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过后,我们又回归了正题。
没再提刚才丽江田地的话,只笑看着二哥问道:“二哥,你们今天,怎么会跟着余大土司回来的?而且怎么这么快,就放榜了?”
这可是我一直,都没想明白的问题。
大哥轻笑道:“昆明那边都盛传我们这方有狼患,放榜当日,山长的同窗澎大人,听说我们独自骑马赶回来,他就让我们等一天,二十三一早跟分别到各州、府、厅、县送官文的官差同行,他是山长的同窗,这盛情难却”
听到狼患,我心里颤了一下,捏了捏手指,压下了心里的复杂情绪,看向顿了一下的二哥。
他难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才笑道:“呵呵,我这不是中举了嘛,浩宁浩文也中了秀才,按律,都得亲自到直属的县衙备案,经同行来送公文的汪大叔一提醒,我们就跟着他到了咱们厅衙去了结果被余老爷留了晚饭,今天一早才是赶了回来。”
听到这,我倒是明白了,那余土司老爷,一见这刘家三兄弟,一人中举,两人是秀才,后边的事就好解释了。
可,这秋试放榜杂这么早?
还不等我再问,大哥就催道:“浩宇快说放榜的事,杂这么早?我们从中秋过后,就一直盼着你们回来呢。”
“考完当天,就要回来的,浩宁那急性子,早早就把马都买好了。”二哥很是无奈的,往床上扫了一眼。
回头轻笑道:“山长当时也同意,让我们回来呆上半月的。结果山长的同窗好友冯大人提醒,说今年京城来的主考官蔡大人,是出了名的急惊风,参考的人也不足300,放榜用不上几天。结果,八月二十二就真放榜了,。”
“不足300?”一个云南省啊,我的天!那这中奖几率,一定很高。
大哥也惊问道:“那咱们云南这头,举人取了多少名?”
“30。”二哥简短的报了数,仿佛看出我与大哥的心思,笑道:“按律,中举人数,最多是不能超过十分之一的。”
“噗~”
我一下子笑了出来。正常的古人,应该会说“不能超过一成”才对,二哥却这么自然的说出了“十分之一”这个词。
见两人被我笑得一愣,我笑打个哈哈道:“没想到参加秋试的人这么少,早前我们都在家里猜测,还以为至少也是上千人呢。”
秀才考举人,应该算得是高考了吧?跟现代比,不管是300还是上千,这两个数字,跟现代时,云南的高考人数一比,都弱爆了。
“听山长讲起,三年前,倒是有六百多人的,只是近两年灾荒更多,让很多人,都无暇顾及参考了。”二哥说着时,语气有些低落。
扫了他一眼,我倒也真再笑不出来。前世时,看到那些数据,误导着我,让我以为考试的人员至少上千,中举的人至少也是百个左右。
看来,那许是历史上最好看的数据而已。
放下心里的感慨,我正色问道:“二哥这次考得怎么样?是要准备明年春进京参加春试吗?”从听奶奶说,二哥这次是以第三名的成绩中举后,我心里就担心着这个问题,却不得空问。
二哥不足15的年纪,如果幸得中了进士,虽是好事,但怕也有些太招摇了。
他愣了一下,看着我正色道:“山长让我去,而我也真想去试试。”
不等我说话,他就正色道:“我心里有数的,就算中了,也不会太招摇。”说着,换了一脸轻笑道:“这次参考,我并没有太尽全力,所以我也有些信心,许是能在明年春试时中个进士,或是再不济此,也中个同进士回来。”
“浩宇有些什么打算,就跟我们说一说吧。”大哥也开了口。
二哥很是认真的道:“虽年纪太轻为官并非好事,但我真的很想早几年,也能像芽儿一样,能对家里出些力,也为如今天下因这频发的天灾,而过得苦难的百姓做些事。”
看说完,看了我与大哥一眼,很是慎重的道:“如果这次能中,我想成为一名地方上的农官。我已经跟山长说好,他也是同意的,说会去请澎大人帮忙,保举我回到云南任职,虽不能回户籍所在的本府城或是县厅,但总算能就近照应一下家里。”
做农官?听到这句时,我已经有些晕菜了。但看二哥的表情,我知道这是他最大的心愿和理想。向来平淡的二哥,有了理想,我更是应该支持他的。
“二哥,你想过没有,余大土司也是一厅的父母官,种植方面的事,今天过后,他那边怕是”
早前,我还巴不得求着,让他推荐种植呢,如今,却是有些后悔了。二哥要当农官,推广新种植法,绝对是在官场里立足的最好办法。
“呵呵。”二哥笑道:“芽儿今天终于为了我这亲哥哥落俗了。今天在席上时,余大人就承诺了他不会借此新种植向朝廷表功的。先不说他会不会依言而行,就算他往上凑表了,我这也没什么担心和怨怪。”
落俗了么?听着余土司竟做了那样的承诺,我有些愣神。
二哥却已经又道:“如今的官场,芽儿和大哥你们都不会明白的,那真是让有人些不耻去提及。余土司能那样承诺,一方面应是感激我们家的几个方子,和他此时心里的一些顾忌;另一方面,应也是深知官场里一些弊端的。毕竟他如今,也不过一个九品的从知县而已。”
他没再明说什么,但我们都明白了。我看向大哥时,他也正露出一丝无奈的笑。
