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刚刚的一瞬间,阴泽兰已经郑重的将自己埋葬了。她把自己的内心连同灵魂,都送到了阴暗之地,那里终年潮湿不见天日。
所以,即便是她柔嫩纤细的手指被那尚在冰冻的泥土磨破,渗出血来,阴泽兰也丝毫不觉得痛。仍旧奋力的用自己的双手去刨开厚厚的泥土。
阴泽兰身体弱,力量单薄,周青青只用了一半的力气成功的将她从地拉了起来,踉踉跄跄勉强站稳。
周青青性格倔强,轻易不肯掉眼泪的,所以也见不得别眼掉眼泪。尤其自小在男人堆里长大的,更是不懂得该如何安慰人。反倒是楞了半天,才迟疑的掏出手帕来,胡乱的去摸阴泽兰脸的泪水。
听了周青青的话,阴泽兰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是多么的狼狈,十根手指全都沾染了泥土,混合着鲜血,素白的衣服也是斑斑驳驳。她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脸,但也可以想象,那泪痕未干,满脸憔悴,一副失魂落魄的狼狈摸样。
“青青,我也想要和他在一起,想要长长久久的厮守,可是我不能如此的自私,我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身还背负着家族的仇恨,我不能让桑耳因为我受到牵连,你能明白吗?”
“可是我在乎!”
“我爱桑耳,和他也深爱着我一样。正式因为这种爱,让桑耳可以不顾自己的前程,甚至不顾世俗的流言蜚语,保护我,照顾我,我虽然没有能力为了他去做同样的事情,但至少,我可以让他不受我的连累,可以还给他一个应该有的人生。”
现在,周青青才终于明白了,真的爱一个人不只是单纯的想要时时刻刻和他在一起,而是在关键时刻的敢于放手。
如今时间尚早,便一点气味都没有。当初借着月光埋下这坛酒的时候,是想着到了明年的除夕夜才取出来,现在看来,是无论如何也等不到了。
神情憔悴的陆英不知何时也出现在这里,头发凌乱,衣衫不整,但最恐怖的,却是她手握着的刀子,在正午的阳光下泛着寒光。
秦桑枝以及他带去的几个家丁,脸都有大大小小的淤青和伤痕,明显是刚刚动过手。在看秦桑耳,也好不到哪里去,身的衣服已经被拉扯的皱巴巴的,嘴角还残留着没有干涸的血渍。
陆英早已经认定了秦桑耳和阴泽兰是造成她悲剧的始作俑者,今日来便是为了寻秦桑耳报仇的,碰到陆女菀和秦桑枝不过是一场巧合。要对秦桑耳动手本来不容易,在这说还有陆女菀在身边护着,陆英正恼怒的时候,恰好阴泽兰出现了。
“阴泽兰,我的一切都是你造成了,今日不是你死是我亡。”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手掌,一滴一滴的落在地。周青龙丝毫不觉得疼痛,愤然的夺了陆英受伤的刀子并经她踹到在地。
周青青惊呼着,过去查看他的伤势。陆英刚才的一刺很是用力,即便是周青龙那常年习武之人的宽厚手掌也被划出了长长的一条口子。目测那伤口的深度,若是换了一般人肯定疼的大喊大叫,反观周青龙却还跟没事人一样。
他这话看似对周青青说的,但实际却是为了说给阴泽兰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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