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怎么知道里见同学他会给我打电话的?”天童木更前脚刚刚接到卢纳斯的预告,后脚里见莲太郎的电话就已经到了。
接到了电话的天童木更立即按照卢纳斯的指示,来到了司马重工。
卢纳斯当然知道木更这句话的意思是在询问,为何莲太郎第一个想到求助的不是自己,于是摇摇头说道:“很简单,因为我在让莲太郎逃跑时,就已经告诉过他,逃跑后不要轻易露面,更不要与熟人联系。所以,他就算要联系别人,也会将我排除在外。而他能够求助的熟人,除了我之外,就只有你了。”
“对了,你最近有继续和那个前未婚夫来往吧?”卢纳斯忽然问道。
“诶~”被突然问到的木更顿时慌了神,“不,不是您所想象的那样,我只是........只是想利用他的职权看能不能........”
不等她说完,卢纳斯就挥挥手打断了她。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那是你的私事,我管不着,不过能不能把你的手机借给我看一下?”
“好的。”看着卢纳斯那严肃的脸色,天童木更乖乖地递出了自己刚刚与莲太郎通话过的手机。
“将这个交给专业人士检查一下,”卢纳斯对旁边乖乖地跪坐着的千寿夏世说到。
“明白,”千寿夏世应了一声,迅速离开了房间。
没过两分钟,堇就连门都没敲,直接撞进了房间。
“这个手机听说是木更小姐的?”
堇的开门见山让木更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是,室户医生,怎么了?”
“你的手机被人安装了窃听器你都不知道吗?”
“什么?!”
木更大吃一惊,“怎么会......”
木更忽然脸色一变。“不好,刚才里见同学给我打电话后,在电话里告诉了我他此时的藏身之处,还让我过去和他见面!里见同学有危险!”
木更转身。拔腿就要跑,但是杨曦却出声阻止了她。
“距离通话已经过去了几分钟,莲太郎的踪迹恐怕早已被对方掌握,你现在去恐怕也来不及了。而且。对方既然能在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给你贴身携带的手机安装窃听器,想必你的行踪也在对方的掌握之中。你信不信,只要你前脚踏出学园。后脚就被人给拖住了。”
“那...我该怎么办?!”
“出门,去找莲太郎。”
“啊?”天童木更发现自己有时候实在是不太了解卢纳斯的思路跳跃程度,明明刚才想做却被阻止,现在为什么又要自己去呢?
“不明白吗?其实很简单,刚才你的行为是热血上脑一时冲动,但是现在有了心理准备,就有了正常的理智和判断能力。你现在出去,要表现出比较着急的样子。在路上,肯定有你的熟人‘意外’的和你相遇,然后主动帮助你......”
“卢纳斯先生...您的意思是?”
“没错,那个‘碰巧’遇到你的好心人,就是暗中陷害莲太郎的组织的成员。记住,不要打草惊蛇,要把事情非常自然的交给对方,然后回来把那个人是谁告诉我,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可是里见同学怎么办?难道我们明知道他会遇到危险就这么放任不管吗?”
“着什么急?难道你不相信他吗?”
“这........”木更确实很难相信。
“好吧,其实在莲太郎同学还在监狱关押的时候我就已经和他计划好了。”
........
“你这是要去哪儿?”
一脸深思的木更刚离开司马重工那据司马未织所描述的卢纳斯的品味漆成土豪金的摩天大楼,突然传出的说话声,让她惊讶回头。一名戴眼镜的俊美青年不知何时靠在赤眼恶魔学园入口处的墙边。
“柜间先生,你怎么会来这里?”
没有回答,而是看着被木更紧紧攥在手中的手机。
“刚才里见打来电话了吧。”
“不,没有。”
望着慌忙否认的木更,柜间刻意以难过的模样摇头:“或许你已经听说了,他搭乘的囚车翻覆,还有一名共犯少女协助逃亡。”
“共犯少女?是谁?”
“不清楚。那点还在调查当中。”
柜间摊开双手朝她走来,发蜡的气味也随之飘来。
“一开始的搜查行动有多么重要,以歼灭原肠动物为业的天童小姐应该能够理解。很遗憾他已经越矩了。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吗?目前的我还能在权限之内便宜行事。”
“可是,这样......”
柜间的手像是要抱住木更的不安一般伸来。木更后退一步,将柜间的胸膛推开。
柜间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只是不解地偏着脑袋:“你喜欢他吗?”
“怎么会...才没有。里见同学那个人,脑袋既笨又是没毅力的穷光蛋,看到未织就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也不会理我,每次都是我打电话给他......”
说不下去的木更把视线从柜间身上移开,低下头。柜间温柔地把手搭在她的肩上:“他若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伸张正义,应该要在法庭上进行。说不定他是无辜的,我们警方确实可能因为判断失误抓错人。不过即使如此,他让车辆倾倒造成人员受伤的行为,依旧无法被容许。天童小姐,如果你真的为了里见着想,应该清楚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吧?一个犯人想在狭窄的东京地区永久逃亡,是不可能的事。他迟早会被逮捕。能让他不要再加重罪刑的人只有你了。”
木更用力摇头。
“我不知道。里见同学到底在想什么。以前我明明很了解他。但是现在的我不敢说。”
等到回过神,对方已经抬起木更的下巴,她的脸被拉到柜间温柔的微笑前。
“那么全部交给我处理吧。我不会恶劣对待里见。他到底在哪里?”
面对犹豫的木更,柜间更加接近。
“就算他死在警官的枪下,你也不在意吗?”
