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殿?
我小声道:“凌王墓,你有千里眼吗?这么远,那字还这么小,你怎么看得清楚。”
凌王墓哼笑:“不用看,我也知道。”
我疑惑地看着凌王墓。
站在凌王墓身后的老爷爷忽然开口:“这是殿下的寝宫。”
“啊?”我大惊,“不可能吧!凌王墓是王阴阳,当初是皇子没错,但没有哪部史书记载唐朝有皇子住在这里啊,你看这下阴山村荒山野岭的,怎么可能住皇子呢?”
沈妍点头:“对啊,墓哥哥,你以前怎么会住这里呢?”
金世遗吃醋了:“妍儿,你又喊他墓哥哥,你这么关心他,你怎么不跟他过……哎哟!”金世遗捂着小腿,不停地原地直跳。
沈妍收回踢金世遗的脚,冷哼:“给老娘安静点!”
我拉拉灵正的衣摆,示意灵正问一问凌王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灵正只轻轻扫了一眼凌王墓,凌王墓便开口解释道:“大师兄,他说得没错,我原来的寝宫的确叫长生殿,是哥哥改的名字,只不过,宫殿并不在这里,这只是依照长生殿,建的一座长生殿而已。”
原来如此!
我试探性地问了下:“那我们……要进去吗?”
“废话!”
凌王墓瞪了我一眼,率先走向长生殿。
我揉了揉鼻子,跟灵正说凌王墓怎么老对我这么凶啊?跟我欠他钱似的。灵正笑了笑,回我说凌王墓在乎谁的时候,就会凶谁。
这个解释我不满意了。
凌王墓那么在乎灵正,怎么从来没有凶过灵正啊。
不过……
话说回来,凌王墓很在乎严相慈,但他对凌王墓的确……挺凶的。
“走吧,进去看看。”
灵正拥着我的肩膀,向长生殿走去。
凌王墓轻轻推了下长生殿的大门,门便自动开了,我们一行人走了进去,进了长生殿之后,长生殿的大门就从里反锁了。金世遗回头试着把门打开,但根本就打不开,就好像这门是从外面打开的。
真奇怪!
一开始进来的八卦石室,是从里面开的,而这长生殿,却是从外面开的。
这不是刚好跟我们正常的门相反嘛。
“灵正,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问。
灵正点头,回我说:“这是阴阳阵法,用以颠倒阴阳,男阳为女阴,女阴为男阳,生为死,死为生,开为关,关为开……”
我哦了一声:“我们是来找王婆婆的阴尸的,现在又进入这么邪门的古墓,灵正,我有点害怕了。”
灵正安慰我:“不用担心,既然我们已经进来了,便有破阵的办法。”
“那你说这些也是王婆婆设计的吗?”
灵正摇头:“她怕是还没那么大的能耐。”
“你的意思是,还有人在背后帮她?那会是谁呢?”
“不清楚,先看看再说吧。”
“嗯嗯。”
在长生殿外面的时候,我们可以靠顶上的水晶石照明,可是进了长生殿之后,四周一片昏暗,只能勉强瞧清楚谁是谁。
凌王墓向屋子的左边走去,伸手动了个什么东西,忽然间,原来很黑暗的房间,渐渐变亮了。我猜想凌王墓是动了什么开关按钮,把“灯”给打开了。随着光的明亮,我看到长生殿的第一层像个圆形的晒谷场,空空荡荡,什么摆设也没有,只有正中间有一个旋转式的楼梯,一直通向顶楼,也就是第十层,那灯是极为复古的马灯,里面是小块的水晶石。水晶石灯围着第一层的墙壁,每隔一米多就装了一盏,而且旋转式的楼梯上也挂着这种灯,一盏一盏地亮起,一路向上,看起来还蛮有韵味的。
凌王墓一语不发,直接抬脚,上了楼梯。
我和灵正对视了一眼,跟在凌王墓身后,也上了楼。
一直来到最顶层。
顶层是一个巨大的圆形舞台,我们几个人一上来,就发现自己正好站在舞台中央,台下居然黑压压一片人影,他们像是台下的观众,甚至还有评委。那些人早就已经准备就绪了,仿佛就等着我们几人上台表演了。
灵正向前半步,护在了我的身前。
金世遗则把沈妍搂在怀里,没有说话,定定看着观众席下。
凌王墓则站在我们几人的最前面,手臂上缠着粗得的阴木锁链,神色倨傲。老爷爷守在凌王墓左边,像宫廷最尽忠的侍卫。
我仔细看了一下场下黑压压一片男人,各式各样的都有,有穿西服打领带的,也有穿T恤牛仔裤的,老的少的,帅的丑的,应有尽有,而且还有装古装的,从服装上看,像是唐装的服装。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扫到了场子中央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套剪裁得体的唐代浅绿色宫装,坐得非常笔挺,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很不好亲近的那种,冷冰冰的,甚至还带着一股子杀气,尤其是她的脸上,还戴着一张白蛇面具。
