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里已经打了死结。
“你既然就是重提,那我也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心匪石,不可转。”
“这怕这娶不娶的以后也由不得你一人。”泽兰的体力尚且没有完全恢复,坐的时间久了便觉得有些乏,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声叹息之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我也知道你一时还没有办法重新接受我,但是没关系,我一定会等下去的。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会去处理的,你暂且不要多想,早日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桑枝看着泽兰寡淡的容易,又自言自语的一会儿方才起身离去。
此时的秦桑枝,心里的的确确只装着阴泽兰一个人,断然不肯再娶的。于是硬着头皮到母亲的房中去。
“母亲找我?”桑枝刚一进门就看见大太太正一个人坐在正对着门口的椅子上,脸色阴沉。
“桑耳的婚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丫头们早已经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这母子二人,大太太倒也不避讳。
“二弟也到了成家的年纪,而且又是由父亲做主,母亲又何必为了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呢。”桑枝心里想的是,桑耳如果真能和那陆家的女菀成亲到也是一个处理他和泽兰之间关系的好办法。
一段开始于谦让和隐瞒的婚姻,如若真的想要长久下去,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把真相说出来。
“我千方百计的阻拦还不都是为了你吗?”
本以为顺着他的心思迎娶了阴泽兰,自己身边又多了一个可以帮衬的人,以后母子三人在秦家的地位也就稳固了,用不了多久泽兰在给秦家添个男孩,更是喜上加喜。却不想这中间多出一个水仙和秦桑耳来,泽兰又是个不争气的,彻底把她的如意算盘打乱了。
这眼看着秦老爷对桑枝已经不似从前那般信任,对她这个正房太太也是冷淡至极,如何能够不操心呢?
“母亲何出此言?”
“你这个糊涂孩子都到了现在怎么还不明白,你父亲之所以强行要把桑耳留下来,并且顺水推舟的给他订了陆家女菀的这门亲事都是在为了以后做打算,他现在已经不放心把秦家的产业都交到你一个人的手上了。”
“二弟也是父亲的儿子,不管到了什么时候秦家的产业自然都有他一份。再者说,我依旧还是大少爷,是长子,父亲自然也不会把我置于不顾。”
“难道你就没有替我这个做母亲的想过吗?自从水仙过门,老爷子连我的房门都没进过,甚至连三姨太现在也开始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以后在这个家里还如何生活。还有你娶进门的那个病秧子,不能帮衬着也就罢了,三天两头的惹麻烦,这些你可都想过?”
“母亲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你放心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只要有我和泽兰在,必不会让您受委屈。还有,我知道你一直不太喜欢泽兰,但是我们已经拜过天地入过洞房了,那她以后就是我的妻子,所以我希望母亲可以不要在为难泽兰。秦家能度过这次的危机,全都靠她的帮忙。”
桑枝第一次在母亲的面前公然的维护泽兰,并且没有把桑耳拿钱给泽兰的事说出来。想要保住婚姻,他只能如此。
大太太特意把自己的儿子叫过来,说了这么多的话,桑枝不仅不为所动反倒还对她的想法有反对的意思。在外人面前不得面子,如今在儿子面前还是这样,大太太急火攻心,隐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突然脱口而出:“如果你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你还会这么坐以待毙吗?”
秦桑枝整个人都愣住了,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半晌才追问道:“母亲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
他是在这个家里出生的,稍微年长一点的下人都知道,秦家的第一胎就是个男孩,更是把老爷高兴坏了,满月和百天的时候连着办了两场喜宴,之后更是在桑枝成年的时候就正式的把秦家的产业交到他的手上,若不是亲生怎会如此爱重。
大太太也意识到自己一时情绪失控说了不该说的话,吞吞吐吐的道:“我只是说如果……”
不过桑枝已经在没有办法相信她口中会平白无故的生出这样的如果来,忧心忡忡的跪倒在母亲的面前追问道:“母亲,您究竟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到底是不是父亲的儿子?”
大太太摩挲着泪眼不肯回答。
“既然母亲不肯说,那我现在就亲自去问父亲。”桑枝说着起身,当真准备去问。
人还没到门口就被大太太叫住:“你不要去,你父亲他并不知情!”
并不知情这几个字,对秦桑枝来说无疑就是一个晴天霹雳,根本就不需要在去证实些什么就足以表明母亲口中说的那个如果是真实存在的,他秦桑枝并非是秦老爷的亲生子。
秦老爷现在虽然风流,可年轻的时候到也很有破例,桑枝更是从小时候开始就把父亲当做是崇拜和以后想要成为的人。父亲曾经的高大形象一直都是他心里前进的动力。
现在这个形象却因为母亲的一句话。因为一个隐藏了许多年的秘密而彻底的崩塌了。桑枝摊到在地上,眼中留下了痛苦的泪水。
大太太亦是流着眼泪,把桑枝抱在自己的怀里:“我可怜的孩子,你不要难过,有母亲在你什么都不要怕,一切都会过去的。只要我们母子一心,你以后肯按照我说的去做,那我们一家三口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团聚的一天。”
“母亲?”桑枝盯着大太太问道:“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我的生父究竟是谁?”
事已至此,在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大太太把桑枝从地上拉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来放到他的手上,把她心里那桩被尘封了许久的秘密讲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