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歌也不急,“娘娘过奖。”
池可云却伸手过来,捏住她的下巴,左右瞧了瞧。
指尖掐在少女的肌肤上,便觉触手一副十分惊艳的娇软细腻,便暗暗用了些手劲。
便是这般,也不见这张玲珑半面的脸上有丝毫异色。
大笑着收回手,“丑是丑了点,罢了,本宫便勉强一回吧,且与你做个同盟。”
云挽歌垂眸,下巴生疼几乎撕裂。
却清浅一笑,“多谢娘娘不嫌,那便请娘娘,先给挽歌想要的消息了。”
池可云斜睨她一眼,“我要先见见人。”
云挽歌不动,也不说话。
池可云冷笑,两相僵持。
池可云一恼,团扇一拍,身后数个武师阶以上的宫女立刻上前!
却听门外传来一声高呼国师到!
池可云脸色微变,朝云挽歌看了一眼,起身。
云挽歌垂眸,放在身侧的手指,猛地捏紧。
来的是青刹?
可当那白色的就肩舆直直飘入院中,视线对上那肩舆之上紫眸风流,魅色不尽的一双眼睛时。
云挽歌的脑子里,嗡地一下,就炸开了!
他恢复记忆了?!
太好了!
这么说身体也无恙了?
终是放下心来。
可很快,又转开视线,随着众人一起跪下去,齐呼参见国师!千岁千岁千千岁!
凤离天盯着底下那个将他视为空气的小丫头,恨不能一把将她提过来,逼她抬起眼,好好地看着自己。
可手指一动,脑子里便蹦出那日,她白着脸,将所有的血喂进自己的口中。
她低低的那句,一别两宽。
坏丫头!
硬逼着自己转开脸,压抑着满心的怒气,看前头唯独站着行礼的池可云,邪气丛生地笑,“池贵妃,好大的架子,见了我也敢不跪?”
池可云脸色一变,“国师,殿下曾许过臣妾,见君亦不用行礼,国师的身份总不能比陛下还高”
“咔!”
池可云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已落到身后。
不等众人有任何反应,那个原本抬着肩舆一脚的白面内侍,已经一脚,踹在了池可云的膝盖上。
池可云一下就跪到了地上。
面如死僵的内侍就跃了回来,扶住稳稳的肩舆,似乎中间根本没有离开过。
池可云单手撑地,面色青白变换。
高高在上的凤离天嗤笑了一声,如此一来,他便能肆无忌惮地去看那个小家伙了。
一边慢悠悠地勾着眼角儿瞄云挽歌,一边又带着那股子特有的勾人语气,慵慵懒懒地笑,“池贵妃,我前两天给你送来的人,可还好用啊?”
池可云咬牙,“多谢国师,当真帮了本宫大忙。”
低着头的云挽歌只觉芒刺在背,所在裙袖的双手,攥得死紧。
凤离天用鼻音嗯了一声,又道,“那行,你即满意,就顺道帮本国师一个忙吧。”
池可云的表情有些扭曲,抬头看凤离天,“不知国师要本宫帮什么忙?”
凤离天收回视线,一脸的漫不经心,“嗯你就替本国师,灭了那云家吧!”
池可云一愣,随后意有所指地看向身侧的云挽歌,“国师指的是,云家所有人么?”
这位阴阳半面的血牡丹,据说跟国师的关系可十分不清不楚呢。
凤离天一声轻笑,抬手把玩地看了看动了动手指,然后不经意地往前一抓。
隔着数尺开外的池可云陡然就被无形的力量拎到了半空。
她面色陡然涨紫,下意识去抓脖子,细嫩白皙的肌肤,瞬间数道血痕!
“娘娘!”“主子!”
几个宫女嬷嬷骤然飞扑过去。
凤离天冷笑一声,一甩手。
“砰!”
池可云砸在朱漆的柱子上,张口便吐出一口血来!
“少跟我耍那些小心思。给你十日的时间。”
凤离天依旧浅笑惑人的姿态,收回的手支着脸侧,眸光在那小丫头还俯下的后脑勺上停了停。
终于开口,“小花儿,是恼了本国师么?”
云挽歌一颤,缓缓坐直,眼帘却依旧低垂,声音里不见一点温度地说道,“挽歌不敢。”
“是么?”凤离天冷笑,邪魅的紫眸里全是嘲讽,“我瞧着你敢得很!过来!”
云挽歌不动。
凤离天紫眸一凝,“不听话?你想死是不是?”
白灵在旁边听着凤离天的语气,怎么跟撒娇置气的埋怨似的?
云挽歌不动。
肩舆上的国师殿下终于是没了耐心。
白袍广袖一甩。
云挽歌只感觉到劲风一甩,她便不受控制地被卷到了半空,一阵失重的眩晕之后。
鼻息里已经满满当当那人身上惑人又靡艳的冷香。
睁眼,便见到那人一双紫光流彩的眼睛,正低垂下来,定定地看着自己。
心里一突,立刻瞥开,转身就要挣开。
却被他一拉,再次落进了他的怀里,双臂禁锢,竟丝毫挣脱不开!
“起驾”
白灵一声长唤,就见杏圆追了过来。
见她似乎想骂人,连忙抓过来捂住嘴。
僵木的内侍,抬着白色的肩舆,再次飘走。
一如青云拍卖会那日,他就那样肆无忌惮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带走!
不顾她的身份,不顾她的清白,不顾她将要面对的是何艰难荆棘。
云挽歌被迫蜷缩在那人怀里,听着耳旁他那平稳而有力的呼吸,周身全是他那好闻又迷人的香味,几乎都快要被淹没丢失了理智。
她强自咬了咬牙,拿手去推他。
可凤离天抱得死紧,她哪里推得动。
推不动,便歇了下来,强制敛下心里那几乎快溢出口的委屈与质问。
镇定而疏冷地开口,“请殿下放开挽歌。”
凤离天真是厌恶死她这个模样了,蹙了蹙眉,刚要说话,忽而察觉不对。
似是无意地拂了下她胸前的黑色水坠。
掩盖的禁制瞬间破裂。
云挽歌的实力一下子就暴露出来。
凤离天紫眸瞬冷,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的灵气怎么”
话没说完,忽而意识到什么,眉眼之间骤然霜华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