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知道你们的心意!你们想弥补对我的爱,你们的心意我都接受,也很感激。每个女孩都梦想着自己拥有一场盛大的、梦幻般的婚礼,接受亲朋好友的祝福,这是终身难忘的!爸爸妈妈也想给予我这样一场婚礼,我接受!但我想将这场婚礼放在一年后再举行!”
墨海棠不解:“晓亚,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顾虑?”
白薇和晋杨楼也不解地看着晓亚。
“我与阿健商量过,现在还不是举行婚礼的最佳时机。”
楚晓亚轻言道。
“如果现在举行婚礼,晋佳莹去世才不久,虽然海棠妈妈说我们需要一场盛大的婚礼来冲喜,来驱散心里的阴霾,但如果万一有人泄露了我的身份,暴露了我是市长的亲生女儿,那很有可能成为别有用心人的把柄,用两个女儿的事情来攻击我爸爸,这就不好了!”
“还有,费老太太现在也无法接受我这个孙媳妇。等一年后,一切云淡风轻了,到那时,我爸爸妈妈可以毫无顾忌地公开我的身份了,别人除了祝福,也没有理由再说什么了;而老太太经过时间的沉淀,不会再纠结与过去的事情了,我再与阿健举行婚礼,就是一件不会给任何人带来伤害的喜事了!”
楚晓亚说完,大家都保持了沉默。
不得不说,她的话是很有道理的,是考虑得十分周到的,几乎考虑到了方方面面。但不知为什么,他们的心情并不好受,反而觉得非常对不起她。
本来觉得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弥补她了,但没想到仍不能如愿。
晋杨楼和白薇就感到更加对不起她了。他们本应该早就认回她,对外公开她的身份的。可因为晋佳莹的撞车事件,让所有计划搁浅;加之后来的晋佳莹的死亡,让他们的心里就像压上了一块沉重的石头,不能卸下,他们既没有心情,也失去了接她回家的契机。
要是这个时候接她回晋家,对外公开她是他们亲生女儿的身份,原来的女儿尸骨未寒,亲生的女儿就进了门,一定会被一些多事的人无端猜疑,惹来是非的。所以他们只能将很多事都暂时压下,连说要接晓亚回晋家的话题都不敢说,他们本来就觉得对不起她了。
现在连给晓亚和墨少举行婚礼的仪式都受影响,晋杨楼和白薇内心的内疚就可想而知。
但他们连这种愧疚的语言都没法说,怕晓亚误会了他们不爱她。但晓亚这个孩子是如此地通透,什么都为他们想到了,让他们既感动,又内疚。
而墨海棠,虽然有些不解,但牵涉到晋杨楼和白薇的名誉问题,她也不敢掉以轻心,只是内疚道:“只是委屈你了,晓亚!”
楚晓亚看到他们的心情都很沉重的样子,为了减轻大家内心的这份不安,她安慰他们道:
“两位爸爸和两位妈妈,你们千万不要觉得对不起我!我现在已经感觉到很幸福了!真的,现在你们都在我身边,这么关心我,这么爱我,我第一次感觉到有爸爸妈妈原来是这么幸福!”
楚晓亚说着,自己先感动得落泪了。白薇和晋杨楼就更受不了,他们知道她从小就没有享受过一天父母的爱,没想到这个,他们的心就撕裂般地痛。此刻,他们一下抱住了晓亚,白薇止不住就哭出了声来。
楚晓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本是想要减轻大家的沉重心情的,怎么反而增添了这份沉重呢?她便笑着将白薇和晋杨楼扶到沙发上坐下:
“妈,爸,你们坐下来,好好听我说吧!”
“你们不要感到有任何的愧疚,其实,我只要你们身边,在阿健的身边,就感到很满足了,很幸福了,我并不看重那些仪式的,真的!”
楚晓亚继续道:
“如果你们感到我受了什么委屈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跟阿健已经结婚了,我们早就办理了法律手续,我们已经是法律上的夫妻了!只是那时不想刺激你们,我们才选择了隐婚,没有公开这个事情而已!”
