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乔月还特意撒上从家带来的椒盐碎,味道极适口,咸香微麻。
煤球吃得头也不抬,嘴里还有空嘟囔:“你搞这么麻烦做什么?直接就火边拿着吃不就完了?”
乔月不理他:“你当人人跟你似的野蛮子?吃什么都得有个样子,不然归庄开到这林子里来好了,大家围在火边,团娘也好省事了!”
煤球一想也有道理,不由得嘿嘿笑了:“你可别告诉团妈妈我刚才的话!不然白胖子又得开骂!”
文玄好奇:“当真团妈妈这么厉害?看你大力不亏的,倒真怕她不成?”
煤球几大块肉下肚,心大好,对文玄这个刚才跟师傅做对的人,也有些另眼相看的意si了:“你不知道啊,”一付循循善,人不诲的模样:“她可真是惹不起的啊!真惹得她发急,能追你十条街地骂,开口还不带重复的!关键是,骂完还不给你饭吃,你说要命不要命?!”
文玄不由得啧舌:“当真惹不起!”
乔月就笑:“你们男人真不知什么心!看你们三个,连西平王那样的头当前,眼皮也不眨一下的,倒叫团妈妈唬掉了心肝肺!说出去也不嫌丢人!“
戚青复又坏笑:“乔老板这您就不懂了!男人怕人,这叫天经地义!好比我们八皇子殿下,您是没见这几天他在寺庙里的威风,若有人看见刚才他那般了,唉,可惜了烤得这么好的肉!”
煤球大喜过望:“真的师傅你不吃了?”爪子已然伸了过来。
戚青立刻反悔:“把你的手拿开!放着肉我来!”
吃到兴起时,煤球忽然想起什么:“酒呢!我从家带来的酒呢?”
乔月指着近一棵老松:“不在那下头么?”
煤球搬过一小坛不起眼的土瓷小罐,乔月则趁此时,进林间采来几朵不知名的野,外形颇似百合,却比百合大得多,瓣也厚得多,采除里头的蕊和粉蜜,俨然就是一盏酒杯,更带着特有的清香。
酒杯入手,一人一钟,煤球去掉酒坛上的泥头,一人倾一杯。
文玄看那酒液,黄如蜜,闻起来有股夏日午后的野莓味儿,入口试试,冰凉清澈,甘冽口,不由得一笑,仰脖就干了。
“好酒!”
那边戚青也一饮而尽,笑向煤球招手:“再来一杯!”
乔月洒然一笑:“小心后劲!”
煤球也道:“这酒是我亲选配方,原料都是山中异草香果,一般人一杯就行了,师傅皇子爷你们再厉害,三杯我看也差不多了!”
戚青简直不要听:“你师傅我自号千杯不醉!我主子更是万坛不倒!只要肚子装得下,就没有醉这个字!”
煤球有些着急:“师傅您别不听劝!这酒可是我酿的!您别不信,我头一回也这样不信,结果整三天不知人事!”
戚青吐了下舌头:“当真?”将酒杯凑到鼻下好好闻了闻:“里头放了什么绝世好料?”
乔月昂首,斜眼睇着众人,清丽黛眸中露出得意之:“都是好料,就不告诉你!”
戚青又吐下舌头,转头看文玄:“主子,您的眼光果然与众不同!她好凶!”
煤球听不懂这意si,文玄却笑:“废话!我眼光还能有差!”
三杯之后,果然乔月命煤球将酒坛子收过:“真不能再喝了!要醉了,只有让雪球托你们出山了!”
吃喝之后,四人惬意地坐在溪水旁,边听山风侧耳拂过,边看山涛阵阵。
“要依我,”戚青脚在水里,人则横躺在一块大石头上:“就这里盖一座小屋,面水倚山,每天吃肉,再有乔老板的三杯酒,就这么过一辈子,也就知足了!”
后火堆上,还余下不少肉,慢慢被松柏烟熏着,发出滋滋的声音,好像在配合戚青的话,的富足感。
文玄与乔月肩并肩,看着水里她清亮亮的眼睛,含笑点头:“人心若都如你这么简单,世上的事,就容易得多了。”
乔月的目光却有些幽沉下来,更有意让开文玄的注视,举头望月:“说说罢了,真让戚将军放弃眼前的一切,只怕他也难以做到。别的不说,戚家那么多年看轻你,话说要就锦还乡,你真肯放下心结,在此锦行,无人知晓地过下半辈子?”
戚青顺手拽了根草丢进嘴里,嚼了半天,吐出口苦水:“乔老板就是乔老板,说话人心窝子!还真让你说中了,我是有点舍不得呢!想想看,他们当我姨娘生的杂种样看,眼见混出个样儿来,不叫那帮目中无人的家伙低头伏在我脚下,如何能甘心?若不为这个,挣扎活到现在,还有个什么趣儿?也算给我那没时运的亲娘,出一口气了!”
煤球知道,戚青生母早在宅斗中死于大太太手中,乔月更从文玄得晓,见他说出这话来,陡然接不下去。
气氛,自然而然的,压抑了下去。
这四个年轻人,成人前都受过不少磨折,没一个是顺风顺水中长大的,就连煤球,为孤儿蛮子野地里求生,也有数之不尽的委屈。
听了戚青的话,各人不免想起自己的心事。
远,山峦迭起中,忽然隐约传来沉闷的钟声,那是东盛皇庙的大钟在敲,看起来,已过了三更。
这钟声更提醒了文玄,还有重要的事没解决呢!
“月儿,”不知不觉间,文玄嘴里就换了称呼:“你可听过尸毒丸?”
煤球紧锁眉头,不知是月儿让他不,还是尸毒丸他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