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不回家!快走快走!不许停留!”官兵开始推搡,林薄雾险些摔倒。
“这是谁立的规矩?朝辞暮吗?”林薄雾有些生气,天还没擦黑,怎么就赶人走?夜市不摆了吗?
官兵听她提起朝辞暮,不由得浮起冷笑:“朝辞暮?哼,一个阶下囚有什么资格立规矩?现在是翊聿魔尊说了算!”
“常亭雅?什么阶下囚!你说清楚,朝辞暮怎么了?他怎么了?”林薄雾慌了神,朝辞暮怎么会败?
“我看你是朝辞暮的余孽叛党,来人,给我抓起来!”官兵揪住她的手,又朝周围的官兵喊着。
林薄雾反手就是一巴掌,顺便抽出他的佩刀架在他脖子上,威胁道:“别逼我杀了你!快说!朝辞暮怎么了!”
那人顿时大怒:“放肆!你竟敢犯上作乱!杀了我你也走不出这花城!”
“花城?这里不是长林宫吗?”林薄雾更晕,难道自己穿越到几百年以后了?
那人又道:“我劝你赶紧放了我,否则,入了大牢你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林薄雾懒得与他废话,一刀割破他手臂,顿时血流如注。
“啊啊啊——你!”那人惨叫,伸手捂住伤口。
“还愣着做什么!抓起来!抓起来!”这官兵却不是个懦夫,刀架在脖子上还那般傲气。
林薄雾懒得与他们纠缠,幻化出忘川剑来,大喊一声:“忘川剑在此,想魂飞魄散便靠近!”
“啊?忘川剑!快禀告魔尊!”有人这么说。
“常亭雅?常亭雅在哪里?”林薄雾决定先去会会常亭雅,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说!常亭雅在冰河城还是在长林宫?”林薄雾将剑指着另一个胆小的官兵,逼问着。
“这天下早就一统了,现在叫花城,魔尊就在这城里头。”官兵如是说。
三两句话听得林薄雾心慌不已,看来她是穿越到未来了,现在的魔界已经变了天了。
“常亭雅!”林薄雾担心起露华浓和朝辞暮来,便往城里去。
花辞殿。
林薄雾入城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常亭雅耳朵里,听说有个女人拿着忘川剑入了城,他险些从座上摔下来。
“是花辞树!是她回来了!”常亭雅激动得热泪盈眶,对着宫人大喊:“快!快给我找到她!带入宫来!”
“是!”
不出半个时辰,林薄雾便来了花辞殿,常亭雅一身帝王装迎接她,看到她时激动得远远地便朝她跑去。
林薄雾微微皱眉头,在她脑海里,一个月前她还坑了常亭雅一把,现在不免有几分尴尬。可一想到朝辞暮和露华浓不知所踪,她便顾不得那么多,赶忙上去。
常亭雅给了她一个熊抱,神情激动不已,大喊着:“你回来了!八百年了,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你已经回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林薄雾一脸懵,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回去了?”
常亭雅道:“我在石壁上看到通灵玉了,我没想到你没有引魂灯和乾坤袋也敢回去,你怎么又回来了?谁带你回来的?”
林薄雾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心里想着:“八百年后?这样吗……”
“朝辞暮呢?他怎样了?还有露华浓,现在在哪里?”林薄雾问。
常亭雅原本欢喜的脸忽然阴沉,愣了愣,清冷的说道:“迎接你的人是我,你问他们做什么?你肯定累了,我带你去休息吧,我给你准备了好多吃的,你要不要尝尝?”
林薄雾见他这样,便知自己在街上听到的传言不假,如今朝辞暮已经成为阶下囚,这天下都是常亭雅的了。
“我是一定要见到他们的,我求你了,我就去看看他。成败是你们的,我不清楚发生什么了,我也不评论,我现在就想看看他怎么样了。”林薄雾扪心自问,自己是不该胡乱批评常亭雅的,毕竟自己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常亭雅静默,他知道林薄雾最后也会见到他们的,索性现在就带她去见人。
“也行,不过,我有言在先。见到他们以后你别太激动,也别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毕竟现在是我的天下。你要是不听我的话,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只会更惨。”
常亭雅眼里满是坚信,他自然是说到做到的,只是,对于林薄雾的性子而言,常亭雅害怕自己也会失去对她这个特殊的故人的耐性。
“带我去见他们。”林薄雾眼里暂时还是平静的,她不愿意看常亭雅,便别过脸去。
“你想先看看谁?”常亭雅这么问。
林薄雾想了想,回答道:“朝辞暮。”
“好!”常亭雅语气里带着些许不满,随后带她去了天牢。
天牢。
夜已经临近,护城河下,火把照明,无数囚犯正在拼命的赶工,建造城墙。
“朝辞暮!朝辞暮!”林薄雾不知道他在哪里,那成百上千的囚犯里,看不出哪一个是他。
林薄雾这么一喊,人群立刻开始纷杂,有人抬眸看她,有人议论着,有人低头还在干活。
高墙上,她站在常亭雅身旁,城墙下的人群里,有一双眼睛瞥见了她,旋即低下头。
“你喊吧,如果他听见了,说不定会回答你的。”常亭雅冷嘲热讽,负手而立,他知道,傲气的朝辞暮是不会应声的。
“……”林薄雾站在城墙上盯着底下的人望,不再呼喊,底下的人一时间又开始继续干活,谁也没有因为她的出现而继续停下。
林薄雾忽然跳下城墙,身后的常亭雅见状大喊:“花辞树!你回来!”
