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方起,便见那大水蛭的身躯突然从地上竖起,仿佛一根标杆笔直。紧接着,它便如同充气一般,身躯暴涨,眨眼间便大了一圈。
嗷!
蓦地里一声狼嚎声传来,森冷十分,腾腾杀气更是震撼灵魂。
众人大惊,还以为又有什么厉害妖兽杀至。然而游目四极,根本没有异动,这才骇然发现那狼嚎声赫然出自大水蛭的肚腹之中。
哧溜!
利刃撕开皮肉的声响,虽不如同如何巨大却让人头皮发麻,仿佛自己的身躯被撕开一般。
“你们看!”不知是谁一声惊呼,惊醒众人。
众人放眼望去,只见一双森白的狼爪撕开大水蛭的肚皮,破开一条血洞。紧接着,狼爪化作漫天爪影,大水蛭的躯体被绞得粉碎。
紫黑色的血液混着如柳絮般的碎肉,飘荡开来,勾勒出一幅残忍血腥而令人震撼的画面。
在众人震撼的目光中,一头巨大银白凶狼奔腾而出。它双目通红,血光闪闪,令人不敢逼视,亦告诉众人方才的一切真是它的杰作。
“是贪狼斩!”董洁儿沉声道,掩不住的喜悦。
小雅立时破涕为笑,道,“我就知道,他哪有那么容易死。”不过她却忘了,方才是谁以为古荒死了,方寸大乱。
啵!
贪狼物象烟消云散,一道淡影飞掠起,眨眼间来到眼前,落在众人跟前,赫然是古荒。但见他目光深邃,脸色冷峻如常,只是面色稍显苍白,想来是一番激战留下的后遗症。但这与独力击杀化灵境妖兽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脑海中,小银哈哈笑道,“各位亲爱的小妞们,你们的男人在我英明神武的小银的带领下,怀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大无畏精神,深入敌腹,杀死万恶的水妖,且不缺任何零件的回来。嘿嘿,你们放心,我主人依旧是个完好无损的男人,哈哈……”
古荒暗自好笑,“你这家伙!”
不过忆起方才的一幕,饶是以他的心志,亦不由得心有余悸。
就在沼泽中的泥浆咕咚冒泡时,他便意识到不对。他明白退避不是办法,故而早已激荡真元,随时准备撑起护体罡气。在那巨大的泥球中,大水蛭吐出的数百斤毒液与泥浆分离,变得异常粘稠,将古荒包裹。
他当然知道此獠要将他吞噬,却并不惊慌,反而又有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于是他催动护体罡气,仅仅守护身体分寸之内,故而那大水蛭并未发现,且将他吞了进去。
要知大水蛭的毒液一来粘力极强,二来毒性剧烈,可令人昏迷。料想古荒绝无反抗之力,那想古荒刚入腹中,护体罡气立时膨胀,将其束缚破开。而后使出贪狼箭,破肚而出,便有了方才一幕。
众人当然不知其中曲折,却是骇然不已,心湖更如同被投入一枚巨石,掀起万丈波涛。他们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亦能相信必定是惊险万分。
更何况,即便是深入水妖肚腹的勇气便不是任何人能够拥有,更值得人敬佩。
他们本以为古荒能够与大水蛭斗个两败俱伤已是极限,那想他竟然击杀此獠,且全身而退。更令人震撼的是,方才古荒明明被大水蛭吞入肚中,最后竟然能“起死回生”,反而施展精妙的刀术破肚而出。
如此惊险起伏的一幕幕,当真令人叹为观止,更震撼与古兄的惊人实力。
当然古荒能“死里逃生”,那是最好不过了。
不过也不见得任何人都这般想,至少风归云与葛梅不是。特别是风归云,此时更加古荒视作头号大敌,“这小子好生邪门,看来要弄死他真不是那么容易!”
一旁的葛梅见风归云目中隐隐有杀机闪动,焉有不明白之理,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计上心来。
“古公子想不到您修为如此之高,庞飞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庞飞又是感激又是激动,更为之前轻视古荒的行径而惭愧。
那赵师兄亦感激道,“多谢救命之恩!”
风归云见状,亦不得不勉强说上两句场面话,道,“方才,风某还以为古兄丧命,好一阵伤心。想不到古兄竟是艺高人胆大,以此绝妙箭术杀了此獠,真是令风某大开眼界。”
脑海中,小银暗自冷笑,道,“别以为你长了一张小白脸的脸,就想来泡我主人的妞。哼,你要是不知趣,我主人保准将你的小白脸打成小花脸。”
古荒亦是暗自冷笑,亦他强大的神识,风归云的任何情绪波动休想瞒过他。虽然对方掩饰的极好,但他方才被大水蛭吞噬对方那种喜悦,已经自己“生还”时暴露的杀机,皆被他清楚捕捉到。
他根本不屑于与此种人虚以委蛇,冷然道,“古某没死,或许让有些人失望了。”
风归云干笑一声,心中却是骇异,道,“古兄说笑了,我们自然是希望你平安。”
古荒冷冷一笑,并不理他,取出一大一小水蓝色的魂珠,道,“这魂珠你们拿去吧。”
“嘿,无功不受禄,风某怎么好意思呢?”风归云嘿嘿一笑,话说得漂亮,目光却是火热。
毕竟,一枚三品魂珠和一枚四品魂珠皆是价值不菲。
然而他却是自作多情了,小银冷笑道,“你这小子这张脸一定是铁打了,又厚又硬啦。”
小雅更是不客气道,“你别会错了意,可不是给你!”
