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梨鸢看了她一眼,只觉得这个女人愚蠢至极,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所做的事情会被发现吗?
玲妃吸了一口气,缓缓走到江墨玦眼前,作揖,“敢问皇上召臣妾前来有何事?”抬起头一笑,俏丽可爱。
她也不是没有看见江墨玦的眼神,更何况这薛云鹤就坐在一旁,任她再蠢也大概猜到了是事情暴露了,只是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认下这罪名,给皇上下毒,除非她是不想出来了,不然她可得再冷宫中过一辈子。
只不过玲妃这番话却在江墨玦意料之中,她要是真的就这么轻易地承认了,他反而会觉得那不是玲妃。
她可从没有没大大方方的承认过自己所做错的事情过。
江墨玦冷冷地看着玲妃,“朕今日吃过你做的蟹肉,感觉不太合胃口,还请爱妃拿去品尝,吃不完的部分也可以分给下人。”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一句话倒是直接用来试探玲妃了,她要是拒绝则必定有鬼,要是没有拒绝又不可能自己吃掉。好手段。萧梨鸢暗暗惊叹。
到底是踩着众人上来的皇帝啊。
那边的薛云鹤倒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他不喜欢宫中妃子的争权夺利,也不喜欢官场,本想好好的做个逍遥自在的大夫,却在某天救下江墨玦并识得了身份后硬生生带回了宫,理由是他医术不错,若是能结个朋友便是最好。
薛云鹤却完全没有普通人常有的遇见江墨玦该有的反应,被皇帝给青睐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却被他挥手给拒绝。两人年龄相仿,兴趣爱好虽不尽相同,却十分的聊得来,于是江墨玦答应了他一个要求。
自由出入宫中,两人相处时也不必毕恭毕敬。
最开始江墨玦还很不习惯,到后面越来越习惯了和薛云鹤的这种状态,倒是不甚介意了。
就这样他来到了宫中,却因为宫中妃子时常争权夺利,争风吃醋,他也是被迫经常看些这种类型的事件,虽早已见怪不怪,但心底却还是会有些抵触和排斥。
江墨玦看着薛云鹤的表情,料到他定是不愿意呆在这里,却没办法,这蟹肉还是得靠他指证的东西,他走不得。
然而玲妃却是和江墨玦打起了太极,“莫不是皇上不喜欢吃?那么臣妾做过一份别的皇上爱吃的,如何?”
薛云鹤暗暗叹口气,这场戏他是还得旁观多久?
“倒是没有这个必要了,只是希望爱妃能亲口尝尝自己做的这东西,爱妃可是还没尝过吧,坐到朕身边来。”倒是要看看她自己有没有这个胆子吃下去。
玲妃低着头,笑容一僵,若是这个时候放弃的话,不就等于承认自己做了这件事情吗,冷宫,幽闭,她不敢想。她本是希望将这药给江墨玦吃,然后自己可以趁机让自己承恩,然后为他生个一儿半女什么的。
毕竟每次江墨玦在爱抚完玲妃之后,都是不留的。
可是她却希望可以有一个孩子,一个属于江墨玦和她的孩子。靠着孩子的话,他总会多看自己一眼吧。
“可是臣妾不喜欢吃蟹,这都是为皇上准备的,再说了,做的时候臣妾也是尝过了的。”鬓角微微流下汗滴,将脸颊的粉给带落,留下一小道痕迹。
她到底还是不承认,那边的薛云鹤早已是不耐烦,这太极打得太久,他怕自己控制不住直接走出去。
江墨玦却是会心,低喝道,“试图给朕下药,这罪你可认?!”不再和她回旋,直接单刀直入的问着玲妃。
她倒是一下便跪了下来。
“我没有啊皇上!臣妾一心为皇上,怎么会给皇上下药呢!皇上您可要明鉴啊!”倒是开始表起了衷心。
萧梨鸢在旁边看着这个女人的表演,心里一阵鄙夷。明明想做失败了却闭口不认,是不是就算成功了她也可以推到江墨玦的身上?
倒是好心机!
江墨玦却不再和她拐弯抹角,“薛云鹤。”
“臣在。”那边的声音响起。
“给玲妃说说,这药是怎么回事。”他的耐心可是快要被这位妃子给耗尽了。
薛云鹤一作揖,回复江墨玦,对着的却是玲妃,“这药是江湖中人,经常使用的药,十分普遍,也因为药性弱而被广泛使用。所以获得它的渠道有很多,弄到根本就不算问题。”
“这药不是别的药而是令人催情之药,因为药少药性太弱只会引起人的轻微暴躁,因此若是要让人充分被催情,就必须弄到大量的药,只是就这样加入蟹肉中必然会发现。”
他顿了顿,笑了一下,”所以你将这些蟹给养了起来,让这些药性一点一点渗入蟹肉,这样就能达到蟹肉虽然带着药性也十分的新鲜。”他再一次停了一下来,笑着看向玲妃,在等她说些什么。
只是她却咬着下嘴唇,一言不发。
这…这哪里是解释这药啊,这是分明就是推理吧!萧梨鸢看着眼前的大夫,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个超级有名的动漫里面的一句台词。
真相只有一个!