林薄雾到地面上后当即抓着监管官兵喊道:“去!把朝辞暮给我找出来!快去!”
常亭雅当即喝止:“不许!”
林薄雾回头,狠狠瞪着他,片刻后自己便混入人群中,一个个看。
“朝辞暮!朝辞暮你在哪里?朝辞暮我回来了!朝辞暮!”
林薄雾不知拨开了多少人,却都没有找到他。而城墙上的常亭雅则是一副失魂落魄又紧张的模样,他看着林薄雾在人群里一个个翻找朝辞暮的样子,又妒又恨!
常亭雅忽然大喊:“花辞树!你给我停下来!听到没有!”
林薄雾不管他,继续找着,继续喊着。
常亭雅气急了,飞下去,落在人群里,人群顿时散开来,空出一片地方。
林薄雾眼神很慌乱,可她不敢哭,她害怕朝辞暮看到她这样会难过。
常亭雅走过来一把抱住她肩头,安慰道:“天黑了!夜里凉!我们先回去,明日再来好不好?”
“贱人!你他妈给我滚!别碰老子!”林薄雾叫嚣着,像发了疯一般,眼里的泪散落,声音顿时尖锐。
“你……叫我什么?”常亭雅微微红了眼眶。
“你这个疯子!贱人!”林薄雾又骂了两句,转身欲进人群寻找朝辞暮。
“花辞树!我等了你八百年,你回来就给我脸色看吗!我究竟哪里不如他!”常亭雅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闭嘴!我告诉你,花辞树这个名字只能是朝辞暮叫的!”林薄雾已经气心慌了,于是也不顾脸面了,直接抓住常亭雅的手便狠狠咬下去!
“呃——啊!”常亭雅吃痛,忍不住将她甩出去!
林薄雾倒在地上,她抬眸望向人群,喊着:“朝辞暮!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你是不是在恨我不辞而别?你出来好吗?我错了……你出来好吗?我求你了!林薄雾回来了……林薄雾回来了……”
林薄雾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散乱的青丝将她狼狈的面容挡住,站在人群里的朝辞暮看不清她的悲戚。
常亭雅忽然重重的叹息,蹲到林薄雾面前,带泪道:“林薄雾……居然是你……居然是你!”
林薄雾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继续对他咆哮:“常亭雅你这个疯子!你把朝辞暮还给我,还给我!”
“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来到这里,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是你走丢了,是你掉队了,我去找你,所以才被卷进来的!你对得起我吗你!”
常亭雅捏住她的肩头,拼命让她冷静下来。
林薄雾闻言眉宇深锁,又听得常亭雅说道:“在梵净山,你不记得了吗?林薄雾!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
林薄雾不记得旅游团里有这么个逆天颜值的美男子,因而也不想听他说这些,一心扑在朝辞暮身上。于是振作起来,推开常亭雅,又想钻进人群里。
常亭雅将她死死抓住,吼道:“他如今已经不是当年叱咤风云的朝辞暮了,他不过是个阶下囚,不过是个相貌平平,一无是处的老男人!你再看看我,我这张脸倾倒多少女人,你放着我不爱,瞎了眼吗!”
林薄雾皱着眉头,安静至极,盯着那个可笑又无耻的常亭雅冷笑,不言不语。
“你笑什么?”常亭雅不解,手中拳头渐渐捏紧。
林薄雾忽然扯着嗓子对着人群吼道:“朝辞暮!我知道你在!你给我听好了!”
林薄雾指着那些人喊道:“你成也好,败也好,我林薄雾都只爱你一人!所向披靡是你,落魄潦倒是你,我爱的,是你永不言败的心,是你骄傲的心。”
林薄雾又转了一圈,喊道:“你出来!你忘了那天晚上了吗?你说你喜欢我,难道你的喜欢就只是停留在你荣耀之时吗?我于你而言,难道只是荣耀之下的陪衬吗?你就那么看不起我,你就那么不愿意将自己不好的一面让我看到吗?那我算什么?你这样的喜欢又算什么!”
人群里仍旧没有人回应,连看客的心都开始难过了,可朝辞暮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好!你不出来是不是?朝辞暮,若你的自尊这么重要,能忍心看着我如此慌乱都不愿出来相见,好!我成全你!你落魄,我也陪你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