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两步,他又突然开口说:“忠海啊,现在我在国内待的时间也不多,我想把迎迎托付给你们照看一下,可好?”
“啊?好啊好啊!”一秒的惊讶后秦忠海俩口气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
一愣,秦朗面上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边——迎迎!那丫头跟她姐姐长得越来越像了,贴别是那双眼睛!
一想到这,他的耳边仿佛又听到了一阵脆生生的笑声……这笑声在夜风中‘荡’来‘荡’去,非常的刺耳——
“嘻嘻,秦朗哥哥,你来抓我呀!抓我呀!你抓不住我——”
那是华叔叔的‘女’儿——华嘉嘉的声音。
华嘉嘉比他小四岁,小的时候她最喜欢跟着秦忠海到这老宅子来玩。
那时候的夏夜,院里的居民们都会搬出竹椅,坐在院子里聊天,享受着只有大院里才有的清凉和温润。
华嘉嘉总会拉着他,还有同院子的小孩子在一起玩藏猫猫的游戏,围着三棵树互相追逐。
那时候的华嘉嘉聪明而机灵,个子瘦小,跑得就像一股风一样,秦朗总是抓不着她。
于是她便总是嘻嘻笑着在他的对面一边做着防备的动作,一边对他发出挑衅:“秦朗哥哥,你来抓我呀!”
跑累了,他就领着她到后院围墙边的那口井边趴下,用一只吊桶去舀冰镇在井水里的西瓜。
?那时候这里是没有自来水,吃水就靠这口井。
为方便打水,居民用一长根竹竿做成吊钩,需要打水的时候就把水桶丢下井后,用长长的竹竿一戳,水桶下沉,水瞬间漫进桶里,见桶里的水快满了便赶紧拉上来即可。
华嘉嘉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抢着竹竿去提水,每次都急得秦朗妈在一旁扯着喉咙喊:“你别来!你别来!扯到井里去就糟了!”
可是乐嘉嘉却总是乐此不疲地要凑上来玩儿劲,秦朗妈妈越急,她就越觉好玩,还扯着嗓子笑得“咯咯咯”的。
“嘻嘻嘻——”
“咯咯咯——”
一阵风吹来,这样的笑声又仿似在耳边响起,秦朗不由自主地瞟向了后院那口老井的方向。
“阿朗,你发什么愣!”秦朗妈见儿子没有及时跟上来,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
秦朗一下回过神来,赶紧跟了上去。
堂屋里摆了满满一桌子菜,看得出,为了款待华老板,秦家夫‘妇’可是在家里做足了功夫的啊。
“哇,有咸烧白!”华老板一坐下眼睛便盯在了那盘咸烧白上。
这可是秦朗妈最拿手的菜。
“是啊,这是嘉嘉最爱吃的——”话刚出口,秦朗妈的口一下子便刹住了车,神情一下就僵住了。
失言了!
华老板一愣,旋即恢复常态,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伸出筷子夹了一块咸烧白起来,笑着说:“这个,我最喜欢吃。”
“好吃,好吃。”华老板笑着吃了一口。
为了缓解桌上的拘谨气氛,他甚至主动说起了自己的‘女’儿华嘉嘉。
“嘉嘉最喜欢你们一家人了,有时候打电话来还问起你们呢——秦叔叔可好?秦阿姨可好?秦朗哥哥呢?”
说到这他就笑笑,透过眼镜镜片的目光,尽是一遍慈父的光芒。
“哦——都好!都好!”终于秦家人脸上的僵笑缓解了,秦朗妈妈随即奉上一句:“嘉嘉在国外还好吗?”
“好,好!怎么不好呢?跟她妈妈在一起,还有从小就照顾她的银‘花’婆婆。”华老板笑了笑说,伸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没人看出他的笑容下其实隐藏着一丝苦涩,当然这丝苦涩是稍纵即逝的。
就在前天,他才接到从加国打来的国际电话,是乐嘉嘉妈妈打来的。
自打与乐嘉嘉的妈妈离婚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给他打来电话——
“嘉嘉有没有到你那里来?”她在电话里焦急地问。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一听这话,他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忙问。
“嘉嘉说要出去旅行一番,这一出去就再也没给我一个讯息了,已经出快一个月了,连电话都没打一个回来……”嘉嘉妈在电话里仍不住低泣。
“你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出来呢?”他有些急了,“嘉嘉她‘精’神状态好吗?病好了吗?”
“‘精’神还是‘挺’好的,出‘门’之前一切都‘挺’好的……我想着让她出去逛逛也好,谁知……”
……
这孩子会跑到哪去了呢?
他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中。
当然,他是个擅于掩藏自己情绪的人,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在别人面前流‘露’出些许端倪的。
“阿朗,你也快三十了吧,有‘女’朋友了吗?”他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还没呢……”秦朗见问,神情有些不自在了,“没时间谈恋爱,呵呵——”
秦忠海和老婆互相看了一眼,忙笑说:“这孩子傻,嘴巴又笨,哪里讨‘女’孩子喜欢嘛。”
??t5?]?2m綫vko?w?vkw_k]4“嘉嘉小时候总是喜欢跟着阿朗后面跑,我还以为他俩个……”华老板又笑了笑。
“华总这是太抬举我家小子了,嘉嘉是千金大小姐,我们这样的家庭……呵呵……秦朗这小子哪有这福气……”秦忠海脸上挂着受宠若惊的笑容,呵呵笑着说。
秦朗的脸上现出些许的尴尬,但他又不得不陪着笑附和:“是的,是的嘉嘉一直把我当成哥哥的——”
说实话,乐嘉嘉那‘精’灵古怪的‘性’格,小时候还比较可爱,越大就越让人难以忍受了。
算一算应该有近一年时间没见到乐嘉嘉了吧,可是每每一念起她,脑中闪现的就总是她那双能将人看得心惊‘肉’跳的眼睛。
那是一双十分聪明的眼睛,她只要盯上了你,你脸上的任何一丝变化似乎都逃不过她的眼神的拷问。她的智商无疑是很高的,但是她的‘性’格却又是那样的多变,常常令人难以揣摩。
和她走在一起,你随时都猜不透她下一秒会做出些什么事来,而且做出来的事往往令人瞠目结舌。
那时候,他才开始进入社会打拼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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