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遭,古荒可谓伤的不轻。葛梅的毒针本就十分剧毒,再加上临头洒下的那一蓬毒雾,更是雪上加霜。也亏得他体质强悍得惊人,换做旁人,早已毙命。
紫阳珠中的纯阳之力,魔珠中的纯阴之力,二者循行着阴阳经脉,在古荒体内运转不休,且将毒素一点点的逼迫出去。
顷刻间,古荒头顶已如蒸笼,雾气腾腾。然而那雾却是可怕的,黑而腥臭,却是含有剧毒。
啵。
一道掌风,拨开黑雾,小雅的双眸如同深邃的夜空,紧紧盯着眼前这个银发男子。
在未曾与古荒见面时,她曾听那个人讲过关于他的太多故事。说其他时,那个人是充满了甜蜜的,亦让她产生了向往之情。她渴望,渴望着要见识这个富有传奇色彩的男子。
可当她真正见到古荒时,一度有些失望,因为他似乎并没有那个人说得那般好。
他相貌平平,永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除了一头银发实在并不出奇之处。
然而当她试图接触古荒时,才真正明白那个人的话。
这个男人,深邃如海洋。一旦你迷上他,将无法自拔。
果不其然,在她的刻意接近中,她真的迷恋上了古荒。虽然,她明知这一切或许不会有结果。
当她看见葛梅与古荒在一起的一幕时,她愤怒了,她知道那是出于自己的嫉妒心。可后来她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她总是以寻常男子来衡量古荒,殊不知他是独一无二。
古荒为了她,甘愿冒生命危险,那一刻她感动到了极致。从小到大,是第一个男人愿意为她这般牺牲。虽然她知道,那并不是因为他爱自己。可这却无法阻止,她疯狂的爱意。
她又悔恨,自己竟然宁愿相信那个贱女人的话,也不愿相信他。
她更恨那个贱女人,把他害成了这样。
这是第一次,她如此仇恨一个人。
心念如电,小雅脸上表情变幻不定,心情实在是复杂到了极点。
便在此时,便听嗤嗤两声,古荒背上的毒针被古荒以内力震飞,射穿帐篷不知去向。
“你怎么样了?”小雅回过神来,关切道。她看古荒脸上的黑气退了不少,想来是好了不少。
脑海中,小银叹道,“葛梅这个女人,可把主人你害惨了!非但便宜没有占到半分,还差点丢了小命。最毒莫过妇人心,此事又给咱们主仆上了生动的一课啊。”
古荒亦是恨极葛梅。他早知此女对自己起了杀心,却不想她如此迫不及待。他定了定神,道,“放心,我还死不了。”
“嘘!”小雅惊诧,玉指横在古荒嘴边,娇嗔道,“不许胡说,千万不要吓雅儿。”
“我的乖乖,这个妞才是要亲命了!”小银震惊。
那一刻,古荒亦是不由得心生一荡。小雅不经意流露出的小女儿姿态,微嗔薄怒,却又如同妻子与丈夫间的神态,实在令古荒沉沦。
良久,小雅才发现古荒直勾勾瞪着自己,瞬间脸颊酡红,声如蚊呐道,“有什么好看的。”
古荒差点想脱口而出,“你很好看。”
突然,体内气血一阵激荡,原本被压制的毒素又激荡起来。他心中大惊,知道葛梅的毒药与欲望有关,方才不禁动情正是犯了大忌。
“主人,留得残躯在,不怕没妞泡。为了小命和长久理想着想,你还是不要胡思乱想的好。”脑海中,小银趁机打趣道。
古荒哪有功夫理他,赶忙取出自己炼制的解毒丸,压制心神,再也不敢多想。
小雅短短刹那,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更不知古荒差点因自己的“诱惑”,差点遭毒素反噬。不过她见古荒脸色数变,亦不敢打扰,恭立在旁。
过了一会儿,古荒神色渐佳,于是道,“你去吧,不用管我。”
小雅不干,道,“那怎么行,洁儿姐姐如是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其实她自己想留下,又不好意思说,这才抬出董洁儿。
然而古荒听得董洁儿的名字,陡然大惊。
他忽然想到葛梅与风归云狼狈为奸,葛梅刺杀自己,想来是得到风归云授意。而风归云既欲杀自己,又垂涎董洁儿的姿色,此真乃一举两得的毒计。
他顿时明白过来,怒吼道,“你快走,去找洁儿!”
小雅大惊,不明所以,道,“怎么了?你别激动,小心毒气攻心。”
古荒哪里股的那么多,吼道,“快去,迟早晚矣!记住,不论如何,一定要坚持到我来!”
小雅被他的吃人般的神色吓到了,亦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说了句保重,飞奔出去。
望着小雅离去的身形,古荒却并无多大喜色,反而双目迸出腾腾杀气,“尔等如若敢动她们半根汗毛,我古荒定铲平风神教!”
