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高恩华一声低喝,一捻指上的青玉戒,一道温润的青芒在青玉戒上淡淡发出,异况突生,高恩华吐血后原本苍白的脸瞬间红润,手一翻,一个五雷术向堵在面前的修士击出。
一道闪电从九空蓦然降临,仿佛有一条龙隐在空中一个大喘气,空中波纹凌乱,闪电如剑,五雷铿锵,面前数名修士一起凝神掐诀,应对五雷术。
司马元显一前一后两个“杀”字出口,击碎了司马雪对皇族身份所有的留恋,一听到高恩华的“走”字,立明其意,玄冥剑下划,拼尽所有残存灵力,一道道阴煞之气迅速从地面冒出,如龙吸水般,在玄冥剑尖凝聚。
“呼”的一声,冰雪之怒如一头碧绿的恶龙,向司马元显咆哮噬去。
两名校尉男子顿时变了脸色,一左一右从两边抢上一步,掩在司马元显身前,掐诀施法,两团黑芒光幕推出,光幕坚挺,和袭来的冰雪之怒轰然相撞。
“嘭”的一声响,冰雪之怒和黑芒光幕四分五碎,一起消失不见,高恩华扯着司马雪已冲出重围,几步冲到大街上,稍一离开禁锢阵法范围,微微一跺脚,两人顿时失去身影。
司马元显扒着两名校尉男子身后一看,气的跺脚大叫:“废物,全是废物,一群人竟让淫道跑了,追,追,杀了他。”狂怒之下,脸部五官痉挛,搽好的香粉一层层脱离下来,露出皮肤上的腥红斑点。
“公主阻拦怎么办”一名校尉男子询问?
“杀、杀!”司马元显恶狠狠的大声叫嚷,露出阴险狠辣的嘴脸,口气一顿,又替自己辨解道:“你等也看到了,皇姐先动手的,她方才分明要用邪术来杀我。”
“诺。”两名校尉男子率十余名修士向城外追去。
“众军听令。”司马元显眼晴一转,大叫:“保护本将军进府中等侯,免得淫道回来行凶。”
阳光明媚,京口城外是一大片空旷田野,一片片无名山花在田野中烂漫开放,一只只蝴蝶在山花蹁跹飞舞,地面光影一动,高恩华携司马雪从光影中浮现。
“大叔,司马元显真要杀我。”司马雪脸上挂着泪痕,情绪低落,高恩华心中半喜半忧,喜的是,一根一直悬在心中的线终于断了,司马雪终于对皇族死心,忧的是,他已经发现,两名校尉男子率领十余名修士正从城中掠出,正向自己和司马雪追来。
“风遁。”一张符纸在高恩华指间燃起,咒语声中,符力发作,师徒两人风一般掠起,将一群修士远远抛在身后。
两名校尉男子见高恩华和司马雪没了踪影,其中一人手一召,空中光影一破,一只银色小鸟从虚空中飞出,落在召手校尉男子肩上,叽叽喳喳叫了两声,一蹬腿,振翅向高恩华和司马雪遁跳方向飞去。
“该死,一时不查,竟中了小贱人的邪术。”断指校尉男子恨恨咒骂:“这次必须灭了二人,以消我断指之恨。”
“蒋师弟,公主道法普通,手中宝剑似是不咸山慕容老祖的玄冥剑,此乃修真界神兵利器,必须夺了来。”另一名校尉男子眼眸望着天空鸟儿飞去的方向,目中充满贪婪,笑道:“司马将军有令,再相遇可以杀杀杀的,他们没啥可怕的。”
“淫道交给我了,公主交给丁师兄你去杀。”蒋师弟商量道。
丁师兄应道:“行。”
长时间的奔跑,灵力高低一目了然,两柱香后,司马雪汗流浃背,高恩华在将军府外被众修合击吐血,虽用青玉戒一时补充气血冲出重围,此时青玉戒效果恢复正常,双腿渐渐沉重如铁,灵力不续。
“大叔,身后这是一帮什么鬼?竟一路追出这么远。”
“多半有某种追踪的异术。”高恩华摸出两颗丹丸,自己服了一颗,将别一颗塞进司马雪嘴中,喝道:“别说话,跑!”
前面是一道翠绿的山梁,师徒两人气喘吁吁冲上山梁,司马雪倚在一株大树下,擦了一把汗:“跑不动了,跑不动了,大叔咱御剑走吧。”
“在地下跑咱能借助土崩闪和风遁符,若御剑咱俩一点优势没有,空中无遮无掩,你力疲我受伤,净等对方收拾。”高恩华刚说完,已看见十余名修士已在山脚下显身,径直向自己和司马雪两人扑来,只得一把拉起司马雪,又钻入山林中。
一柱香过后,十余名修士身上人人划的条条缕缕,满头大汗,大部分人神情沮丧。
“丁师兄,我服了。”断指蒋师弟叹道:“贺老大说这淫道叫高跑跑,果然名不虚传,如今把公主也带成司马跑跑了,这追到什么时间是个头?”
