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他来到这里的第十五日,也许是急功近利,也许是心中急躁,他在指引灵力进入丹田时,竟然感到有些轻微的疼痛,于是只能暂时停止丹田中的灵力运转,待丹田恢复如常后,他才再次将灵力引入体内,周而复始。
这次比方才要小心许多,他感受着灵力缓缓地流进丹田中,然后迅速被吸纳。
本来好好的,丹田里的灵力有条不絮地在经脉中运转,可现下,这些灵力似乎非常排斥他,竟然开始横冲直撞起来,仿佛一头烈马,难以驯服。
强行吸收灵力的霍健华,经受不住疼痛,“噗!”地喷出一口鲜血,他睁开了双眸,眸中闪过一抹焦躁。
红色的血啧顺着嘴角流下,令人触目惊心。无奈之下,只好停止灵力的循环。
为什么会这样?霍健华猛然起身,心中想着:到底是哪里出错了?!这几日越是练习随心诀,身体越是排斥这道心法。就算他可以等,白子画也等不得,绝对不能再耽搁下去!
霍健华右手按着丹田处,似乎现在还能感觉到微微的灼痛感,他抹掉嘴角的血迹,再次翻阅起《随心诀》来。
这时霍健华忽然想起无垢的嘱咐,“练就随心诀必须散去长留独有的功力,如若不然定会两厢排斥。”那时他不以为然,以为没什么关系,也就没有听话废除功力。
看来也只能废掉长留所学的一切。
如果随心诀与长留心法只能二选一的话,那么他选随心诀,成不了仙又如何,他从未在乎过。
下定决心的霍健华,立刻盘腿而坐,开始散功。
他现在别无他法,只有废掉自身以前的所有修为,在散功的过程中,他感觉丹田深处仿佛火烧一般,有两道灵力互相排斥,一直折磨着他,幸而他护住了丹田,否则指不定丹田就被这两个争来抢去的灵力给撞碎。
此时的霍健华一定不知道他是什么模样,素白长袍不知何时已被染黑,周围萦绕着浓郁的朦胧薄雾,这些薄雾不停地钻进他的身体中。
一瞬睁开的眸子,也没了往日的清澈,变得赤红,由于废除内力的过程非常痛苦,他的额头已泌满了汗珠。
待方圆薄雾变成了黑色雾气时,他俨然已经堕入了魔道,无力挽回....而霍健华的身下,却又是另一番可怖的场景,只见方圆十里之内,百草枯竭,被他周身黑气沾染的植物,瞬间死去……
霍健华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丹田深处终于不疼了,他也随即恢复了意识,抬眼便见周边有生命的花草已枯竭而死,他惊的连忙起身,便见自己的白袍不知什么时候变了颜色!
幻化出三尺高的水镜,霍健华才看清他的模样,双目闪过一丝嘲讽,片刻后又笑了,只是笑容却染上了无限悲凉。
这还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只是已没有了退路,哪怕前方长满荆棘,也一样挡不住他的去路。
霍健华一拂袖,将水镜打散,立刻盘腿禅坐,片刻也不敢停歇的练着随心诀。
将长留的内功心法废除干净后,他惊喜的发现修为进步神速,不一会便突破了第五层!大喜的霍健华连唇角也止不住微微扬起。
只是当他看见身上的黑色长袍时,眉头一皱,右手立刻掐起诀,将衣服用灵力掩了去。
望着脚下死掉的花草,他刺破了手指食,抬起右手,将手指中的血珠滴进了足下的百草中,在这一刻本已死去的百草,瞬间复活,迎风而舞。
霍健华面色平静地抚平伤口,大步离去。
大概是怕被发现,霍健华近日也不敢去那里练功,他现在是连饭也不吃,整日整夜的呆在房中闭关,任何人也不见。
自从仙剑大会结束后,无垢也离开了长留,此时他也没有了说话的人,自然比较乐意闭门不出,希望可以早日突破第六层。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自从废掉了长留内功,练随心诀时,灵力吸收快得有些诡异,霍健华可以明显感觉到,身体越发轻.盈,甚至隐隐有种直觉,自己的实力已经不下于夏紫熏!
而突破后第六层的他喃喃细语:“终于练成了。”
“师兄!师兄!”
正在闭目打坐的霍健华,听见门外传来的声音,睁开了双目,开口道:“何事?”
