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女孩儿脸上一闪而现的厌恶神情,蓝老九不由得肝火直窜天灵盖,在家被母老虎戴了绿帽子,在青楼楚馆要比小白脸多花银子,如今竟然也要被一个小小人质嫌弃吗?!
当下脸上戾气一现,手握成爪,青筋立现,浑身的肌肉虬结在一起,随时发难!
燕喃却不想费如此大的体力的周折,在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女孩儿眼含温情,小手柔若无骨,轻轻抚过蓝老九如核桃核似的老脸、抚过蓝老九如佛祖似的大耳垂、抚过蓝老九如沟壑似的脖颈……
蓝老九逐渐放松了戒备,身体亦不再僵硬着,满意的享受着燕喃的全身按摩。
燕喃轻轻解下蓝老九的剑套,解下蓝老九的暗器袋,解开蓝老九的中衣绳结……
双腿一缠,嘤咛一声,绕到蓝老九的后背,似按摩背,似解中衣,蓝老九发出舒服的哼卿声,在第二声中却嘎然而止,一把匕首从脖颈划过,留下一条喷薄而出的血线和突兀的眼。
蓝老七解完手,又在树林磨蹭了一会儿,顺便抓了一只野兔子准备打牙碛,方嘴里叼着一根树枝,悠哉悠哉的回转,看到停靠的马车,嘴角一撬,摇摇头,暗叹这个老九真有一手,这么长时间还没解决温饱。
又过了一刻,却发现马车静得出奇,直觉异常,忙高喊老九,仍没有答话,三步两步上前,掀开车帘。
车上,蓝老九早已倒在血泊中,没了呼吸,身上,不着寸缕。
蓝老七警觉的四下观瞧,观察车上延流的痕迹,看血迹的滴落和草叶倒伏的方向,都是向树林密处延伸,当下一甩手中的兔子和草刺,进入树林处追踪。
追踪了一柱香的时间,仍不见踪影,头上的汗不禁渗了出来,蓝老九死是小事,执行任务哪有不死人的,可是,堂堂两个三十六执行使之二,竟然没有看住一个八岁小女孩儿,此事非同小可,少主恐怕不会轻饶。
想着教里的五大酷刑,蓝老七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头脑飞速转动,二人是东护法手下,只有上报东护法,瞒着少主,将小女孩再次擒获,这样将功补过,或许能免于一死。
蓝老九不敢怠慢,忙从身上淘出一件物事,点燃后,在空中爆出一个蓝色的烟花。
想想觉得不妥,又在马车中一阵整理。
一柱香的时间,十几匹快马追踪而至,具有黑衣短打,黑巾蒙面,身上透着森冷之气,让人不敢呼吸。
当先一人身材高大威猛,不怒自威,对蓝老七喝道:“蓝七,发生何事?”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蓝老七恭敬上前施礼,沮丧着脸卑微的汇报道:“东护法,蓝七和蓝九奉命,将骆家嫡长女送至青楼,不想途中解手功夫,那女娃竟狡猾逃脱,老九亦死于她手。”蓝老九突起色心的事儿却是只字未敢提。
东护法眉头一皱,利落下马,掀开车帘观看,只见老九双眼突兀的栽倒在车箱里,衣裳虽然整齐,但车箱内还是弥漫着一种不寻常的气息。
放下车帘,回转身来,东护法阴仄仄一笑,蓝老七心中警铃大作,却己来不及,只见剑光一闪,随即栽倒在车前,双眼看向车底,蓦的瞪圆,手指着车底的方向,想要说话,却已断了气。
东护法用蓝老九的身体擦了擦血剑,冷笑道:“在本护法面前玩此种雕虫小技,简直找死。明明自己起了色心被人钻了空子,却要倒打一耙,玩弄本护法。这个骆家的女儿,能逃开两个执行使之手,绝不简单,给我搜,方圆五里,挖地三尺也给我搜出来。”
一众黑衣人纷纷散开,涌入树林和来往的官道。
车底,燕喃如一只壁虎攀在车底轮盘木支架上,大气不敢出,手心己渗出了汗水,有些打滑,赶紧拿出怀里的一条手帕,将手绑在车辕上的一根木柱上,堪堪固定住身形。
黑衣男人看了看车上的蓝老九,对身侧的一个黑衣人道:“这辆车子在城里出现过,找个地方烧了。”
黑衣人得令,坐上马车,向树林深处行去。
车边时不时出现搜查的的黑衣人,燕喃不敢有所动作,直到黑衣人将车停在树林深处,解下马缰绳,拿出火折子准备烧车之际,燕喃捡起一只石子扔到车另一侧树木上,石子敲打树干发出“叮”的一声响。
男人警觉的持剑回头,燕喃在车底暴起,带起瑟瑟风声,男人回头挥剑,燕喃跃起长腿一踢,长剑划过小腿,留下一条血线,势头却不曾减弱,直踢向男人头部,男人身体一个踉跄,刚要稳住身体,燕喃己忍痛欺身而上,一个窝心拳加一个回旋踢,左手春风匕利落一划,男人大腿吃痛低呼,燕喃手起掌落,男人昏死过去。
燕喃利落的扯下一条中衣,扎住流血的小腿,又伸手解下男人的黑衣,松松垮垮的罩在自己身上,牵着马,强自镇定的向林外走去,有两队搜索的人抬头看了燕喃一眼,没有理会,继续搜索。
直到走到林外,燕喃心如擂鼓,不动声色的向拴马处靠近,刚要靠近马匹,只听东护法一声喝诧,燕喃知行迹败露,急行一步,匕不走空,在每匹马腿部重划一刀,马儿们惨痛咴叫,焦燥不安,挣脱缰绳,四散奔逃,燕喃飞快骑上唯一没有受伤的马上,猛拍马臀,向金陵城方向急驰而去。
在现代时燕喃会骑马,但只限于采访参观马场时,被教练带着慢跑几圈。像今日这样骑马,却真是拿命来搏了。身体如风中的陀螺,几次要摔落,却被她顽强的紧抱马颈儿,毫不放松。
身后,有呼啸的风声,和护法的呼喝声,更让燕喃紧张的是,这道呼喝,一直在耳边,起初,她以为自己第一次骑马狂奔有些紧张,后来,才反映过来,这个护法只怕是武林高手,紧追不放。
燕喃一狠心,将黑色黑衣脱下,绕过马脖子,再拴在自己腰上,左手“春风匕”在马儿的臀部狠心一刺,马儿痛得咴叫,前蹄高抬,风驰电掣,如一道闪电划过。
燕喃的身体脱离马身一顿,因被衣服拴着,又重重的摔在马背上,燕喃痛呼一声,心里明白,大脚处,只怕早己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