“我也不知道,追追看。”丁师兄掐诀一召,空中的银色小鸟疾掠而下,踏在丁师兄左手指上叽叽喳喳,并不停扇动着翅膀,神态十分焦躁:“宝贝生气了,来来,别生气,别生气,吃块肉补一补,再帮爹爹盯人去。”一边安抚,右手不知从那掏出一块血淋淋的鲜肉抛出,小鸟伸嘴一叨,又复飞空中。
高恩华和司马雪钻出山林,前方是一条大峡谷,峡谷中是一片怪石林立的杂石堆,数百年间,无人来到大峡谷杂石堆,石块大部分已然风化,分解成一堆堆小石块,杂乱无章的崩塌在峡谷中,乱石堆中水草茂盛,迎风摇曳。
“大叔,我真跑不动了,司马元显这次看来是真想要我的命。”司马雪又气又累,脸色苍白,喘着气说:“不跑了,和他们拼了吧。”
高恩华又掏出两粒丹丸,仍是自己服一粒,塞进司马雪嘴中一粒,道:“今日若舍命一博,公主虐杀之名落实,可真回不得皇宫了,日后不会后悔吧?”
“大叔你胡说什么?”司马雪心中一动,立刻明白高恩华对自己一直谨慎小心的原因,这是怕自己主意不坚,有一日返回皇宫,把他独自抛在江湖中:“大叔,从我第一次遁出皇宫时起,便没打算离开你,你、你、、”
“且慢。”高恩华闻言精神一振,连忙道:“先说如何退敌。”
杂石堆中水草虽然茂盛,但却没有一株树木,一只银色鸟儿从空中掠来,在杂石堆水草上空不停盘旋,最后一声脆鸣,停在一片大石块上,左右变换着方向,向水草中鸣叫。
高恩华和司马雪伏在一片石块后,抬头看了一会,悄声道:“原来是这只鸟儿在做怪,公主用冰雪之怒先杀掉这只尾巴。”
一股奇寒在水草中一飞冲天,一片绿芒如一条饿龙,“呼”的向银鸟噬去,银鸟一惊振翅欲飞,玄冥剑急追而至,凌厉杀气将银鸟一劈两半,“啪”的跌下石块。
半盏茶后,丁师兄带着十余名修士一路追到杂石堆,口中不停发出唿哨:“我的宝贝呢,怎么失去联系了,我的宝贝呢?”
“啪”一声,一只血淋淋的死鸟从杂石堆中抛了出来,高恩华飞身立在一片大石块中,剑指众修,厉喝道:“识趣的自己走,若再苦苦相逼,贫道与你等分个生死。”
“啊,我的宝贝啊,我的孩子啊、、”丁师弟捧起劈成两半的银色小鸟,目中透出一片绝望,双臂箕张,飞身向高恩华扑去:“淫道,我和你拼了!”
高恩华身影一闪,在大石块上跳落,隐入水草中。
“可恶!”蒋师弟咒骂道,直接扑进杂石堆中,十数名修士纷纷跟了进来,向前追了两步,一大片石块迎面而来,一群修士自然而然分开追击。
水草倏地一分,玄冥剑猝然从草木丛中毒蛇飞出,直透过一名修士胸口,司马雪召回短剑,一跺脚,一个山崩闪遁去身影。
“嘭、嚓、、”一片法器从四面八方飞来,砸的杂石堆乱石纷飞,水草一齐腰折。
“兄弟们,大伙不要分散,结成队型搜索。”蒋师弟一声令下,掐诀颂咒,一团黑色光芒在掌中拍出,前方的水草登时如同被雷击一般,一片焦糊,其余众修有样学要,纷纷施术清除水草,扫除视线障碍。
一股风倏地从空中刮来,水草迎风起伏,“咔”的一声,一道闪电从九空降临,不是击向水草中的修士,而是炸向四周林立的石块,“轰”的一声巨响,大大小小的石块四处迸飞。
“护好眼,闪。”修士们或蹿高伏低,或挥刃拍打,四处避让击来的石块,队型一时大乱,司马雪忽然从水草中蹿出,玄冥剑一挥,冰雪之怒登时将外围两名修士击毙,也不缠斗,随后一个土崩闪,从水草中消失。
“撤、撤出杂石堆。”蒋师弟惊恐的大叫,杂石堆中处处有杂石和水草羁绊,视线不佳,十余名修士人多却使不上劲,司马雪的土崩闪虽遁不出多远,但在杂石堆中刚刚管用,且玄冥剑太过邪煞,只要刺中身体,碰到鲜血,道法稍差者瞬间被吸干精血,再不撤出,伤亡随时出现。
“我不撤,淫道杀了我的宝贝,我要和他拼命。”丁师兄尚未从丧鸟的悲愤中走出,叫嚷着要和高恩华拼命:“我不走,我不走。”
“宝贝已亡,淫道和公主若想逃,凭咱是追不上的。”蒋师弟抢步上前,一把扛起丁师兄,低声道:“已伤了三人了,若再有伤忘,恐怕司马将军不会放过你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走。”丁师兄登时清醒过来,恨恨说道。
一群修士交替掩护,向来路退去,司马雪从水草中闪出,手一抬,欲向最后面的修士发动攻击,高恩华从背后闪了出来,一抬手,压住司马雪手臂,低声道:“能饶人处且饶人,这群修士只是奉命行事,杀不绝的。”
“哼。”司马雪怒道:“太便宜他们了。”高恩华手臂用力,拢住司马雪,
“淫道记着。”过了片刻后,蒋师弟在杂石堆外高声喊叫:“咱们之间没完,你等着。”声音越喊越远,逐渐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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