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前寄语:
佛洛依德将仇恨定义为人类心理学中最为难以理解的事物,笔者却不以为然,仇恨的来源是回忆,仅此而已。
当一件事情发生时,人类的第一反应通常并不是仇恨,而是应急,但当事情过去后,我们才会在意识里形成仇恨两个字,比如现在正在夜空下回忆的吴洛因。
书写到这里,可能很多人会不明白为什么这位主角在经历那么多困苦后仍旧相信他身边的每一个人,哪怕曾受到伤害(鱼丸曾举匕首相向、虎丫曾经叛乱未遂),他都没有真的动过杀心?
是懦弱吗?还是这本书的BUG?
都不是,就像你和我这种普通人一样,当我们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生死、又哪来的置人于死地的勇气?相信笔者,动杀心和杀人之间存在有天壤之别,而后者并不是你所想像的那么容易。
但请别误会,笔者并不是在怂恿各位去做个什么善人、更不会说即便是仇恨也劝您想开点、要大肚一些的这种屁话。
仇恨就是仇恨!有仇而不报,早晚会把自己憋出病来。
比如如今在海滩上静坐冥思了一夜的吴洛因。
正文:
东方的海平面上缓缓升起一轮红日,起初所露出的红边犹如一张笑脸,在嘲笑着正坐在海滩上一副苦瓜脸的我。
这一夜,我想明白了很多事,也对很多名词做了重新的定义。
比如朋友、比如公平、再比如善良。
严格意义上说,这三样东西其实并不存在,往往都是当事人自己在心里杜撰出来的幻象。
比如我!
那个冒充我的人至少有一句话说得对,白袍们其实并不需要我对他们如何的公平和友善,他们需要的是生存、是欲望的贪婪,只要我能令他们达成这两个条件,那么把这些本就过着奴隶般日子的白袍当做猪狗又如何?
当我想通了这一节,心里突然顺畅了不少,万幸的是我还活着,并且回到了九年前最初的样子,尽管我自己也说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当然,我也想过由断崖那里跳下去、摔死在乱石堆里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能重生,但这种念头只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相信只有傻鼻才会这么做。
点着颗烟,一缕烟圈儿被喷得老远,又随着海风忽然四散,随即又是一个,而烟圈儿的尽头,便是那片乱石滩海域里搁浅的大货箱,还记得吗?九年前那曾是我的“人间天堂”。
但与九年前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搬运工作我反而轻松了很多,甚至可以说这一次我没有在海里遗留下任何一个物件儿,哪怕是那个大货箱本身,都被我一颗钉子不剩的拆散了搬回缓坡。
但令我失望的是,曾经离我而去飘回海里的那些木箱中,我并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或者说除了酒还是酒,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我在岛上所经历的一切并不一定是被人为策划的,因为我并不是一个酒徒。
而九年前那个始终没有打开过的密码箱这一次我倒是没有手下留情,密码是肯定不知道的,好在自己懂得“大力出奇迹”的原理,可惜,任凭我无数次的锤砸,这东西却只是掉了一层漆,其余连个缝儿都没弄开。
唯一能令我心里舒坦点的是,我再次拥有了两把犹如工艺品的手铳和两把鸟铳、以及无数曾经被我肆意糟蹋得一颗不剩的铅弹,我发誓自己再不会用这种弥足珍贵的东西去狩猎,那简直就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铅弹这种东西在我还不会自己制作之前、唯一的用途只有“杀人”。
是的,在随后的几个月里,我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如何杀人”这件事上,当然,这种“杀人”是被动的,或者说,任何企图接近这座岛的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心理扭曲,但经历了过往的一切后,我的确不太愿意再和任何人接触,这也包括蛋蛋和哑巴此类貌似忠良的仆人。
无数的麻叶被我拧成了过油麻绳,数不清的乔木被我放火烧根、再逐一削平,这花掉了不知多少个日夜,我犹如疯了一样夜以继日的做着同样的劳作,百多把强弩被逐一排在了断崖之上,弩尖直指缓坡西边的滩头。
而东岸的滩头也没有被我放过,千余枚由木箱上拆下来的钢钉被我壹壹砸直,随后浅埋于土层中,你知道的,东岸不招兔子,能踩中这些陷阱的,只有“人”。
而对缓坡的防御可以用“淋漓尽致”来形容,我并没有什么耐心再去嫁接树苗等着它慢慢长大,而是干脆用断崖上的黏土制坯,做成了一道长约百多米、纵深二十几米的“S”型迷宫,周围又用矮灌木和树苗层层叠叠的做了诸多遮蔽,入口只有一个,而七十几把连弩死死的瞄着那里。
但没过几天我又把这些连弩逐一撤了机关,原因是担心哪天由于部件老化把自己射死在这迷魂阵里......
而对其他生活设施的布置我却没花什么力气,或者说是一种漫不经心,海盐场仍旧被设置在了东岸岸边,那里日光充足,对海盐的晾晒很有利,并且离缓坡距离很近,便于我用藤蔓皮制成的导流管做细盐蒸馏;
谷种采集了不少,尽管九、十月份正是孤岛的栽种季节,可惜老子所有的心思和时间都花在了那些“搏命”的东西上,没心情去开荒。
当然,你知道的,这主要得益于林中取之不尽的嗝根和野兔;
我还在缓坡以北的一小片空地上建了个“窑矿场”,四座两米多高的炭火窑被造的规规矩矩,当然,我暂时没有去野兽山上采集矿石的打算,这处窑矿场眼下的作用仅仅是烧制窑罐。
对世外桃源的开发工作被我无限期的搁置了下来,不可否认的是那里的确很美,而且各种蜜果取之不尽,但那又怎么样呢?我不习惯住在那里,东岸边被修得犹如堡垒般的缓坡才是我的家,尽管这个“家”已失去了它原本的生机。
但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会是一成不变,引起这种变化的仍旧是我的欲望和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