白蛇面具……
一看到这白蛇面具,我一下就想到了王婆婆的老伴,那具阳尸。
阳尸已经被我们毁了,那么现在戴白蛇面具的,就只有一个人了,那就是……王婆婆。
灵正说王婆婆起尸了,没想到她在这里坐着。
台下的人死死地盯着我们几人看,我们几人则全部沉默着,回看着他们。
“他们是人,快抓住他们……”
不知道台下人群里是谁喊了一声,所有的“人”都开始躁动起来,像潮水一样向我们扑了过来。
凌王墓大喝一声,扬起阴木锁链击退了靠近他的数十个人。
老爷爷身手也不错,一下把好几个人打翻在地。
灵正没有了灵力,不能使用术法,只能以拳脚相击。他把我们面前的三四个人击退之后,将清明尺递给了我,一句话也来不及说,我的视线就被疯狂涌向我们的人潮给挡住了,找不到灵正的身影。
谁都料不到事情会来得这么突然,而且距离并不算远,我们几人被人群冲散,只能各自保命。
我用清明尺击打到那些人身上,那些人嗷嗷大叫,身体开始冒出白色的烟。
清明尺就算没有了灵力相持,对于一片的魂鬼而言,也是至命的。
我周围一下空了,他们谁都不敢靠近我。
可是,我用余光去看,已经完全找不到灵正他们了,只看到源源不断涌过来的“人群”。我咬咬牙,握紧了清明尺。既然清明尺能够这么轻易地解决了他们,那我也就不手下留情了,快点把他们都处理掉,好与灵正汇合。
“呲……”
清明尺打在那些人身上,泛起一阵阵白冒,甚至还有肉的香味钻入鼻腔。
四周哀嚎不断,我正杀得起劲,忽然脚上一疼。
低头去看,一条通体发白的小蛇咬在了我的脚踝上,鲜红的血往外直冒。我疼得呲牙咧嘴,想也不想,直接用清明尺去击打小蛇。小蛇身上阴气极重,似乎也属于那些“人”的一类,它被清明尺打得在地上打滚,身体不停地冒着白烟。
忽然间,我手臂一疼,又一条小白蛇咬住了我。
妈个鸡!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杀光啊?
不行,先离开再说吧……
我挥动着清明尺,向楼下冲去,可是我刚转身,就看到楼梯那里涌上来数十条小白蛇,我没办法,只好往顶层深处跑去。
这小白蛇咬得人真疼,而且有一股子冷意往身体里冒。
就好像阴气从小白蛇的身体里,顺着伤口,钻进了我的身体里似的。
咦?
这种感觉怎么那么熟悉。
凌王墓以前身为王阴阳的时候,几岁的时候进入雪域,掉进蛇窝子过,从那时起,他的身体内就有一股阴邪之气,也正是因为这股阴邪之气,使得凌王墓后来性情大变,而我当时不得不向身为城隍爷的灵正求救,所以才有了我们现在的故事。
如此说来,这小白蛇也是个关键所在的。
小白蛇,王婆婆,蛇图腾……看样子当时凌王墓掉进蛇窝子,并不是一个意外啊。
王婆婆,好一笔新仇旧账啊,咱们是时候做个了结了吧。
我紧握着清明尺,一路狂奔,不停地解决周围跟上来的人群,以及向我发起进攻的小白蛇。可是,当我跑离了大顶的舞台,来到一片偏殿时,那些人群和小白蛇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一下全都不见了。
我也没多想,长长叹了口气,靠着墙壁站了一会儿,继续向前走去。
后路被堵死了,只能往前走了。
走着走着,我来到了一扇门前,这扇上面雕着云锦,十分贵雅,我鬼使神差地推了下门,门毫无阻力地打开了,我抬脚走了进去。屋子里古色古香,雕花木床,红木桌椅,高灯架子,甚至还有一个大大的木桶摆在木床的左面。
这……
这屋子的布置怎么这么熟悉啊?
我揉了揉太阳穴,在房间门反手关上,慢慢靠近那张雕花木床,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上一世,我身为雪树灵,为了救凌王墓,而故意将灵正引诱到床上,而那时的场景,就跟这间房的布置,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啊。
这是巧合,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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