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王东皇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将内心的情绪压制,一步上前道:“弟子东皇,拜见旬夫子!”
说着,王东皇双手举起持弟子礼就要拜下去。
先下手为强!
王东皇很清楚,如果靠学识的话,哪怕前世有九年义务教育,但没有教这个世界盛行的东西,完全就没有任何作用,还不如直接拜师,这样后者就无法拒绝自己入稷下学府了。
“等等!”
然而,就在此时,旬夫子却是悄然开口,王东皇的身子一怔,顿时感觉到有着一股无形之力托举自身,让自己无法拜下去。
不仅如此,随着那股力量包裹自身,他虽然没有任何损伤,但内心却是一阵抗拒和不安,那源自妖帝的血脉有着浓郁排斥之意。
“这是……浩然正气!”
瞳孔一缩,王东皇紧张起来了,虽然那件事情被爷爷强行抹除了,但血脉这东西却无法掩盖,如果暴露的话,只怕……
想到这里,他内心忐忑更甚,下意识抬起头看向旬夫子,希望后者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咦!”
可旬夫子作为浩然正气第一人,岂会察觉不到?神色微微一变,整个人便是从座位上站起身,目光死死盯着王东皇,一股浓郁气势蠢蠢欲动。
“完了。”
“身份暴露了!”
这一幕,王东皇看在眼里,双拳下意识紧握间,内心杀机悄然升起,妖族和人族不死不休,他这般半人半妖的血脉为洪荒界内神,魔,巫,妖,人五族所不容,如果后者将这件事情捅出去的话,那他必死无疑。
好在此刻身处于王府,且旬夫子没有修为,浩然正气固然对妖族有着巨大杀伤力,但对于人族却没有威胁,如果动手的话,却也不是没有把握的事情。
“旬夫子!”
就在此时,一道威严不容置疑的声音炸响殿内。
只见主座上,王天霸已经站起身来,虽然没有任何气息的泄漏,但其一双眸子之内却也是闪烁着复杂之色,死死盯着旬夫子,大有后者出手他便将其镇压诛杀的意思。
“诶!”
见此情形,旬夫子忍不住叹息一声,其身上涌动着的浩然正气收敛,深深看了王东皇一眼后,随即扭头道;“王大人,怪不得十六年前你出动赤龙卫抹除一切,怪不得妖族大军毫无征兆入侵,原来一切的缘由就是因为他的存在!”
“今日的事情老夫不会传出去,但他的身份却是一个定时炸弹,不入稷下学府还好,在王家的庇护下他可以纨绔一世,但一旦如了稷下学府,他将会成为无数人关注的对象,哪怕是一点一滴的崛起都有可能会随之暴露自身,到时候等待着他的必然乃是死局。”
“我现在问大人你,你想他入学院还是不入?”
此话一出,王天霸沉默了。
他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但一直以来他并没有太过在意,毕竟那件事情被他抹除了,那些人也会给面子不点破这些。
可是现在旬夫子的浩然正气却能够直窥血脉,这无疑乃是增加了王东皇身份暴露的可能性,半人半妖的存在一旦暴露,到时候哪怕是他也保不住王东皇。
“爷爷,可否听我一言!”
眼看着王天霸的纠结神色,王东皇知道自己不能在等下去了。
虽然进入稷下学府危机四伏,但却也是他崛起的必须,唯有进入其中才能够复制更多的天赋,才能够学到更多的东西,他才能够拥有为母亲,为自己复仇的可能性。
“东皇!”
复杂的看了王东皇一眼,王天霸摆了摆头后,有些叹息道:“你自己做决定吧,爷爷老了,不能在什么事情都为你做主了!”
“多谢爷爷!”
眼眶有些发红,王东皇知道眼前的老人为了自己付出了多少,如果可以,他想要平淡一生为老人养老送终,但很可惜,他不行,也不能这样,他有自己的路,也是不得不走的路。
想到这里,王东皇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旬夫子道:“旬夫子,我愿意入稷下学府,还请夫子对今日之事儿守口如瓶,弟子拜谢!”
说完,王东皇再度持弟子礼躬身行礼。
这一次,旬夫子没有在阻止,只是有些复杂的看向王东皇,许久才叹息道:“罢了,罢了,就当还她昔日的恩情吧!”
说着,旬夫子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和一副画卷,随手将其丢给王东皇道:“此令乃是稷下令,持此令三日之后你便可入学!”
“这画卷乃是昔年我在一方净土偶然所得,借助此卷我参悟出了浩然正气,今日将其送给你,不求你感悟其中真意,有此卷傍身除非达到我这一层次的浩然气修炼者,不然不会有人察觉到你的血脉问题!”
“东皇,记住,虽然你有着妖的血脉,但你是母亲是人,你爷爷是人,你生在人族,长在人族,未来也要为人族尽心竭力,妖,乃是世界上最为贪婪,最为暴戾,也是最为该死的存在!”
说完,旬夫子一甩长袖,迈步便朝着殿外走去,身子不自觉的拘了些,看上去宛如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让人触目惊心。
下意识的紧了紧手中令牌和画卷,王东皇内心情绪也是复杂万千,转过身,抱拳行礼道:“多谢旬夫子!”
“弟子定不负旬夫子期望,诛杀妖族,守护人族!”
闻言,旬夫子的脚步一顿,并未转头,也并未言语,抬起脚继续前进,直至离开。
“爷爷!”
目送旬夫子离开,王东皇深吸一口气将自身情绪压制,转过身看向主座上的王天霸道:“旬夫子真不会说出去?”
容不得他不担心,毕竟这可是关系着身家性命的事情。
尤其是他现在有崛起契机的情况下,他如何甘心身死?血海深仇岂能不报!
“不会!”
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王天霸那双浑浊的眸子之中有些追忆道:“三十多年前,旬夫子不过一介文弱书生,初入帝都身无分文,家中老母死于酷寒之夜却无钱财安葬……”
“那年你母亲三岁,回家途中看到了这一幕,在你母亲的请求下,我给了他一笔钱安葬其母遗体。”
“第二年春,他高中状元,被陛下委以重任送入当时刚刚建立不久的稷下学府深造,也是我在背后帮他扫清障碍,方才有他十年如一日闭门苦读,研习浩然正气惊天下的壮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