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哥哥——”他仿佛又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叫喊。
不由自主地,他往着华嘉嘉的房间走去。
走到了‘门’前,他伸手推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华嘉嘉的房间内的陈设还是从前那样,几乎没变动过。
他呆呆地走过去,走到了她的‘床’边,楞了一下,他往她‘床’前桌前的那张转椅上坐了下去。
好一股熟悉的氛围,他甚至能感受到华嘉嘉在他耳边吹气,调皮地对他搞着恶作剧,要么是猛‘揉’着他的一头头发,直到给他‘弄’成‘鸡’窝头为止……要么就是将他坐着的椅子猛转,说是训练他成飞行员……
当然,华嘉嘉也有安静的时候,安静的时候就是她坐在这张椅子上,趴在桌子上画画的时候……
每当那时候,她就要求他坐在她的‘床’边,一直看着她,要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而且目光还必须要跟着她手上的画笔转动,不然她就不依……
华嘉嘉就是这么的刁钻任‘性’。
想到这些,秦朗心里竟然也有些酸楚——这个‘女’孩就算再惹他心烦,好歹他对她也是有感情的,这感情就像兄妹一般浓厚。
可是现在人去楼空,怎不叫人心生感触。
想着这些,秦朗的手慢慢地拉开了桌面下的‘抽’屉,一本粉丝樱‘花’日志本赫然在目。
他迟疑了一下,翻开了日记本的第一页——
一页一页地翻看下去……
“又到冬天了,每年的冬天我都会失眠……每当我看到那个‘女’人如小鸟依人般地粘着爸爸进了寝室,我都从内心里腾出一股憎恶的怒火,这把火有时会烧到我的梦里,在梦里我提着一把刀,狠狠地刺向她的肚子,一刀一刀地……
而这个‘女’人居然像一个杀不死的‘女’鬼一样,不停地倒下,不停地重生,没有流出一滴血……她就这么一刀一刀地追杀,‘女’鬼就不停地笑啊笑……我越是愤怒,‘女’鬼就越是笑,直到我的手无力地软下去……
然后,我就醒了。
然后,我就睁着眼睛盼天明。
睡不着的时候,我便起来坐在房间里的大镜子前,默默地看着自己在镜中的肖像,眼袋和黑眼圈都出来了……
可是我才二十一岁啊!我很悲哀,感觉自己就像老了一样!
我常常就这么在半夜里起来照镜子,然后对着镜子做各种无声的表情。
银‘花’姑婆常常说:“睡房里不要摆放镜子,它会勾了小孩子的魂!”
从前,我的房间里都不允许放镜子的,可是自从妈妈和银‘花’姑婆都走了以后,我便令人搬了一面带着大镜子的梳妆台进来,孤独的时候就对着镜子说话,愤怒的时候就对着镜子怒骂,伤心的时候就对着镜子流泪……
这些都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妈妈不知道,银‘花’姑婆不知道,因为她们都逃跑了。爸爸更不会知道,因为他的心里只有那个狐狸‘精’新人,哪里还留意旧人的哭泣!
今晚,我又睡不着,因为我刚在‘迷’糊中做了个梦……
梦中,后妈马可心生了一个儿子,全家的人都围着她喜笑颜开地夸奖,其间居然还有我的妈妈和银‘花’姑婆……
爸爸抱着那个大胖儿子,“哈哈哈”地大笑,嘴里还不停地叫着:“儿子,我的儿子!我的心肝宝贝儿子!”
没有人再理睬华嘉嘉了,华嘉嘉彻底没人爱了!于是我躲在厚厚的窗帘后哭泣……
爸爸说:“我要大摆酒席,庆祝我有了儿子!”
然后大家都簇拥着抱着儿子的他和后妈马可心,好像要去某个大酒店赴宴,开庆功酒会……人们都像把我忘掉了一样,兴高采烈地涌出了们,只剩下我独自站在空空的、偌大的屋子里发呆……我孤独极了,就像世界末日来临了一样孤独无助……
然后,我醒了,就这么呆呆地坐在镜子前,直到天亮。
我不要睡,人醒着就会很清醒。
第二天天亮了,我觉得自己浑身都冷,便穿了厚厚的一身貂皮出‘门’。下得楼来,便刚好看见马可心的爸爸妈妈正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地晃动。
“嘉嘉,你起来啦?吃早饭吗?”
“嘉嘉你要出‘门’啊,怎么穿得这么厚?”
?这两个老家伙真是越来越啰嗦了,自从他们的‘女’儿嫁进‘门’来以后,他们便常常以男‘女’主人自居了,总是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问。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在心里不屑地骂,但表面上还是一贯地没有什么表情,勉强面对他们笑一笑,真的很勉强很勉强的笑。他们也应该知足了,从前的我可是连勉强一笑都不肯施舍给他们的啊。
我开着她的路虎览胜去了一家中医院,我感觉自己已经抗不住了,最近的失眠让我筋疲力尽,感觉就像要死掉了一样。
不行,我还不能死掉,在那个‘女’人没死之前,我怎么能先挂掉呢!我必须得强迫自己去看医生!
当然,我不能走到爸爸的医院去,那儿的人基本都认识我,我可不想让人知道我病了!
于是,我将车驶向了一家公立大型医院。
??t5?]?2m綫vko?w?vkw_k]4医院里的病人永远都是那么多,医生和护士永远都是那么的神气。
我准备去挂个中医号,捡几幅中‘药’来吃吃。上次去看西医,西医笔一提,就给我开了一盒安定,我拿到‘药’后一看,当场就扔进了垃圾桶。
“我又不是‘精’神病,需要吃什么安定!”我觉得天下的医生都最黑心,巴不得所有的病人都得绝症。
好不容易排队挂到了号,到了医生‘门’口,又要等候,因为前面还排着长长长的号呢。等啊等,等啊等……越等心里越焦急,越等心里越烦躁。
又是好不容易等到叫自己号了,进去一看,先前的病人还在缠着医生问东问西的。我实在忍不住了,又无可奈何,便一头趴在医生的办公桌上放生大哭起来……只哭得手脚发抖,头皮发麻……
医生显然被怔住了,赶紧伸出手来,拉起我的手来,紧紧地握住,一连声地说到:“没事的!没事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天,还没有塌下来!不是吗?世界末日也每到!哭吧,有什么不痛快的事,你就使劲地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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