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远心中暗暗地长出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这算头,只要阴天乐有商有量,这件事就终究能够过去。就怕阴天乐板着脸,软硬不吃,那才是麻烦呢。如今的道德宗已经经不起任何的大折腾了。再与阴天乐做对下去,对于道德宗只会是有害无益!自从修行界浮出水面,呈现在俗世中人的眼前以来,为了扩大宗派的影响力,不顾忌财政状况而盲目地大规模招收弟子,终于给道德宗带来了苦果。也许这些弟子们,在遥远地数十年甚至于百年之后,可以令道德宗的实力有了明显的提升,但是在近数十年里,这些刚刚踏入修行门槛儿的弟子们,在真正的战事中,也只余下摇旗呐喊的作用!更多的时候,却是沉重的包袱。为了保护他们和他们家人的安全,道德宗反而得派出大批的人手。
想到这里,宁东远的心中突然一动,他突想间想到了,与北方各宗相比起来,财力更为雄厚的青城和阴天乐,却一直都是相当克制地招人,阴天乐在楼兰城的人手安排具体情况,由于楼兰的特殊性,很难查清,但是青城派这些年来招收新弟子的大概数量,却并不是什么秘密。
记得前一阵子,道德宗的几位长老,还曾经就此事嘲笑过青城派没有远见,这几年来,招收的弟子数量,竟然连北地的一个中等宗派都不如。搞得不少素质不错的蜀省年青人却投入到了其他宗派的门下。如今看来,恐怕是青城派早就预料到大肆招收弟子的后果,而有意地进行克制。
想到这里,宁东远禁是心中暗中惊骇,如今北地各宗中,像道德宗这样深受宗库空虚困扰的宗派绝对不是少数,青城派和阴天乐可以利用经济力量迫使道德宗低头,那么这一手法,同样也适用其他的北地宗派!那岂不是……
不过他转念一想,却又满心的无奈。如今即便是有人看透这一点,又有何用?已经大肆扩招弟子的各宗,难不成还能将这些已经入门地弟子们再辞退不成?何况如今的经济状况就是这样,即便想改弦更张,也必须有足够的时间,贸然与阴天乐和青城翻脸,只会成为那可怜的牺牲品!道德宗的现状岂不是最好地例子。宁东远已经从派中的财务人员口中得知,自从道德宗名下产业失去了来自阴天乐名下产业的订单以来,已经有众多的宗派或暗或明地派人前往楼兰,希望能够将这部分订单收到自己的名下。蚊子腿再瘦也是肉,何况这还是一笔相当可观的财富。对于这样地盟友们,自己又何必去管他们的死活?为了他们去得罪阴天乐,令双方间刚刚缓和下来的关系重新紧张起来,那才是白痴的行为!
他想得虽多,却不过是瞬间。“友,对于鹤药集团一事的生,鄙宗宗主也是深感遗憾。对于因此而给道友所产生地损失和麻烦,深感愧疚。所以,宁东远此次前来,并不仅仅是当面向道友赔礼道歉,同时也带来了一些薄利,以表达鄙宗的深深歉意。知道道友是财大气粗,家财万贯,看不上俗世中的那些黄白之物,所以鄙宗宗主特意地挑选了两件不错的法器,还请道友笑纳!”
说着,宁东远长袖在茶几上一拂,茶几上已经出现了两个玉盒。阴天乐一眼看过去,即认为这两个玉盒皆为上等的羊脂玉所造,仅仅这两个玉盒,在俗世中已是价值不菲。即便以现在的市价来说,卖个数百万元也是绝无问题。
阴天乐和玄真子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一次道德宗是诚心求和了,竟然连派中的法器也拿出来赔罪了。不管这玉盒中地法器到底品质如何,至少这态度已然端正。
“老道,这炼器一道,你的造诣可是远在我之上。这两件法器,就由你来品鉴吧。”阴天乐笑嘻嘻地道,“贵宗出手,想必肯定不是凡品,大家开开眼界也是好事!”
玄真子捻须微笑道:“阴老弟,你这可是高看了贫道,这炼器一道,深奥无比,其中的精妙之处,老道即便穷我一生,也难以精通一二。贫道不过是小有成绩,哪里当得起你这样夸奖。不过老弟你有句话说得错,对于贵宗的收藏,贫道也是十分期待。”
宁东远微笑道:“两位道友实在是太高抬我宗了。玄真子道友在炼器和丹道上造诣之深。举世皆知。希望这两件法器。还能入两位地法眼。”说着。宁东远长袖拂过。那两个玉盒已经被打了开来。
阴天乐三人注目观瞧。只见左边玉盒之中。放着一根碧绿色地玉簪。上边雕就一只展翅欲飞地凤凰。雕刻地是唯妙唯肖。而在凤口上。衔着一颗墨色地明珠。
“几位道友。这是鄙宗千年前地一位派中长辈。亲手打造而成地法器。乃是用极品地碧玉打造。佩带在身上。不但可以遮风避尘。驱逐毒虫。而且还可以自主防御外来地突然打击。据派中典籍记录。此宝最高可以抵御临劫以下境界地修行全力一击!”宁东远面带骄傲地介绍道。
阴天乐和玄真子也禁微微地动容。这件法器看来就是个纯防御性地东西。虽然说遮风避尘。驱逐毒虫这些功能对于修行们而言。算不得什么。但是这自主防御一项上。却委实是做得不错。能够抵挡住临劫境界以下修行地全力一击。那也就是说。目前修行界中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地修行。都无法在一击之下击破其防御了。仅此一项。在如今地修行界中也是比较少有地好法器了。难怪宁东远一副信心十足地模样。这道德宗将其让了出来。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嗯。贵宗出手。果然不凡!”阴天乐点了点头道。心中却是在不断地盘算着。自己与道德宗结下地这个仇怨。可以说是可大可小。往大了说。那自然可以说是倾天河水也
