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强力解毒的药只有部队医院才有,冯其茗立刻打蔫了,看着冯院长递给傅属记的药方,他的精神都快崩溃了。
冯其茗心里难受的像刀割一样,他反复寻思,谁能和部队医院联系上呢?
平时自己就在横岭庄的大山里呆着,别说部队里的人了,连山下有些总场的人自己还没认全呢,去哪里找这样的人帮忙啊,这下可怎么办,难道孩子就没有希望了吗?
冯其茗拿着冯院长写的药方在走廊里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傅属记站在抢救室门口紧锁眉头,自言自语地说道,“要是王六德在就好了,他在部队里有熟人啊!”
冯其茗听到傅属记的话说,“傅属记,可是人家王六德已经回京城了。现在离得这么远,也帮不上忙啊!”
这时候一边正在听他俩说话的李春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傅属记,我知道我爸的一个战友在咱们鹤翔市军区,求他帮忙应该能行!可是不知道怎么才能联系上他?”
“对了,春杏!你这一提醒我倒想起来了,这个人是不是叫何倚天,是鹤翔市军区的正未,你爸爸搬家那天他还去过咱们横岭庄呢!”
“对,傅属记!就是这个人,但是说实在的傅属记,他虽然是爸爸的战友,可是我还真不太熟悉他。”
“你熟不熟悉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熟悉你吗?”
“他认识我,爸爸向他介绍过我们姐几个。可是傅属记,这很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只要他熟悉你就行。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柳五你马上开车拉着我和春杏去总场机关办公室。”
柳五一脸迷茫地看着傅属记,“属记,这边王璃儿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咱们去那么远的地方干啥?”
“快走吧,到了那儿你就知道了!”
傅属记从冯其茗手里拿过来药方,叠起来揣进了上衣兜里,三步并作两步匆匆向医院外边走,李春杏和柳五紧紧地跟在后边。
冯其茗站在那里呆呆地发愣,战友?军区?正未?......
一个个问题把冯其茗的头都搞大了,现在他的心里像一团乱麻一样根本理不出头绪。等傅属记他们走远了,冯其茗静下心来梳理了一下这些词语,才明白原来傅属记他们是到总场机关找人想办法去了。
柳五没有再开拖拉机,那玩意儿在地里干活用还行,用来救人跑在路上可就太慢了。
柳五早就注意到医院的门口停放着一台三轮摩托车,为了不耽误时间,他把医院的这台三轮摩托车借了出来,加大油门风驰电掣般地开到了总场机关大门口。
摩托车还没停稳,傅属记就急忙从侧面的车斗里跳了下来,他和门卫室值班的人打了个招呼,带着春杏进门后直奔江副厂长的办公室。
敲门,里面没有动静。
推门,门是锁着的。
完了,江副厂长今天没在办公室,刚才满心欢喜的希望一下子破灭了。
傅属记心急如焚,江副厂长办公室里没人,这下傅属记可真懵了,“春杏,坏了!江副厂长不在家。”
“那可怎么办?找别人不行吗?”
“行是行,可是找谁呢?上次罗正未来咱们场的时候是江副厂长安排去的横岭庄,咱们找他比较合适啊!别人谁能联系上罗正未,咱也不知道啊?”
两个人正在江副厂长办公室门口小声地嘀咕着,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两个人,由于有点逆光,傅属记看不太清楚是谁。只见有一个人向着他俩这边走过来,脚步匆匆,好像要出门的样子,另外一个人正在锁门,渐渐走近他俩的那个人顺便问了一句,“你们是找江副厂长吗?”
傅属记一听这个人说话的声音马上回答道,“原来是赵场长啊!赵场长您好,我们是找江副厂长有急事。”
“傅文耀?你怎么来了,快快!到我办公室来,江副厂长没在家。有什么事儿到我屋里说。”
赵场长重新回到办公室,刚才要锁门的是他的秘书小胡,小胡问道,“赵场长,那咱们还去不去了,吴举长还在市里等着咱们开会呢?”
傅属记听到小胡的话感到赵场长这是要出门,而且时间很紧迫,可是这边王璃儿在医院里人命关天、情况更加紧急,江副厂长又不在家,无论怎样也只能向赵场长汇报,求他给帮忙了。
只见赵场长对小胡摆了摆手说,“你先在门口等我一会儿,我把傅属记他们这件事儿处理完咱们马上就走。”
赵场长回过头来对傅属记说,“傅文耀啊,我知道你从横岭庄这么远急急忙忙赶过来,一定是有紧急的事儿,咱们就长话短说吧。”
“好!赵场长是这么回事......”
