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沈蔚父母都兴致很高,沈爸爸又开了两瓶白酒,和这个女婿喝得格外畅快。
池峰城一直陪着沈爸爸左一杯右一杯地喝着,听着沈爸爸滔滔不绝地讲起沈蔚小时候的事儿。池峰城听得很专注,这些都是他爱听、想听的。
沈爸爸说:“小蔚从小就不是那种乖乖女,胆子大,几乎没有她不敢做的事儿。上小学的时候,有一个比她高一年级的男孩子欺负她,把她推倒在地,她爬起来就和人家打,最后打得那个男孩子直跑,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招惹她。小蔚高三那年,已经长得和现在差不多高了,像个大人了,我们对门的邻居把房子租给了一对儿外地来的年轻夫妇,这两个人挺没教养的,每天叫来一帮人在家里打麻将、吵吵嚷嚷不说,还把各种杂物、垃圾堆得满楼道都是,我们有时候手里拎着东西都不好进门儿。和对方说过几次,对方还挺横。有一次,小蔚的妈妈一个不小心,被这些杂物绊倒了,头都磕破了,直流血。我就急了,找他们理论,没想到对方还是蛮横无理,我们就吵了起来,结果那男的就把我给打了,小蔚她妈上去帮我挡着,也被对方给打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浑的人。当时小蔚原本在写作业,看到我们都被人打了,就疯了一样,跑进厨房,抄起菜刀就向对方冲了过去。对方就看到一个女的披头散发、挥舞着菜刀冲过来了,真的像一个疯子一样,都被吓坏了,赶紧躲到自家屋里,把门紧紧地反锁上。但小蔚这孩子,性子一上来,十头牛都拉不住,她就拿那个菜刀使劲砍对方的房门,那房门是木头的,小蔚这一刀一刀砍下去,门上全是刀印,最后把门都砍透了,估计对方在门的另一边都看到砍进来的刀刃了。那男的吓得让自己媳妇赶紧报警,警察来得也挺快,了解了情况之后,把我们双方都教育了一番,就算是调解完了。”
说到这里,沈爸爸和沈妈妈全笑了,池峰城觉得很奇怪,沈爸爸更是笑出了眼泪,他缓了缓说:“阿城你猜怎么着,还没到第二天,当天晚上,这对儿夫妻就连夜搬走了,走的时候还把楼道收拾得干干净净,他们真的是被我们家小蔚给吓着了。”
听到这儿,池峰城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看了沈蔚一眼,沈蔚也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池峰城没想到,沈蔚这小小的身体里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也就不难想像她这些天的“所做所为”了。这样一个女孩子,是如此的特别,这个名字、这个女人,池峰城已经无法从自己的内心中抹去。只是可惜,自己生命无多,想到这里,池峰城伤感的情绪涌上心头,自顾自地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沈爸爸正说在兴头上,并没有注意池峰城的表情变化,他接着说:“所以啊,小蔚这孩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我们都不会觉得奇怪。好在现在她长大了,比以前懂事儿了,做事也有分寸了。这要是以前的她,像赵天林那种人,估计早被她吓跑了。”
池峰城整晚都是一个听众,一直在听沈爸爸讲故事,在陪沈爸爸一杯一杯地喝着酒,沈妈妈在一旁听得也很开心。而沈蔚呢,整晚就只做着一件事,那就是静静地看着池峰城,看着他很绅士地陪着父母说笑,看着他很从容地一杯一杯喝酒,他的笑容是那样好看、那样温暖,让没有喝酒的沈蔚仿佛已经醉倒了。
这顿家宴一直吃到了半夜,三瓶白酒被两个男人喝得一滴不剩,沈爸爸已经有了些醉意,被沈妈妈搀到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沈爸爸有点喝多了,但池峰城这边却像没事儿的人一样。沈蔚没有喝酒,她见到池峰城有这个酒量,也是暗自佩服,她故意站到池峰城身边,向他周围的地上看了看,打趣地说:“我老爸可是没喝多过,你是不是作弊把酒都倒地上了。”边看还边说:“没有啊!”
沈妈妈看出池峰城是个酒量过人的年轻人,便对沈蔚说:“行了小蔚,你就别逗阿城了,看得出,你爸爸今天喝得特别开心,所以我也要谢谢阿城才是。”
池峰城听了连说:“阿姨您客气了!”
夜很深了,沈蔚正在发愁如何回宿舍,沈妈妈说话了,“小蔚呀,现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公交车早就停运了,咱们家楼下也不好打车,你那屋里正好是一张双人床,今晚你们就住在家里吧。”
“什么?!”沈妈妈的话一出,沈蔚和池峰城全都惊得脱口说出这两个字。
沈妈妈用惊讶的眼神看了一下两个人,不解地问到:“你们这是怎么了?”
两个人都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还是沈蔚反应快,她马上接话说:“我之前瞒着您和阿城住在一起的时候,特别怕您知道,因为您和我爸都稍有点老古板,所以刚才您说让我们今晚一起住在这儿,把我吓了一跳,这还是我妈吗?”
听了女儿的话,沈妈妈笑了,说:“我的傻闺女,你们都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妈妈怎么可能还会那么老古板。今天阿城也喝了不少的酒,差不多有一斤半白酒吧,这要是普通人,酒精中毒都有可能,你爸的酒量我心里有数,但阿城的酒量我可不知道,所以你还真得照看他一下,你们还要一起过下半辈子呢。”
池峰城听到沈妈妈这番话,赶紧说:“阿姨您放心,我真的没事儿!”
沈妈妈进到自己屋里拿出了一套睡衣交给沈蔚,说:“小蔚,这是妈妈给你爸新买的睡衣,已经洗干净了,你爸还没有穿过,今晚就让阿城将就穿一下吧。时间也不早了,我先睡了,你们也早点睡吧。”
说完,沈妈妈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进了屋,关上房门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