楚晓亚怕他们不信,还特别拿出了结婚证给他们看。
墨海棠和白薇他们感到好意外,看到结婚证,真是惊喜交加,那热泪又漫上了大家的眼眶!
为了让他们开心,楚晓亚趁热打铁道:
“其实,阿健怕委屈了我,特别为我设计了一场别具一格的万里云海婚礼!那是只属于我们的婚礼哦!你们看,这就是我们的婚礼视频!”
那次的万里云海中的婚礼,他们录下了现场视频作为纪念的。
白薇和晋杨楼,墨海棠和梁正鹏,他们看到这场飞机上举行的婚礼,那独有匠心而温馨的设计,两个幸福的新人,和围绕在新人身边的牧师、方特助、和飞机上的工作人员一共九个人……这可能是这个世界上规模最小,但却最别具一格、最温暖、最高空间的婚礼了……
白薇和墨海棠已经是泪流满面了,泣不成声了。
而晋杨楼和梁正鹏也已是热泪盈眶。
晋杨楼突然走上几步抱住了墨之健:“健儿,谢谢你!谢谢你自始至终都没有舍弃我们的晓亚,给了她深情和厚爱!”
墨海棠也抱住了晓亚:“谢谢你晓亚!谢谢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还一直在坚持,一直对健儿不离不弃,谢谢你终于成了我的儿媳妇!”
一家人悲喜交加。
还是墨之健颇为冷静:
“各位爸爸妈妈,现在你们不会再纠结了吧!你们放心,你们欠我和晓亚一场盛大的婚礼肯定是要还的,但时间就按晓亚说的放在一年后,这个你们没有异议了吧?”
墨海棠和白薇纷纷点头:“没有异议!”
“那行,那我就带小丫头走了,我们还要单独约会去看电影呢,就不陪你们了!”墨少搂着晓亚就要走。
墨海棠感到突然:“怎么这就要走了呢?”
她们还有好多话没说完呢。
但晋杨楼非常体贴自己的女儿、女婿,就道:“由他们去吧!”
墨少就搂着晓亚上车走了。
晓亚也不解道:“怎么这就走了呢?你没看到父母们都舍不得我们走吗?”
墨之健的神情却十分地凝重:“小乖,小勇出事了!”
(二)小勇哥出事了
楚晓亚猛一听到这个消息,非常地震惊和担心:
“啊?出什么事了?小勇哥有没有事?”
墨之健知道晓亚会担心,便道:“你别担心,小勇没有生命危险!我们这就去医院里看他!”
墨之健便慢慢告诉了晓亚事情的经过。
其实,事情是凌晨发生的。宋小勇的工厂突然发生了大火,被保安发现后,发警报救火。工人们都起来救火,却又发生了斗殴事件……小勇也在这场事故中负了伤……
“总之这件事发生得非常蹊跷,并不是单纯的失火事件,肯定是有人纵火,在救火的过程中,还有人阻扰救火,故意搅浑一塘水……小勇被人从后面猛敲了一棍昏迷的,工厂也损失惨重……”
晓亚听了心情十分地凝重,她有些不满地看着墨少:“小勇哥都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墨女士好不容易请你这个儿媳妇今天登门,也算是墨家的大事,我怎么能影响今天的行程和气氛?”墨少道。“你放心吧,我让方特助在帮助处理这件事了,而且知道小勇已经醒过来没有生命危险,才拖到了现在。”
晓亚没有再多言。
小勇哥的工厂刚走上正轨,等着出产,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定损失严重,元气大伤。她心情一下变得沉重起来。
也不知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小车到了医院,晓亚跟着墨少进入了小勇哥的病房,她一下扑到了小勇哥的面前:
“小勇哥,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事?”
宋小勇看到晓亚来了,他笑了笑,脸色却还是有些灰白:“我没事,晓亚,你不要担心!”
