买了。”心里想到,回去给倾歌给一半,她看到一定很开心。
“姑娘喜欢,那我就便宜点,十两银子”。落殇想了下,十两,的确有些贵了。她犹豫了会,又想到这钱是执伞送她的,不花白不花,反正他挺有钱的。
落殇从钱袋里掏出十两银子给了滩主,正欲走时,一阵风吹了过来,吹掉了他的面纱。
落殇有些慌,将白玉无意识地放回滩位上,便去找她的面纱。
转身,落殇心猛怔了下。这个时候遇到萧墨弈,执伞又不在,她还被他弄的功力修为尽失,恐怕不是件幸事,想到她就算用计直接逃,也有些牵强,毕竟他有着一双会读心术的眼睛。
他一袭白衣如雪,目光清冷,气质淡雅如白莲,容颜宛如天人,在人群中一站很是抢眼。他右手手握斩尘剑,左手拿着她刚飘落的面纱,淡淡地望着她。
落殇猛然反应过来,还未拿走白玉,便落荒而逃。心里千万个,执伞你在哪,快救落殇。
“姑娘,你的白玉,姑娘。”摊主拿起白玉,便看见跑的比狗还快的我。又见面前容颜绝世的白衣道长,摇了摇头,无奈道“这姑娘是怎么了,见到道长就跑。”。
萧墨弈走了过去,拿过摊主手中的白玉,笑道“我认识这位姑娘,你把玉给我吧,我替你给她。”。
摊主犹豫了会,又见萧墨弈通身儒雅温文的气质,也不像是骗子。便将玉给了他。
“道长有劳了。”摊主笑道。
萧墨弈做了个礼,便朝落殇逃跑的方向走去。
落殇跑到个窄胡同里歇了口气,许是没了武功,跑这么几段路,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落殇轻微咳嗽了下,便找了个门口坐了下来。
“还好,他没追上来,不然,我恐怕就见不到执伞倾歌了。”。落殇平定一下慌乱的心,用手扇了扇脸,给自己凉快凉快。
“这女装跑起来怎么这么碍事”。落殇理了理拖在地上的裙摆,抖了抖衣料上的灰尘,无语道。刚才要不是他提着它跑,估计就被它绊倒了。
“落殇”闻言,她心一惊,缓缓抬起头来,便对上他清冷又不失温柔的目光。
正想起来,不料踩到自己的裙摆,又跌坐了下去。人要是倒霉,接连一项都在霉。
“萧墨弈,你认错人了。”落殇立马捂住嘴,该死的,把自己暴露出去了,谁没事干,无缘无故直接就能叫出别人的名字。
“道长,你,你认错人……人了”说的好没底气。
“好吧,我炼狱落殇认命了,上次你一把斩尘剑废了我毕生修为功力,如今再遇,我也逃不出你的掌心,要杀要刮请便吧。”落殇坐了下来,心突然放松,反正逃不过了。
“跟我走,我不杀你。”他道。
落殇苦笑道“跟你走,然后带我去净欲门,受你们正派人士的审问惩罚,然后宣告天下,恶人落殇落网,大快人心,最后给你们净欲门添光。”。
“跟我走,不去净欲,我护你一生一世。”他淡道。目光柔和,少了之前的清冷。
闻言,落殇愣了好久,没听错吧,那个白衣宛如天人的男子说要护她这个杀人如麻的恶人。
“萧墨弈,你可想好了,我炼狱落殇,可是全天下的公敌,你若与我在一起,会被全天下唾骂的。这时,你还敢说要护我?”落殇站了起来,见他目光温和,没有杀气,想必不会杀我了。她抖了抖裙子,打算走。
“我敢”。他肯定道。
落殇心中一沉,微微皱眉,他看起来不像是骗他。
不知怎么,落殇眼眶一红,鼻子很酸。
“为何?”她问道。
“不为什么,只为我这颗心。”他淡淡道。
“那你等我,我说过,我去哪,倾歌就去哪,等我回炼狱带倾歌走。”他眨了眨眼睛,将泪水憋了回去。
落殇这一生,经历过最美的事,就是与倾歌同生共死,听过最好听的话,就是眼前这个温文如玉的美男子说要护她一生一世,感受过最安全的怀抱,便是她修为散尽时,执伞将她搂在怀里,给她疗伤。
“好,我等你”他的目光坚定无疑,带着怜悯,带着怜爱。
落殇别过他的目光,便走了,回与执伞约定的地方等执伞回来。
走在繁华的长街上,脑子里无数次回想起萧墨弈说过的话。每想一遍,落殇的心便开始淡淡痛痒,他的话真心很有诱惑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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