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用睡眠来打发饥饿的时候,祠堂的门却开了一条缝隙,长期处于黑暗中的眼睛还没有适应,只知道那耀眼的光芒中走进来一个人,却因为视线的模糊而看不清脸。
“我给你带了点东西来,你快吃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桑耳的耳边响起,随即几个馒头还有一碟小菜被放在面前的地上。桑耳抬手揉了揉在刚才一道强光的刺激下有些疼痛的双眼,惊讶的叹了一声:“怎么是你!”
泽兰一个手指放在唇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是偷偷进来的,不能停留太久”
负责看门的两个婆子以前受了二太太不少的恩惠,木香和她们二人也算是说的上话,这才冒个风险把泽兰放进来的。
“依我看这婚事你怕是躲不掉了。”泽兰压低了声音说道。
桑耳吃了两口馒头,又起身揉了揉有些麻木的双腿,回答道:“躲不掉也要躲,这陆家的女儿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要的。”
他心里的坚持是多年来的根深蒂固,并不会因为一两句话或者说了逼迫就屈服。所以不管结局如何,秦桑耳这一次都是铁了心要和这封建家族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传统抗争到底的。
“女菀虽然骄纵了一些,不过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生的也算标志,眼下你倒不如就听了公公的话……”
“没想到你竟然是他们派来的说客!”桑耳气愤的打断了泽兰的话:“你的话我并不想听,麻烦你出去告诉他们不要在白费心机了。哦,还有,你把这些吃的东西也一起带出去吧,我就算是饿死也不会再吃一口的。”
桑耳态度如此坚决,又一脸宁死不屈的样子竟然莫名的戳中了泽兰的笑点,一室的昏暗中那素白的脸庞上绽开了如清晨刚开放的花朵一样的笑容。
“你笑什么?”桑耳被她笑的莫名其妙,不满的问道。
“我是在笑你,就那么肯定我是来当说客的!”
都已经说了那样的话,不是说客又是什么呢。桑耳索性把头转到一边去任由她一个人笑个够好了。反正他是不会答应的。
进来的时候已经和外面看守的婆子说好只有半个时辰,要是在刚哥下去只怕想说的话还没说完,时间就已经到了。泽兰连忙说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表明自己的真是来意:“我听说婚期是订在八月中秋,离现在起码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若是你一直不同意他们就会一直把你关着而且绝对不会把你饿死,到了成婚的那一天在把你拉出去拜堂不是更糟糕,所以你不放先应承下来,半个月的时间足够用来相处更好的办法。”
桑耳自从知道要他迎娶陆女菀之后就一直陷在悲愤和忧愁中,竟来都没有认真想过,反倒是听泽兰一说,才恍然大悟。
眼下,以退为进的确是比他一味的抗*议更有用处。
“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桑耳转过头,又恢复了平淡的表情:“但是我想知道,你帮我可是为了大哥?”
除此之外,桑耳倒也想不出有什么人还值得泽兰亲自来冒险劝说。并且他自认自己在她的心中并没有这分量。
“不。”泽兰回答:“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我自己,和旁人无关。”
“好,我会按照你说的做,至于以后就等我从这里出去了在谈。”
桑耳担心泽兰进来的久了会被发现,泽兰也是如此,很多话来不及细说,泽兰便又悄悄地出去。
“少奶奶总算是出来了,木香担心坏了。”见泽兰推门出来,等在一边的木香连忙上前从她手里把刚才装食物的篮子接到自己的手上:“我们还是快些回去了,出来了这么长时间要是被大少爷发现那可就麻烦了。”
桑枝出门前特意把这些下人叫过去嘱咐了一遍,少奶奶身体还没有恢复千万不可以让她出门,如果有人来的话就说少奶奶正在睡觉一律不见的。他这是想按照自己的做法把泽兰禁锢住,不让她知道这些天家里面发生的事情。所以,木香这次带泽兰出来也是冒了极大风险的。
两人都不在多话,准备在大家还没有发现的时候赶紧回去。结果还没有走出祠堂的院子就被迎面而来的秦老爷及一众人等抓了个现行。
吓得木香连忙跪倒在地:“是少奶奶说在房间里呆的有些闷了要出来走走,木香擅自做主带少奶奶到这来的,不关少奶奶的事老爷要责罚就请责罚木香吧!”
“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奴才,你以为老爷是这么好骗的吗?若不是她的受益你怎敢擅自做主!”三姨太仗着有秦老爷在当即气焰嚣张的冲到前来一通数落。
“千错万错都是木香的错,真的不干少奶奶的事,还请老爷明鉴。”木香跟来来不及考虑这件事到底会有怎么样的后果,只想着一定要维护泽兰。所以,不管三姨太等人说什么,她都准备一口咬定是自己的错。
“你自己说,为什么到这里来?”秦老爷根本不理会木香跪在身前的的苦苦哀求,而是直接问泽兰。
这架势摆明就是已经知道她是到祠堂里面去见过桑耳的,在要隐瞒也是徒劳倒不如就干脆说了实话,她只是奇怪究竟自认已经做的很隐蔽了,又是如何走漏了风声的呢。
秦老爷听完泽兰的回答,吹着胡子道:“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我说出口的话还有秦家的规矩都是儿戏吗?”
“泽兰不敢。”
“不敢?我看你是没什么不敢的!”秦老爷怒着一张脸对身边的人道:“去把大太太还有桑枝都给我叫过来。”
身边的下人也不敢耽搁,连忙跑了出去,不多时大太太就来了,不过却不见桑枝。秦老爷因此问道:“桑枝到哪去了?难道我的话对他也不好使了吗!”
“桑枝说今日有来送货的,一早就到商铺里去了。”大太太回答。
“你这个儿子倒是孝顺,不过你这媳妇就不见得了。你不知你平日里是怎么管教的。”自从水仙进门后,秦老爷对大太太的态度就一日不如一日,几遍是在下人的面前,说话也是毫不留情面的。
大太太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木香又看看泽兰,说道:“媳妇不好自然是我这个做婆婆的管教无方,只是不知道她今日又犯了什么错惹老爷生气?”
桑枝知道这项以后态度一直都是不清不楚的,她和表哥一心都放在让桑枝回心转意上,对泽兰还有桑耳这边的事情也就疏忽了。今日突然被叫了来,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