九品的小官,是无权直接向康熙呈递什么奏折的。这么大的功劳,就算怕上官抢功,而冒险往京城送了折子,这折子永远不可能直接送到康熙面前不说,余大土司,怕是还得为他的家族引来祸根。
想到这些,我心里莫名的很是害怕。
“二哥,那你是什么打算。”余大土司会这样的结局,如果二哥真如我初想时那样去立这份功劳,那结局也许更惨。我们,可没余土司那样雄厚的家族势力支撑。
二哥笑道:“芽儿这是关心则乱了。我不是说了吗,只想当一名农官而已。如今澎大人也多少知道些咱们家这种植的事,他跟山长一样,很是支持我,说等明年春试结果一出来,就算没能取中,他也会向朝廷推举我回云南来任职的。”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面色有丝无奈的道:“只不过,澎大人虽是清官,为人也正直,但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到时,在这种植法的推举功劳上,我自会避让。”
他这话说完,我们兄妹都沉默起来。
细想着二哥的这些打算,我心是终是放心下来。二哥,真的长大了,他想到的很多问题,是我所想不周全的。
“对了二哥,你一直说这澎大人,他究竟在云南省府,任什么品级的官职啊?”此时,我才想到这事。如果他官职太小,就算他是再好的官,又如何能护住将来必然要被人,划跟他一个阵营的二哥呢。
亏本又危险的事,可是不能干。此时,我亲身痛恨起了官场的黑暗。
“澎大人,就是我们云南布政使司衙门的主官,布政使大人,官任从二品。”二哥轻笑看着我,仿佛已经看透了我的心思。
布政使司的布政使,啊呢,是省长大人啊。在云南地界,除了康熙派来的云南巡抚,算是省委书记外,这澎大人算得是第二大了。
他,与巡抚同为从二品,当然是有权力直接往京城递折子的,而且还会直接送到康熙的面前。
此时,我终是放下心来。也明白了,为何丽江府的木家,会对山勤书院的一个山长如此尊敬。
放下了心事和顾虑,我们兄妹三个,随后又淡起了作坊里的一些筹划。我与大哥,自是把早前,想建几个养殖场的事,也跟他一一说了出来。
有了这些无意中,找下的靠山,我们兄妹都知道,以后在努力买地种田,努力挣钱的方向上,大家已经可以放手去干了。但我们也清楚,我们还是得事事小心而行,更加不能做出落人把柄的事。
这就叫,有得必有失吧。虽带着淡淡的无奈,但我们此时已经非常的满足。
一阵的轻声说着大计时,讲到高兴处,也少不了清笑声。这天夜里,我们兄妹很是高兴,一直密淡到了半夜才散。
从屋内出来时,才发现家里的下人,一个个都还守在院中。
我一愣,明白了过来,忙是吩咐道:“都晚了,你们都快去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忙活着客人们的吃食呢。”
众人将走时,二哥却是留下了四个小子。说是不放心,所以让他们四人轮流着,一直在客人房前值着夜,担心谁醒了有什么需要,或是醉厉害后,出现什么意外。
对于二哥如此周到的安排,我与大哥自叹不如时,当然也不会有意见。我虽觉得有些仁道,但这真的就是这古代社会,大家觉得理所当然的。
第二天一早,我与燕儿和梨花练完功回到正院时,余大土司一行,已经在爷爷他们众的陪同下,去了后山的地里查看甘蔗。
直到九点来钟早饭煮好,派小子去请了后,都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余大土司一行人,才是跟着爷爷他们回来吃早饭。
这天一早,奶奶倒是带着我们,守了礼,真的等着一直没吃。
余大土司一行人,吃过饭后,却是要离开了。
一家人把他们送出门外,余大土上马前,拉了爷爷笑道:“刘大哥,小弟这就回去了。大恩不言谢,柿子红时刚也是种春小麦之时,小弟会准时派人过来的。刘大哥你请放心,小弟虽常被人戏称为蛮子头领,但早前的承诺,小弟以家族名义起誓,定会牢记心中,不会失信的。”说着时,竟把手放到了胸前,最后冲爷爷鞠了一躬。
刘大哥?听到这称呼,我真的吃了一惊。这爷爷,什么时候跟这余大土司如此熟悉,到了这称兄道弟的地步。
想着时,我打量了一下正上前拉了余大土司手,说着客气劝慰的话,却明显面色不惊的爷爷,和家里同样除了笑容却无异色的众人,心里恍然。
看来,昨天夜里,二哥还有很多细节没跟我说呢。
看着正话别的爷爷和余大土司,我心里地是淡定了很多。彝人本就守信,他又以家族名义当众起誓,我已经完全相信他,必会守诺。
(亲们,抱歉啊,今天更得有些晚了。娃娃很想定时更新,但最近工作太忙,一直没有兑现承诺。跟这土司一比,娃娃真是弱爆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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