莫名鬼畜,萧梨鸢这样想着却不经意笑出声。
空气瞬间安静。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啊喂!她在心底默默地吐了个槽,然后低下头吐了个舌头,“你们继续。”
薛云鹤也觉得有些好笑,但是依然认真的看着玲妃,“如果别人做这种事情应该早就被抓到了吧,而你却能做到,只因为你是玲妃。”
他说完后转身看向江墨玦,“我说完了,放我走。”江墨玦点点头,让他离开了。
刚刚薛云鹤说的话正是他想说的,知道是她做的,可是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欲开口,玲妃却的眼泪突然簌簌的落下,“皇上,竟是这般看待臣妾?”自嘲般的“哼”了一声,“皇上可知,臣妾想要的是什么?”
江墨玦盯着她,没有说话。
“臣妾想要的,不过是皇上的信任,可是皇上连这点最起码的信任都不给臣妾了吗?还是说,皇上真如外界所说的一般,被这个狗奴才给迷了双眼!”
最后这句话却是愤恨的说出来的,为什么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在江墨玦身侧,为何自己居然还比不过一个奴才!
江墨玦微微皱眉,她还敢跟朕提信任,这份信任若是真的存在,还会如此怀疑她吗!“放肆!这就是你和朕说话的态度么!”他低吼道,“信任?你倒是何时给过朕信任!竟然还怪起朕了么!”
萧梨鸢听到玲妃说这番话,心中也是一阵愤愤不平,上次想要害了岑嫔的是谁,杀了玲儿嫁祸给她的又是谁,这个女人还真是脸大,竟然就这样颠倒黑白么!
玲妃却是咬死了自己没有做过这件事情,还一直将错推到江墨玦身上,“臣妾没有做过!肯定是皇上身边的人想要陷害臣妾偷偷将蟹肉给换了!”说罢还看了萧梨鸢一眼,不成功便成仁,无论如何也要将小梨子给拖下水!
听到这番话萧梨鸢可不乐意了。“玲妃娘娘还真是什么都知道,那您可知道这个季节并不是吃螃蟹的季节,因此御膳房的蟹还几乎没有呢?”她就喜欢听玲妃的打脸声。
玲妃没想到这一茬,反被呛,便索性将事情的重点往另一个方向带,“那你也是御厨,宫里都传你对皇上有着不轨之心,说不定可就是你动了手脚想要皇上临幸你呢!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你可别忘了,自己是个太监!”
她的话阴阳怪气,里面还透露着丝丝不屑。
萧梨鸢听见自己被牵扯进去了,暗叹不妙,却还是伶牙俐齿的反击回去,“因为是个太监,所以我才不必担心会有些什么奇怪的需求。”顿了一下,看着玲妃,眼里满是嘲笑。
“哪比的过娘娘年轻气盛,独自在这深宫中,没有皇上难免会寂寞需要皇上吧。”这每一句话都刺向玲妃,不过是你想要被操罢了。
江墨玦气的坐在位子上面冷眼看着事情的发展,玲妃如此会将话题带跑偏倒是好本事。只是萧梨鸢已经被牵连进来,不能再让她被玲妃扣一些奇怪的帽子。
他突然开口,“玲妃,为妃却心术不正,罚永远禁足于青璃宫,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什么时候出来!”
玲妃一脸震惊,跪下哭道,“皇上,您到底是不信任我吗!家父在外为您打下江山,您还这般对待我!”终于是把父亲搬出来了。
“就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才没有夺了你妃的称号,不然你现在已经被丢在冷宫中了。”这句话倒是提点了江墨玦,得军权者得天下,眼下边关战乱,自己若是亲自带兵必定能鼓舞士气,重新拿回这季国的江山!
玲妃本就打着粉,一下子脸色惨白,被人给带了出去带回了青璃宫。
一时间,玲妃给江墨玦下药被发现的事情传遍各宫。
萧梨鸢看事情结束,想要离开,却听见江墨玦突然轻声对她说话,“对不起。”
这个高傲的皇帝从来没有向别人低过头,萧梨鸢听到的时候也是微微一愣。“对不起。你就在房中呆一段时间吧,朕会找机会放你出来的。”
却是因为那件事情对她道歉,而不是因为昨晚。心忽然有些难受。
她做作的摆了摆手,“小事!你可是帝王!不要这么随便对别人道歉的啦!”说罢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只留得江墨玦一人在殿中喃喃自语。
“朕也,只对你到过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