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事?”程宾实边问边走了过来,一根不知从哪里淘来的绳子在他的手上打着各种各样的结。
萧正直起腰转身看见程宾实独自一人走过来,一愣。刚要问小张为什么不来,刚好看见程宾实手里的绳子,好奇地问:“你这是在哪儿找到的?”
“卧室的立柜下面。”程宾实拿着绳头在萧正的眼前晃了晃:“这根绳子和裴宛筠身上的绳子质地很像,我几乎可以肯定是同一根,拿回去仔细检验一下。你这儿有啥发现?”
萧正本不想和程宾实谈论什么案情的,纯粹是浪费时间。但想到他毕竟是领导,具体的线索肯定不应隐瞒,一个集体的嘛。一起分析案情虽然免了,但适当地探讨一下,调剂调剂紧张的工作气氛也是可以的。
“这事我暂时就不和你计较了,下不为例。”程宾实的脸稍微红了一下,但马上就恢复了正常:“你抽屉的钥匙呢?我鉴别一下那张复印件的真伪。万一你把名字复印错了呢?现在的复印机质量不是很靠谱……”
“行,我这就和你一起去。”萧正站起身,把自己碗里的饭往徐柔丽的碗里拨:“徐柔丽,你还没吃饱吧,给你点。”
徐柔丽并没有阻止萧正把他吃剩下的饭倒给自己,而是在木然地想着心事。萧正刚才的这番推理带给了她很大的震动。她觉得自己要想当好一名刑警还得刻苦钻研,光靠萱姐的照顾肯定不行,还得自己有真本事。
“程娘,你不要剧透!”徐柔丽生气地朝程宾实大喊一声。
“剧透?我剧透什么?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吗?难道你不知道?”程宾实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徐柔丽,不明白她怎么会发这么大的无名业火。
“我是怕他知道了剧情,看着没意思……”徐柔丽低着头小声解释。
“正哥,我怕我真的坚持不下来……要不我把这身衣服现在就还给你吧,不等到明年开春了。。。。。”狗蛋子听了程宾实的解释后更是浑身颤抖,苦苦央求萧正。
“要不我陪狗蛋子看吧,我还可以给他讲解讲解。”徐柔丽刚才一直不好意思提这个建议,主要是怕程宾实和萧正说她不务正业。现在看到狗蛋子居然一付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样子,自己责无旁贷地要当好这个领路人,发展一个下线……当然更主要的是自己顺便也可以过过瘾。
“这总可以了吧?”萧正笑着夹起一块豆腐,问狗蛋子。
狗蛋子轻手轻脚地推开技侦科实验室的门,没敢惊动里面的人。但当他刚闪进半个身体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呯’地一声。
狗蛋子脸红了一下,他可不敢和徐柔丽顶嘴:“我哪有时间看?从到这儿的那天起我一直都是起得比鸡还早,干得比驴还累,吃得比猪还差……”
“由于这第一批住户都是当时整个泸榆市各行各业的翘楚,所以互相之间很快就熟了起来。其中有些人本来就很熟,因为是同一行业的。徐乐闻最先从事的是水暖生意,这是他死之前自己说的。
寇组对徐乐闻以前的同行也进行过相关的走访,据他们反映徐乐闻这个人的人际关系很不错,但不安分。在水暖行业撅了一桶田后又转投办公设备,股票,期货,古玩,房地产……等等总之当时社会流行什么,他就干什么。不过一直也没看到他有什么大的起色,赚也没赚多少,亏也没亏多少。就这样一直不温不火地到现在。
“没错了,萧绿蓉肯定就是这样实施杀人阴谋的!实验好几次了,都是按照原样尺寸模拟。不仅是刀的力度完全可以插进心脏,角度也很准确,连时间都是分毫不差。”小张站起身‘吁’了口气,如释重负。
程宾实,段竹萱,徐柔丽同时也站起身,视线从桌上的那把正插在一块砧板上的刀移开,相互对视一眼,点头同意小张的结论。
萧正还是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这个由萧绿蓉设计的装置,他总觉得哪儿不对劲。这种怀疑不仅仅来自于这个装置本身,还来自于萧绿蓉令人疑惑的自首动机和她当时有些吊诡的眼神。
狗蛋子点头‘嗯’了一下。他现在的心情真是五味杂陈,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行,那就这样定了。”萧正见狗蛋子终于不知死活地应承了下来,高兴地一拍桌子:“今晚突击培训一下,明天一早就上岗。”
“正哥,还是明天下午吧。”徐柔丽一边说着一边把桌上的纸巾往自己包里装:“明天早上还要置办一下行头。”
“你拿我的纸巾干啥?”程宾实心细如发,很快就发现了徐柔丽的这个小动作,一边把牙签往自己的兜里塞一边很警惕地问。
虽然说天赋决定了一个人能够达到的高度,但后天的努力同样也很重要。萧正不可能天生就是警察,他的这一套本事肯定也是慢慢磨练出来的。希望他能够随时都点拨一下自己,从他身上沾点荤腥。
“正哥。我早就看出你对萱姐,啊,不,对嫂子有意思了。你看,她的好习惯你这么快就学会了。我会转告她的。”徐柔丽一边把碗里的饭压平,一边开始攻心。
萧正一愣,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听徐柔丽话里这意思,她这个红娘正在帮自己搬翻墙头时所要的梯子。
“嫂子的为人你是知道的,狠起来那是十个萧绿蓉都不能比的。如果你有什么对不起她。。。。。哼哼,你整个人将均匀地分布在这些小伙伴家的地板上提供营养成分。”徐柔丽威胁性地用筷子挑起几粒米饭向萧正扬了扬。但马上又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当然,这都是我一句话的事。”
萧正把视线转向角落里靠墙依着的一把钢锯,用手一指:“你看。”
程宾实把手里的绳子团成一团,俯下身蹲在地上仔细察看。虽然钢锯经过清洗,但如果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看到在锯齿的根部有些木屑粘附在上面。
“怎么了?”程宾实抬头不解地问。
“上面有锯末。”萧正指点着锯齿的根部。
“有锯末?锯子上有锯末不是很正常吗?”程宾实直起腰,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值得大惊小怪的。
“你对这些锯末有什么看法?”萧正问。
“说明锯子用过。”程宾实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在这个只有裴宛筠一个人居住的屋里还能有谁会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