清。毕竟这种侵占他人财产一事。在修行界中也是大道德宗在此事上行事卑鄙且不留有余地。事后还企图销毁证据。还派人上山企图倚仗着武力来抢人。这一桩桩地算下来。阴天乐就是叫嚣着要打灭宗之战。恐怕也没有什么人说不行;当然了。要是双方都不想将事情闹大了。想要息事宁人也很容易。有人出来说和说和。再将这些罪孽都推到那个已“自杀”身亡地赵德馨身上。道德宗再郑重其事地赔个礼道个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是再正常不过地结果了。
不过,即便是道德宗希望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似乎也犯不上以法器前来赔罪的吧?何况这件法器,虽然其功能只局限于防御一个方面,但是也不可否认,其品质的优越性远超同类。看来宁东远口中的这位千年以前的道德宗前辈,在这炼器一道上地造诣恐怕已不在玄真子之下。
宁东远又指向了另一个玉盒,在其中放着一团白纱,宁东远用手将其提了起来,阴天乐和玄真子两人这才看了出来,原来这一团白纱,展开了之后,竟然是一张足以覆盖四五个平方的网。“两位道友,方才那宝名为‘墨珠碧玉簪’,可以说是一件纯防御性的法器。而这一件却是不同,它可是攻防兼备之物。此物在我道德宗中已然传承足有三千余年,是派中的前辈偶而得之。据派中的典籍所记,此物名为‘擒仙网’,据传是远古余留下来地法器,只有临劫境界之上的修行,且要同时具备控制金木水火土光暗这七种物质中至少两种以上的,方才能够勉强使用。故而大多数的时候,它只能被留在我宗中的宝库之中,无人可以拥有,徒令宝物蒙尘。”
玄真子和阴天乐此时才真正地为之动容,如果说宁东远所说不虚的话,此法器可是非同凡响,要知道在修行界中,虽然法术千变万化,但是万离其宗。这金木水火土五行,加上光暗即为一切物质之根源。而修行中,能够拥有控制其中一种地能力的恐怕都是百中无一,此法器竟然要求至少得有两种控制能力,方可勉强使用,其要求不可谓不严苛了。而且还必须要是临劫境界以上的修行,这两结合起来,如今整个修行界中恐怕也难找出几人来。难怪此物既然在修行界中名声不显。
“鄙宗宗主从夏雪梅师姐口中得知,友如今已经可以将火、水控制地臂使指,又已是临劫境界,所以才托我将此物带来,交于道友。希望它能够在道友的手中,扬名于天下!”宁东远双手托着这“擒仙网”,来到阴天乐面前道,“同时也请道友看在此物的面上,原谅鄙宗地过失吧!”
阴天乐和玄真子委实是大吃了一惊,既然是上古流传下来的法器,那在任何一家宗派之中,都可谓之为镇宗之宝。而且从宁东远所说的情况来看,此物也的确可能是上古法器。一般的修行自然不知,但是到了他们的这个地位,自然就可以比普通的修行,多接触到一些远古时期地秘辛。
在远古时代,这普通的人类,比起如今来,在科技、生活上的差异自然是天壤之别。但是从修行来说,却是远古的修行远超如今。传说中,在诸界分离之前,修行中具备控制这七种物质的体质地人是大有人在,简直可以说是控制一种的像条狗,控制两种地遍地走,只有同时具备三种甚至于以上的才会被那时地修行视为体质上佳之人。但是随着诸界分离,天地间的灵气日渐稀薄,修行地素质也可以说是一代不如一代。
在五千年前,渡劫的修行,虽然不多,但是也称不上稀少二字。但是到了如今,能够渡劫的修行已经堪比俗世中的大熊猫了,是少而又少。而渡劫成功的修行,数百年里也只有关剑宇一人。所以这“擒仙网”无人能用,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是,无人能用是无人能用,它终究依然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上等法器,堪称镇宗之宝。道德宗居然会将其送于阴天乐,还是大出两人的意料之外。
“这个……”阴天乐不禁有些迟,与宁东远所求之事相比起来,这份礼物未免有些太重了。俗世间的财富没有了可以再挣,反正如今对于他而言,一个鹤药集团,即便是全部亏损破产,也伤不了他的筋骨。但是这远古流传下来的法器,却是数量有限,少一件是一件啊,可遇而不可求的机缘。玄真子也是满心的惊诧,想不到道德宗为了安抚阴天乐的怒火,竟然会出此血本!
看到两人惊诧的模样,宁东远却是心中暗喜,此时给予阴天乐两人的震憾越大,那么对于他而言,就再好不过了。送出这“擒仙网”,道德宗上下其实也是意见十分地不统一。不少长老,对于连他们都不知晓其存在的“擒仙网”要归属于他人,自然是恋恋不舍。别说是这“擒仙网”了,就是方才的那根“墨珠碧玉簪”,众人都是恨不得收归到自己的手中。若非清虚真人听从了自己的意见,立排众议,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将两件宝器带下山的。
阴天乐深吸了一口气,稍稍地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沉声地道:“宁道友,咱们真人不说那假话,贵宗这两件法器果然是难得之物,如果说贵宗仅仅是想安抚在下的怒火的话,那么此礼未免有些太重了,我阴天乐无功不受禄,那么就只有拒绝了。”
宁东远微微一笑道:“友果然不出我所料,面对这样的法器,仍然是道心坚固,实属难得。既然道友问起,那么宁某就明说了吧,鄙宗还有他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