听着傅属记把事情说完,赵场长皱起了眉头,他拿起电话,又稍微犹豫了一下,心里想,“毕竟现在是和平时期,如果没有重大自然灾害、暴乱等紧急情况需要请求部队出兵支援就直接往部队里打电话,而且是直接找军区主要首长,这样会不会算是违反通讯纪律?再说这种情况下,没有提前和总机打招呼,能不能立刻就联系上军区首长办公室还不好说啊。”
赵场长思考的一瞬间,果断下定了决心,坚定地拨了一个号,“喂!你好!请给我接鹤翔市军区正未办公室。”
“好的,请您稍等!”
没想到还真是挺顺利,总机直接给他接了过去。
“嘟嘟嘟!嘟嘟嘟!……”
“对不起,线路占线!还要再叫一次吗?”
“是的,我这里有紧急情况,请再叫一次!”
等了一小会儿,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线路接通了,傅属记和春杏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这个电话如果没人接,那所有的希望就全完了。
时间过了好长一会儿,“嘟——嘟——嘟——!”的声音越来越让人觉得心情紧张,而且越来越让人觉得失望。
............
正当大家感到希望渺茫,已经快要丧失了信心的时候,突然电话那头传出一个像播音员一样标准的男中音,“您好,这里是罗正未办公室,请问哪位找罗正未?”
很显然这应该是罗正未秘书的声音。
“你好,我是单政飞,打扰了,请问罗正未在不在?”
“赵场长啊!您好,罗正未正在开会,请您稍等,会议马上就结束了。”
“好的,那我就不撂电话了。”
赵场长很欣慰,虽然和罗正未的秘书从前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人家竟然能听出自己的声音,记住自己的名字和职务,真是了不起啊!不过他也清楚得很,这个电话能接通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如果自己把电话撂下,那再打进去的可能性就几乎没有了。
“行,您等着吧,首长马上就能接您的电话。”
赵场长一边耐心地等待,一边把傅属记递给他的药方铺平在桌子上面。
没到两分钟,电话那头传来罗正未的声音,“你好,我是何倚天!”
傅属记和春杏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太好了,这回王璃儿有救了。他俩认真地听着赵场长把王璃儿食物中毒的详细情况向何倚天作了介绍,并请求部队医院给于帮助。
赵场长的电话打完了,他招呼李春杏,“春杏,过来!罗正未要和你说话。”
“罗叔叔,呜呜呜!”
春杏从赵场长手里接过电话,她话还没说出口,先哭上了。
“春杏呀!别哭了,刚才赵场长把情况都和我说了,你们放心吧,我马上就安排,只要军区医院有这种药,我会派人立即给你们送过去。”
“谢谢罗叔叔,太谢谢您了!”
“好了春杏,不多说了,给你爸爸带个好,我还有其他的事先挂了。”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嘟嘟嘟的电话盲音声。
“傅文耀,你们先回医院等着吧,罗正未会安排人把药直接送到裕德公社医院。我也有事要出去,记住!告诉医院冯院长,一定要尽最大努力把孩子救过来!”
“好好好!赵场长,我们立刻回去。今天太感谢您了!”
傅属记他们三个人开着三轮摩托刚刚返回到裕德公社医院,一辆军用吉普车就风驰电掣般地驶入了医院大门,刺耳的刹车声传来,傅属记急忙迎上前去。
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军装、神气十足的女医生,只见她一下车二话没说直接问到,“患者在哪?”
“正在抢救室抢救!”一名跟着傅属记出来迎接的小护士回答道。
“请马上领我过去!”还是一句废话没有,她带着命令的口吻容不得你有一点点的质疑。
小护士在前面带路,女军医提着急救箱快步跟在后面。穿过走廊,两个人推门进入了抢救室。
从王璃儿进入抢救室到现在时间已经整整过去了四个多小时,孩子还有希望救过来吗?
冯其茗夫妻二人眼巴巴地望着部队过来的女医生进入抢救室,心里燃起了希望,开始为女儿默默地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