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疤脸开了一枪,扳机叩打着引簧发出了“嘡”的一声,那声音非常清脆,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许是鸟铳在刚刚我昏迷的时候进了水或者是火药受了潮,我原本所期待的那一股硫磺味儿的白烟没有显现,仅仅是撞针声音过后就成了一条名副其实的烧火棍。
跑,这是我唯一认为还有活路的办法,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好在部队时练就了一副好身板儿,加之这几年在荒岛与天谋食锻造出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肌肉群,三步并作两步的向大山的方向跑去。
疤脸在我的身后四五米的地方咬着槽牙追赶着我,我能想象到他那穷凶极恶的表情,一定是连活吃了我的心都有,或者说,他原本就是想活吃了我!
这一奔出来,按路程足足跑了将近两公里,榕树密布的丛林有两个好处,一是你永远不用担心迷路,大自然和老天爷共同决定了榕树之间间隔的空隙很大,这和我原来的荒岛不一样,假如在荒岛上,我需要用小斧子一点点开路才行,这里却完全不需要;二是,榕树林地上错从复杂的根脉仿佛将榕树都连在了一起,虽然这让我奔跑的速度降低了很多,同样的,也限制了身后的那位爷,到了后来,则是身后的一群爷,他的伙伴三两成群的加入到了追赶我的队伍里,几次包抄险些就将我拿下,锋利的标枪就在我的头顶和身侧掠过,害得我不得不频繁的变换奔跑方向才能躲过这些一心想要我命的玩意儿,但他们离我越来越近,我甚至已经明显听到了其中一个人的呼吸声。
前面不远已经能隐约看到山脚的坡度,就当我肺都要炸裂开的时候,突然,身后追赶的脚步声愕然而至,随之而来的却是几道划破空气的锐物划空的声响,十分尖利,我知道,这可能是几只标枪向我投了过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千万不能低估了这些土著在这方面的能力,随即将身体向右面扑倒又连续滚动了几米,这才翻身抄起一只扎在地上的标枪继续向前跑去,很奇怪,刚刚那些标枪似乎并不是扎向我的,而是在我原本的行进路线上竖起了一堵墙,几只标枪并排的立在那里,像是给我划出了一条界限一般,清晰无比。
我虽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停了下来,但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总不能我也呆立着等着他们收拾我对吗?,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发现他们在对我张牙舞爪手舞足蹈的嚷嚷着什么,我听不懂,但即便他们是在嚷嚷着让我做他们的金刀驸马,老子也绝不回头,我还没缺心眼儿到这个地步,虽然我知道我的心眼儿本也不太富余。
但再往山里跑,却越跑越觉得不太对劲,两边的榕树相对密集了起来,而我选的这条路上榕树却像是自动的给我让开了一条路一般显得格外的宽敞,眼睛的余光几次都扫到树上似乎有什么不对,直到我确定身后再无野人的追踪,才在一棵树的前面停住了脚,反复观察了身后和周边,那些人早已不见了踪影,这才一屁股坐到了树根根脉上依着树坐了下来,嘴里呼哧呼哧的喘着初粗气,在细雨中,喘出的气瞬间转化成了一股白雾四散而去。
这些树木的树干很粗,许是常年的风雨导致山脚下的这些榕树长得都不高,但我发现,它们中很多的树干上都刻有一种图案,那图案像是一片叶子,而且大小均匀,显然是可以刻上去用来代表这什么。
这图案越往山里走就越多,树木也越来越浓密,直到我觉察到树木群的树冠已经完全遮蔽了天上的一切景致的时候,一个惊奇的发现出现在了离我二三十米的距离上。
这发现确实很奇怪,不远处的榕树,像是被人一一掏空了一般,每棵都裹着一个树洞,按理说在这样的深山老林,树洞并不是什么稀罕物,可偏偏就是这树洞每棵树都有,像是无数双树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更特别的是,在其中的几棵树洞里,隐约藏着什么,我确定藏着的绝不是人,因为那东西个头儿不大,即便是人,也只是几个孩子,说不定是什么野兽在避雨?
它们一动不动就这样静止的呆在那儿,直到我壮着胆子走到近处,才看清,那居然是几个栩栩如生足有半人高的石刻人!
与那些曾经在公园儿或者博物馆看到的石头人不同,这些石头人被刻画的眉清目秀,相当传神,而且表情不一,石头表面苔藓丛生,显然已经有了些年头的样子。
我靠,这是哪冒出来的妖魔鬼怪?细数数,一共三个,恰好守住了我前方的四个不同的分岔路口。
死死的盯着这三位,我隐隐约约的意识到,这里可能是那些土著的圣地,显然他们已经有了信仰意识,之所以他们不敢再死命追我,很大的可能取决于眼前这三位的存在。
再仔细观察石刻人所在的那几个树洞,树皮早就被剥光,现出了榕树本来的木质,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木头已经显得十分苍白,而在这苍白的树干上,却刻着诸多与众不同的图案,不再是前面所看到的那种树叶,事实上,这些图案远比那树叶想表达的意思多得多,我甚至可以用文字来形容这三棵树上我所看到的一切,十分复杂。
这到底是什么?是诅咒吗?还是一种警告?我在内心衡量着这背后所蕴含的风险。
我此前从没有对这种土著人或者称之为野人的人种有过什么了解,但我知道他们不供神,而是有专门的祭祀者或者是巫者供他们敬仰,换而言之,巫者比普通人懂得多,甚至懂得哲理去解释日落月升万物周而复始,从而解释死亡。所以,他们不供神灵,那么,眼前的这石刻人和树上的这些文字或者图案,就很可能是他们的巫者或者先人对后世子孙的一种警告,还特别在这儿立了个界限,让这帮孙子辈儿的儿孙们离这里越远越好,他们在刚刚愕然止步,就很好的说明了这一点。
但似乎他们又担心我闯进来会给他们招惹些什么祸端,所以才会对我手舞足蹈的嚷嚷?如果真的是这样,这片林子里,究竟会有什么呢?
总不会是一头“金刚”对吧?,我确信,现在的我,别说金刚或者恐龙,哪怕是头野猪,都能轻而易举的要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