“不、不可以。”
木更回过神来,再次低下头。
“你应该明白怎么做才好吧?天童小姐好好思考,怎么做才是对里见最有利的。”
柜间加紧脚步离开司马重工。
维持冷静的表情已经到达极限。他很想一脚踹飞第一眼看到的玩意,不管是空罐子还是小动物什么都好——他的心情就是如此烦躁。
柜间取出行动电话,从通话纪录选择号码直接重拨,对方不久便接了起来。
“装在天童木更手机里的窃听器感应如何?”
“很好,不过里见莲太郎打完电话之后马上改变位置了吧。他们约定要在勾田广场饭店的一楼咖啡厅碰面,我们直接过去抓他吧。”
“呼。”
“你有什么不满吗?”
“天童木更........最后还是不肯说。”
电话另一头以完全无法理解的语气开口:“难道你不信任我们的技术?就算不从她口中问出来也能轻松得到情报——”
“——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试试她。天童木更是否愿意出卖里见莲太郎...结果她直到最后都不肯松口。”
“计划依然在误差范围里。”
“是啊........”
柜间摇摇头,切换思绪。
“找到‘记忆卡’的所在之处吗?有关于红露火垂的消息吗?”
“目前都没有。”
“事情变得很棘手啊。”
尽管问题堆积如山,还是得一一加以解决。首先是里见莲太郎。
“让警方晚点收到消息,三十分钟就够了。”
当柜间离开,原本一副柔弱无助的少女表情的木更也很快神色收敛,眼中充满了阴狠。
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此时此刻死了的话对于里见莲太郎实在是不利,天童木更绝对会举刀将他一刀劈成两段。
“卢纳斯先生,那个人是谁我已经知道了。我们要怎么做?”卢纳斯的电话再次被打通,天童木更的声音此时异常的冷静。
但是对于一位免许皆传的剑术大师来说,怎么冷静的时候也就是有人性命即将终结的时候。
“隐藏在暗中的老鼠已经现身,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顺藤摸瓜,放长线钓大鱼........”卢纳斯随手玩弄着手中一大一小两个窃听器,冷笑道,“认为这样小小的把戏就想把我糊弄过去,看来还真的是应该把那群人全部扔进克格勃里面训练训练呀........”
........
勾田广场饭店是栋比起想像更加金碧辉煌的建筑物。
天花板很高的咖啡厅采取挑高结构,描绘几何花纹的组装强化玻璃,区隔外界与咖啡厅的范围。
服务生在铺着雪白精致桌布的餐桌之间往返,不时还有身穿昂贵西服的男子。以及牛津风格打扮,貌似企业家的绅士对着淑女热烈谈论热门钬相关产业的未来十年。
尽管也对一般人开放,但是这里看不到像是饭店住客的人。可能是时间不对吧。
在这当中,身着脏污制服,一个人紧张兮兮坐在位子的自己岂不是格外醒目——莲太郎开始后悔选在这个与他格格不入的广场饭店见面。
神经之所以异常紧绷,并非单纯只是身上没钱还是点了好几杯咖啡的缘故。
看了挂在墙上的时钟一眼,距离约定时间只剩十分钟。
心想警察总不会在今天找上这间饭店吧。这个地方是他不加思索临时想出来的。
警方一定会站在孤立无援的莲太郎立场,推测他过夜的场所。
若是一、两天还可以露宿,但是人总会想在有床有屋顶的地方睡觉。届时最先接到通缉令的就是这一类饭店。
莲太郎下定决心。如果超过碰面时间五分钟,就认定木更那边出事,要立刻离开。
“一个人吗?”
冷不防被人搭话,莲太郎惊讶抬头。
不知何时出现的微笑少年正盯着自己。对方的个子与自己差不多。年纪应该也没有相差太远。
莲太郎少年那套藏青色立领制服有印象。是他居住的第九区里的额狩高中校服。少年露出亲切的笑容。对于不适合嘻皮笑脸,老是闷闷不乐的莲太郎而言,对方散发出的强烈朝气甚至令人感到羡慕。
神秘少年笑着在他面前玩着扑克牌。
“来玩二十一点怎么样?”
“啊,不了......”
尽管婉拒对方。少年还是迳自坐在莲太郎对面,无视他的回应发出两张牌。
翻开的第一张牌是梅花k。凡是j以上的牌都算是十点。
看来自己错过严拒对方的时机,莲太郎心想只玩一场然后赶对方走。于是不情不愿地翻开自己的牌,另一张牌是方块a。只要不超过二十一点,a都可以当成十一。在这个以合计二十一点为目标的游戏,莲太郎毫不费力就完成最强的手牌组合。
双方在少年翻牌时亮出底牌,对方是十六点,所以是莲太郎赢了。
少年微笑摊开双手:“恭喜。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里见莲太郎。就连上天都把运气给了你。”
莲太郎的肩膀抖了一下。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少年把牌推到旁帮边,一边发牌一边若无其事地开口:“天童木更不会来啰。”
莲太郎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是?”
少年刻意将视线移在自己的手牌上指向桌子,大概是想再比一场吧。
尽管感觉焦躁,这时突然殴打对方也是无济于事,莲太郎只能无奈地坐回去,微微掀起盖在桌上的牌迅速瞥了一眼。合计十八点。这样的手牌没必要冒险再来一张。
双方亮牌,对手也是十八点,平手。
少年把手放在桌上阖起手掌,眯着眼睛看过来:
“好不容易收拾水原和公安并把罪嫌推到你们身上,结果你却不干不脆逃跑,害我们的蓝图出现破绽。这么一来事态可就不妙了。你的把柄在水原手上所以遭他勒索,你因为受不了而杀了他——这是早已写好的剧本。现在要重写也很伤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