“师傅与人打起来了!”花千骨急急地拍着房门:“檀凡上仙夜闯绝情殿,并踢开了师傅的房门,还与师傅大打出手!”
霍健华顷刻起身,打开房门,便问:“什么时候的事,世尊,儒尊呢?”
“师傅,师傅不让我下绝情殿,也不让我去找世尊,儒尊...”花千骨咬着下唇,吱唔道。
“师兄,师傅还中了毒,一定打不过檀凡上仙,怎么办?”花千骨见霍健华出来后,心终于放了下来。她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师兄,我们两去帮帮师傅好不好?”
等花千骨一眨眼,眼前早已没了人影,她揉了揉眼睛,惊呼:“这速度也太快了吧!?师兄的功力什么时候这般强了?”
难道?他还是练了随心诀!花千骨已经不敢在想下去,摇着脑袋,反复道:“不会的,不会的。漫天明明说过师兄不会练随心诀!一定是师兄的修为又提高了。”
对!一定是自己在胡思乱想,花千骨心中坚定道。
霍健华来到白子画殿内,便见檀凡一掌打向白子画,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将白子画拉向身后,伸手接下了檀凡的攻击。
“檀凡上仙,不请自来,总是有些不礼貌,我想你不会不懂吧?”霍健华双目冷然,那目光虽平和,但檀凡感觉此人动怒了。
恢复冷静的檀凡,瞥了一眼苍白的白子画一眼,冷“哼”一声:“白子画,紫熏我就带走了,你好自为之。”
他离开之时,说道:“小心东华,他已归顺于异朽阁,”
霍健华见人走后,将受伤的白子画扶到身后不远的软椅上,见那人双.唇无一丝血色,遂问:“师傅,你还好吗?”
“无事,休息一会变好,你怎么来了?”白子画倚在身后的软椅上,声音虚弱。
“听师妹说檀凡上仙闯入了绝情殿,并与你大大出手,我不放心,便赶了过来。”霍健华咬破了手指,面带焦急:“师傅你就不要逞强了,我的血既然可以缓解毒性,你为什么要拒绝弟子!”
白子画克制住心底的冲动,用力推开霍健华手臂:“出去。”
见霍健华立在原地不动,白子画声音更加的冰冷:“为师的话也不听了吗?还是说你已经不把我当你的师傅了?”
霍健华沉默无言,只是低沉笑道:“师傅。”他俯身而下,双目盯着白子画,薄唇轻启:“你总是口口声声的说不能用徒弟的血苟且偷生,那么你眼中的渴望又是什么?”他抬手捂住白子画的双目,双.唇附在白子画耳边,低声细语:“就一次,一次就好,下一次弟子保证不会让师傅为难,好吗?”
白子画可以清楚感觉耳边的呼吸,还有带着诱哄的话语,他有些不自然的全身呈现僵硬状态。
感觉到唇边的温度,白子画终于妥协地张口含.住了手指,轻轻.舔舐。
霍健华见他终于不再倔强,心中松了一口气。
“师傅你早些休息,弟子回房了。”霍健华知道此时已经是白子画最大的极限,如果自己还呆这里,那人定会心生恼怒。
霍健华离开时,顺便替白子画关上了殿门,而倚在软椅上的白子画,却是手指轻触着唇角,沉默无言。
离开后的霍健华便遇到了迎面而来的花千骨,他拦住了花千骨,说:“师傅休息了,有什么明日在说吧。”
花千骨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么快?檀凡上仙走了?”
“走了,师妹早些休息。”霍健华说完大步离开。
只有花千骨狐疑地盯着那人离开的背影许久,她怎么感觉师兄变的越来越像师傅了,好像连气质都冷冽了许多?
回过神的花千骨拍着脸,跺了跺脚,大呼道:“糟了!漫天还在等她!”今晚本来是要与霓漫天一起练剑的,谁知道刚准备下殿,就见檀凡上仙黑着一张脸闯入绝情殿。
而师傅又不准她下殿找世尊儒尊,无奈只好去找师兄,结果事情一完,她将霓漫天给忘了,想到此处的花千骨,连忙跑了出去,心中则希望着,霓漫天不要太生气!
“...”
回到房间的霍健华便感觉房间有一道陌生的气息,他长袖挥抉之际,房门“啪”地一声紧闭。
而后运用灵力瞬间点亮房内的灯火,寻找着陌生气息。待看清是谁后,他才冷声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