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可能性太小。
无一默默道。
冷脸的凤离天依旧无声,看着那汪碧绿的灵泉。
片刻后,开口,“给她开放下一层灵宝。”声如寒雪。
说完,便没影了。
无一站在原地,一脸挫败地揪了揪胡子。
这丫头到底何德何能啊!殿下到底看上她哪儿了啊!
都这样了,还不忘顾念她,真是
摇摇头,伸手,朝身侧雾气弹去。
凤离天回到小屋。
凝神听了听耳房那处的动静。
平躺下,顺着少女平顺的呼吸,缓缓闭上眼。
一夜无话。
翌日。
杏圆端来早食,就见白灵拎着一大包东西,站在院内,正与坐在石桌边的云挽歌说话。
“亥时的时候,云大人和林老夫人的人,在三皇子的寝宫里,找到了九小姐。并且”
白灵看了眼好奇地瞪大眼看过来的杏圆,“是在三皇子的床榻上寻到的,三皇子也在。”
杏圆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却还要佯作镇定地摆起早食。
云挽歌若有些意外,“是怎么发现的?”
白灵听出云挽歌的疑惑,“是三皇子的宫人听见三皇子的寝宫内有异声,进去查看之后,被云诗诗的叫声吓到,正好林老夫人的人就在不远处,就引来了。”
杏圆听得有些傻眼。
云挽歌却在凝思片刻后,忽而想到了什么,轻笑一声,摇头,“不愧是大长公主养在跟前儿的,这下,倒是被她寻出一条路来了。”
杏圆和白灵都看她。
这时,凤离天却从屋里走了出来。
云挽歌转眼一瞧,便彻底怔住皑皑白雪云中仙,玉碎晶魄摄人魂。
今儿个凤离天偏偏换了一套雪白的衣衫,衣袂飘然,迎风而散。
齐腰的发丝随意束在身后。
一副清风淡雅的装扮,偏偏他的五官,褪去极致靡丽后,只余无垢干净,眉宇间又拢着一层化不开的冰雪。
真真如那踩着九重云彩的天上谪仙。
冷极,净极。
杏圆和白灵也见着了,不过两人都不敢多看,纷纷垂下眼去。
云挽歌笑了笑,将杏圆摆在跟前儿的杏仁露放到对面,一边继续说道,“云诗诗那一声儿,是故意引人过去的,巧的是,刚好林古雪的人就在附近罢了。”
凤离天走到石桌边坐下,看了看眼前的杏仁露,端起,典雅矜贵地低头吃起来。
白灵瞄了一眼,微微疑惑,“小姐的意思是,这云诗诗是故意不要清白的?”
云挽歌勾唇,“不是不要清白,而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这清白,是毁在什么人手里。”
白灵一怔,旋即明白过来。
“她想走三皇子的门路?”
云挽歌一笑,“不错。”见凤离天只吃杏仁露,又给了夹了块云片糕。
凤离天顿了顿,吃下。
很乖顺的样子。
云挽歌昨夜辗转的煎熬褪去一些,又给他夹了一块,继续道,“昨日池中台上,被林正玉那般羞辱,嫁入皇室已无可能。她这一招起死回生,倒是玩得不错。本是死局,这样一来,倒多给了她一条路。”
杏圆皱眉,“那她会不会找小姐报仇?要不要”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白灵瞄了一眼,心说,傻丫头。
果然,云挽歌摇了摇头,“虽是她自己化险为夷抢来的一条路,却不一定是活路。”
轻笑一声,音如铜铃脆耳地笑道,“说不定,只是死路一条呢。”
杏圆微讶。
白灵点头,凭林敬轩那个阴狠的性子,云诗诗这样算计他,还想嫁给他,简直就是自己找死。
也罢。
总归他们闹去,不来搅扰自家两个主子就好。
安静吃东西的凤离天看了眼面前幽幽含笑的少女,眉眼冷寒隐匿煞气。
像一只嗜血的狐精,在他眼里,却比记忆深处,那些表面装腔作势背地里肮脏腌臜的丑陋之辈,生动鲜活,可爱有趣多了。
昨天那个老女人怎么会说她丑?
简直就是眼睛瞎了。
放下碗,正想要说什么。
忽然门外,大喇喇地蹿进来一个胖丫头。
“挽歌,我回来啦!”
白灵杏圆齐齐往外看。
云挽歌看了眼对面才开口又默声的凤离天,站起,脸上已经浮了一层,笑意,“你的伤以好了?”
几天没见,这丫头又圆润了一圈,看来内阁学士是真的很宠爱这个女儿。
庞丽笑眯眯地拍了拍胸口,“早好啦,不是我爹非要拉着我多待两天,我早就回来了。”
说着,神色又低沉了些,“我早上一来就去看过宋师兄了,唉!你可知道他其实心悦于你?”
话音刚落,就听旁边哐啷一声,什么东西碎了。
扭头一看。
胖胖的脸上一片惊艳,张大了嘴,都快能吞下一个鸡蛋。
“美,美人!”
然而,美人却周身冷气寒冽,生生将她错愕的表情冻成了畏缩。
连连打了好几个寒颤,还嘀嘀咕咕嘟囔,“冰美人。”
云挽歌素知这丫头不靠谱,也是无奈,往旁边挡了挡,见原本还算平和清冷的凤离天,不知为何陡然气势迫人,似是动了怒。
心下不解,暂时却也顾及不上,给白灵递了个眼色,便将庞丽拉出了院子。
远远看见新入门的好些弟子都集结到了出武堂门外,有一个新的师兄带着大家,正在练习基本功法。
又转脸看了眼宋渠的所在,苦笑着点头,“我知晓。”
院内,凤离天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周身那股寒气都快化为实质,只把旁边白灵杏圆两个压得又冷又怕,苦不堪言。
庞丽一双眼还在滴溜溜往里瞧,“你知晓也就不枉他一片痴心了。里头那个美人是谁啊?”
云挽歌失笑,拍了她一下,眼角的余光朝里扫了眼,“你与那个罗镜解除婚约没有?”
果然一下子就转移了庞丽的注意力。
胖丫头圆乎乎的脸上泛起一抹红,像是难过,又有些为难,摇了摇头,“没”
“你放不下?”云挽歌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