脑海中,小银安慰道,“主人,息怒,眼下赶快疗伤才是正事。”
古荒强行按捺心中疯狂的杀意,继续催动真元疗伤。
话分两头,却说葛梅逃出生天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即便是远离古荒的营帐,依旧心有余悸,任何风吹草动都令她生出草木皆兵的味道。
他太可怕了,她从未遇到过如此可怕的男人。即便是身子虚弱,即便是中了自己的毒药,他竟然已然能够在最后一刻识破自己的计谋,更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她很感激小雅,如不是有后者的突然出现,她根本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好在,一切总算是有惊无险。古荒中了自己毒针,又吸入毒雾,根本不可能活过一时三刻。
然而,内心的,她还是有些舍不得。说实话,她有些欣赏古荒。为了一个女人,竟心甘情愿为其挡毒针。
和她欢好的男人无数,但哪一个不是贪恋她的姿色,根本没有谁真心实意。
“哼,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她心中涌起疯狂而变态的恨意。古荒对她不屑一顾,她恨。然而她嫉妒董洁儿和小雅,亦才会毁了古荒。
便在此时,前方黑暗中闪出一道人影,正是风归云。只听他沉声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葛梅咯咯一笑,道,“以人家的手段,那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风归云顿时大为兴奋,击掌道,“干得好!”
“哼,那你要如何奖励人家?”葛梅故意小嘴一嘟,道。
风归云淫笑道,“别着急,来日方长!听话,正事要紧。”说着在她丰满的臀上拍了一下,心中却是冷笑,“事成之后,老子还要你这只破鞋。”
“嗯!”葛梅媚眼如丝,不情愿的掠走。待得完全看不见风归云,她才冷笑道,“臭男人,我要你们一样不得好死!”
长夜漆黑,星辰暗淡。雨虽然停了,可阴云不散,随时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董洁儿站在帐外,遥望着古荒的营帐,心中微叹,“也不知古荒哥恢复得怎么样了?”
她与古荒的营帐相隔两三里地,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倒也不是她不想挨着古荒,只因这一场洪水将大地变得千疮百孔。能找到勉强安营扎寨的地方,那也算是一件幸事。
其实当小雅要为古荒送参汤时,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同为女人,她当然明白小雅的心思,亦不免心生醋意。
可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更相信古荒,故而根本没有跟去。
忽的,她眼皮不由自主一跳,心中一惊,“为何我总心绪不宁。”
便在此时,夜空中突然一道凄厉的惊呼响起,“救命啊,不要!”
董洁儿吃了一惊,只见葛梅只穿了一件肚兜,惊慌奔来。
不一会儿,葛梅奔到跟前,抱着董洁儿的双足道,“妹子,救命啊!”
董洁儿定住心神,推开葛梅,冷然道,“怎么回事?”
葛梅泪水涟涟,泣不成声道,“古荒……他……他要非礼我!”
董洁儿勃然大怒,冷笑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古荒哥岂会看得上你这样的女子!”
葛梅目中怒气一闪而逝,转而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道,“真的。幸好被小雅姑娘撞破,我才趁机逃了出来。此时他们二人依旧吵了起来,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看。”
董洁儿眉头微皱,虽然她不相信葛梅说的话,可小雅去了许久未归,的确有些反常。再加上方才不宁的心绪,她知道一定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洁儿妹子,你一定要相信我。想不到古荒竟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这种男人根本不值得你倾心。可怜我的清白之躯,却被他糟蹋了。往后我还怎么活啊!”言及此,葛梅放声大哭,颇为凄惨。
如若小银在此,一定会破口大骂,“你娘的,不知多少人穿过的破鞋,竟还敢自称清白之身!”
董洁儿虽不明实情始末,但根本不信她的鬼话,冷冷道,“任你巧舌如簧,我根本不会信你!”
忽的,葛梅脸上悲戚变成狠毒,冷哼道,“贱丫头,你还真是相信你的男人!”
话音未落,檀口一张,一蓬紫雾喷出。
董洁儿虽然不信她,但哪料得她猝然发难,根本无从防备。
紫雾喷在脸上,董洁儿顿感头晕目眩,胸闷气闭。
“有毒!”她骇然大惊,转而狂怒,哪里还不明白,双掌劈向葛梅。
顿时掌风呼啸,掌力更如排山倒海一般用来,足可开山裂石。
葛梅大惊,哪想到她中毒之后,掌力尚且如此雄浑。还不及多想,赶紧运起真元,双臂架在胸口抵挡。
蓬!
掌力狠狠轰击在她双臂上,发出一声大响。葛梅立时惨叫一声,口中喷出一蓬鲜血,受伤不轻。
“贱人,会有人来收拾你的!”葛梅又惊又骇,不敢再作半分停留,施展身法,快速没入黑暗中。
董洁儿望着葛梅背影,视线渐渐模糊。脑袋就如同一团浆糊,渐渐沉沦。
就在她意识将完全消失时,她感觉一道有力的臂弯挽住了她倒下的身躯。她想要睁开眼,却又偏偏无能为力,只听得一道声音传来,“美人,你是我的。”
那声音中,毫不掩饰的是对她的美色的垂涎。
她心中一惊,虚弱道,“风归云!”三字吐出,意识彻底消失。
世界,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