“对不起,我刚刚才知道!小勇哥,对不起!”楚晓亚的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想到在小勇哥最危险的时候,她没有及时出现在他的面前,她感到很愧疚。
“真的没关系,晓亚,墨少早上就来看过我,他也一直在帮我处理有关的事情,真的没关系的!”小勇宽慰着晓亚。
这时方特助也来了,墨少便问道:“现在事情的进展如何?”
方特助汇报道:“抓到的两人都说是因为加班加点工作繁重,还受到了工头的欺负,所以才起心报复的。”
小勇一听,绝不相信这种说辞,他道:“肯定不是这样的!我们虽然加班赶货,但对工人们待遇也很不错,生活水准也不错,大家都愿意加班,没有强迫人做货的。”
墨少冷眉对方特助道:“一定要让那两人交待出实情为止!”
“是!老板!”方特助又出去了。
墨少又安慰小勇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真相的!你工厂的一切损失,我也会帮你争取回来的!”
宋小勇点点头:“谢谢了墨少!”
墨少拍了拍宋小勇的肩:“你我兄弟,还需要这般客气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
修青竹早上正要出门去医院时,接到了邢辉辉的电话:
“修医生,上午有时间吗?陪我去看看费奶奶吧!”
修青竹眉头一扬:“邢少校,这是你的命令,还是你的请求?”
邢辉辉笑得很清朗:“你又不是我手下的兵,我怎可命令你?当然是请求啦!”
修青竹也笑了:“其实你知道,无论是命令,还是请求,我都会答应你的!但我更希望是命令,因为你能命令的除了你的兵,就是你身边愿意听你的话与你最亲近的人了!”
“呵呵,修医生,没想到你身上还有这种受虐的倾向啊!”
“那也要看是受谁的虐了吧。被邢小姐虐,哪怕千遍万遍我也觉得是一种享受呀!”
邢辉辉看了手机一眼,冷嗤道:有病!
修青竹收了手机,一副阴谋得逞的模样。
自从上次与邢辉辉一起去看了住医的楚晓亚,修青竹也再也没有见过邢辉辉。他怎么也联系不上她,她仿佛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现在突然出现,主动联系他,修青竹感到很满意。
这次一定要抓住不放了。
邢辉辉刚集训回营地,就一连接到了好些未接电话的短信。许多是修青竹的,也有两条是费家庄园打来的,她就知道费奶奶想她了。
上次去病房看望楚晓亚,碰见了费奶奶,不得已她拉出了修青竹做挡箭牌,看来这次还得请修青竹做一回挡箭牌才行。目前也只有他最合适了。
见到了修青竹,就见到了一张宛如春风扑面的笑脸,格外地清爽温暖,甚至还带着一些狐媚。
对于墨少,那是一个给人冷魅冷情冷硬、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让人难以接近。却又让人感到那么地矜贵,高高在上,充满了神秘,让人想要探寻。
而对于修青竹,这是一个永远都在微笑,清俊儒雅得如同如沐春风的人。跟他在一起,你会感觉到舒适宁人,烦恼一扫而光,你永远都不会感到寒冷和寂寞。
“修医生,现在可以走了吗?”
邢辉辉扫了修青竹一眼,将视线转移。她似乎有些抗拒他那带着狐媚幽深的眼神和那风度翩翩的迷人气质。不想沉迷其间。
她长这么大,除了对墨少动过心,还没有那位能让她多看一眼。
“当然,邢小姐说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修青竹一身银灰色西装,蓝色领带,皮肤白净得有些不像话,神情优雅地看着邢辉辉:
“那是你坐我的迈巴赫,还是我坐你的劲霸越野车去呢?”
邢辉辉冷眸一凝:“就不能各坐各的车去么?”
“两个人去同一个地方还要各自开车去,是不是浪费资源,不利于环保啊?”
修青竹清雅地一笑,就向邢辉辉走来:
“既然邢小姐不愿意下车,那我就坐邢小姐的车去吧。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还能各自封闭在坚硬的壳里,远远地隔开?那样也未免太冷漠、太隔膜了吧!我一向不愿意冷漠地对人,尤其像邢小姐这样漂亮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