风归云脸上怒色一闪而逝,语气渐冷道,“难道此下还有旁人么?”
古荒不理他,走到庞飞跟前,递上魂珠道,“你拿去吧。”
庞飞大惊,哪想到古荒竟将如此贵重的东西送给自己,赶忙道,“不不不,这是您辛苦得来,我不能要!”
古荒淡淡摇头,道,“如不是你肯为了师兄弟牺牲一切,亦换不来这些魂珠。”说着冷冷扫了众人一眼,道,“你虽然相貌不佳,可心底比有些人美丽了千百倍!”
诚然,如不是庞飞为就师兄弟数度恳求古荒,他根本不见得会出手。毕竟,他对风神教可没有半点好感。
庞飞闻言,热泪盈眶。如果这话是旁人说出来,他或许要觉得是讽刺自己,可从古荒口中说出,那是情真意切。他将魂珠收下,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长久以来,他不过是风神教外门弟子,又因长相丑陋,被人歧视看不起。甚至他心爱的女人,亦对他不屑一顾。方自此时,他才得到一种叫尊重的东西。
而是古荒,给了他尊严。
然而古荒这一举动,更刺激了风归云。他脸色铁青,冷喝道,“庞飞,把魂珠拿过来!”
小雅大怒,道,“凭什么给你!”
风归云蔑笑道,“我风神教有门规,外门弟子猎获的魂珠必须上交。庞飞你还不滚过来!”他此举显然有示威的意味,无异于说,“你不给老子,老子一样能得到。”
“风归云,你莫要欺人太甚!”那赵师兄再也看不下去,怒道。
风归云冷然道,“我不过是以门规办事,难道尔等想要叛教么!”
“你!”那赵师兄怒极,却又不敢发作。
出乎意料的,庞飞朗声道,“不错,我便是要叛教!从今以后,我庞飞只效忠于古公子,再也不是风神教的什么狗屁外门弟子!你风归云,再也没有资格命令我!”
“找死!”风归云大怒,便欲动手。
古荒上前一步,冷然道,“动他者,死!”
霎时间,风归云脸上青红不定,显然是怒极。然而他明白此时根本敌不过古荒,只得恶狠狠道,“姓古的,你等着,风神教不是你得罪的起!”
言罢带着另外两名弟子,拂袖而去。
“哼,至尊刀庄亦无惧你风神教!”古荒冷喝道。
风归云三人身躯一震颤抖,才消失在视线中。
然而在场之人皆是一惊,一来想不到古荒竟是至尊山庄弟子。二来更明白,古荒的话无异于向风神教宣战。风神教可是赫赫有名的七大门派之一,敢向其宣战,需要的勇气和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然而古荒便如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淡然道,“我们走。”
一行人消失在沼泽地,一切归于平静。
到得入夜时分,淅淅沥沥的雨才停了下来。风归云独站在帐外的密林中,怒火填膺,根本不能平息。
咔嚓!碗口粗的巨木被他一掌劈断,却无法发泄心中的愤怒。
日间古荒的行径,乃是对他的莫大侮辱。他发誓要让古荒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能解心头之恨。
忽的,一道魅惑的女声响起,“哟,还在生气哩。”
风归云不回头亦知是葛梅,冷笑道,“你来干什么!”
葛梅来到风归云身边,环着他的腰,笑道,“当然是来和你商量,怎么对付咱们共同的敌人。”接着凑到风归云耳边,窃窃私语。
也不知她说了些什么,反正风归云原本因仇恨扭曲的脸,渐渐舒展开来。风归云派了派葛梅的蛮臀,笑道,“怪不得说最毒莫过妇人心。”
葛梅搔首弄姿道,“难道你没尝过人家的毒心么?”
风归云立时被她勾得心痒痒,道,“那好,老子便再尝尝!”说着不顾一切扑上去,上下其手。
葛梅立时报以娇至喘,道,“进……进去,不要在这里……”
风归云心中涌起一阵发泄后的快感,恶狠狠道,“老子想在哪里,便在哪里,容你多嘴!”
“是,奴家知罪!”葛梅媚态横生。
风归云哪里还受得了,如狼似虎扑上去。便在这山野间,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日间一场大战,古荒绝非毫发无损,真元耗损巨大。此时他正坐在营帐中,打坐回气。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间小毛驴一声长鸣。
古荒知道,有人来了,起身出去。
“嘿嘿,不知是哪个娘们又来勾引你了?”脑海中,小银嘿嘿笑道。
古荒暗自摇头,拉开门帐,却是微微吃惊。
只见夜色朦胧下,葛梅身穿轻纱裙,仿佛不怕天寒地冻将大片肌肤裸露在空气中。如藕玉臂,纤长的身体,凹凸有致的身材在轻纱下若隐若现,令人心猿意马。可以说,任何男人见了,都有喷鼻血。
小银顿时惊呼道,“妈呀,主人,还真的有人勾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