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华佗开完药,他又准备了外敷的药粉交给思柔公主。
“公主悉心照料太妃娘娘,我们明日再为娘娘复诊。”
听到陈煦的话,赛华佗有些错愕,到底谁才是神医?他说复诊就复诊?只是陈煦不由分说的扯着赛华佗的衣袖不容他表意见。
“臭小子,你什么意思?”离开皇宫,赛华佗愤愤的甩开陈煦的手。
陈煦无视赛华佗的态度,他斟酌着问道:“你有没有那种吃了让人丧命的药?”
“废话!”赛华佗骂道,“砒霜、鹤顶红、见血封喉,救人麻烦,想要人死还不容易?”
“我是说那种让人假死,等药劲过去,还能活过来的药。”
“你想干什么?”赛华佗狐疑的看着陈煦,两人接触时间不算短,在他看来陈煦无论做什么都谋定而后动,当然计较已定,天下似乎没有他不敢干的事儿,“你想让太妃娘娘‘金蝉脱壳’?”
陈煦不置可否,赛华佗又道:“你是真的担心太妃娘娘还是别有所图?思柔公主模样倒是挺标致的,不过我看人家对你爱答不理的,你这恐怕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吧?”
“给标致的姑娘暖暖屁股也不错啊。”陈煦面不改色的说道。
“真不要脸,”赛华佗盖棺定论,他忽然又问,“秦家丫头、冯家的丫头,还有那几个丫鬟,你小子身子吃得消吗?”
陈煦难得脸红,他说,“少废话,今天晚上把药给我,手电筒就归你了。”赛华佗喜出望外的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赛华佗交给陈煦两粒丸药,一粒黑、一粒泛红。服下黑丸之后,人体对外界的依赖降到最低,血液循环变缓,心跳、脉搏趋于停止,这种状态类似于动物的深度冬眠,不明真相的人很难分辨出来。赛华佗收下手电筒,他又叮嘱陈煦,假死状态最多不能过半月,否则就算服下红丸,宸妃娘娘也不会再醒过来。
“我有说要给太妃娘娘服用吗?”陈煦一一记下赛华佗的话,他反问道。
赛华佗:“……”
第二天,陈煦半拖半拽着赛华佗来到皇宫。
“你想干什么就做什么,何必要牵扯到老夫?”
“你要不来,我给太妃娘娘复诊个屁啊?演戏得演全套好不?”陈煦可不想被人瞧出破绽,这事儿一旦传扬出去,他全家上下恐怕都得掉脑袋。
“你也得替老夫想想吧?老夫替太妃娘娘复诊,非但没治活,反而把人治死了,你让我这神医颜面何存?”
“以你在江湖中的地位,就算跑到天桥卖大力丸也能卖出仙丹的价钱,不小心医死一个半个的,旁人也只会说死者命该如此,没有人会怀疑你的。”顿了一顿,陈煦又威胁道,“你若执意不去,我就告诉陛下说你假借看病之机非礼太妃娘娘,给先皇戴绿帽子……”
有些事情解释不清,越解释越显得心虚,陈煦话没说完,赛华佗就掐住了他的脖子,“我弄死你给小兔崽子……”
赛华佗的确有两把刷子,宸妃服药、敷药之后,当天晚上就苏醒过来。
陈煦二人走进长春宫,思柔端着米粥坐在宸妃病榻旁边喂母亲吃饭,娇生惯养的小公主仿佛一夜间长大了。她逐字逐句誊抄的《宝莲灯》被丢弃到床下,这几日的遭遇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生不是传奇话本,在落难之际不会有大英雄前来搭救她,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她自己面对。
思柔公主仿佛没看到陈煦一般,她径直走到赛华佗跟前,“神医,请你看看母后的伤。”
陈煦被思柔公主晾在一边,赛华佗大乐,心说活该!
“有劳神医了。”
宸妃伤到了骨头,稍稍移动身体就是一身冷汗,尽管如此,她依旧保持了皇家贵妃的仪态与涵养。
“神医,我母妃身体如何?”
思柔公主始终不曾看陈煦一眼,她紧张的盯着赛华佗问道。陈煦叹了口气,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他说:“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思柔看看母后,她随陈煦来到外间。
“陈公子有话请讲。”思柔言语中没有了往昔的亲厚,陈煦感到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消沉,“公主想不想救母亲脱离苦海?”
“脱离苦海?”
“宸妃娘娘即便能逃过此劫,你能保证没有下一次?”
思柔昨夜一夜难眠,因为她的任性连累母妃受苦,她感到内疚;漫漫长夜里,她又想了很多,太后嫉妒母亲美貌,父皇在世,她还不敢太过放肆,而今却没了顾忌,日后自己远嫁瓦剌,她能轻饶母妃?思柔见过宫里那些上了年纪的太妃,她们幽居偏僻的居所,清苦、孤寂,想到母妃无依无靠的后半生,她只觉心如刀绞。
“陈公子有办法让母妃离开皇宫?”思柔突然又想到母妃祖籍金陵,家里已没有亲人,即便能返回故土,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又如何过活?思柔公主咬了咬下唇,“陈公子,父皇当日说把香皂的干股转给思柔,现在还算数吗?”
皇帝金口玉言,他的话就是圣旨,然而此一时彼一时,陈煦还会遵照之前的约定?
“思柔想转给母妃,”思柔公主突然跪倒在陈煦跟前,“公子若答应照顾母妃,思柔什么都答应你。”
一个女孩儿说什么都答应,言外之意,她甚至可以奉上清白的身子——对于落难的颇为标致的公主而言,这似乎是她最拿的出手的东西。陈煦急忙搀起思柔公主,男欢女爱,他更喜欢那种水到渠成的方式,带着交换目的的**不叫爱,那只能称之为交配。何况思柔乃和亲的公主,皇宫上上下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如果让人知道他把公主“推倒”,他能不能落个全尸还得看别人的心情。
“公主,陈煦也许不算好人,但却能分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敢做,如果我不想帮忙,今天就不会出现在皇宫。”
说完,陈煦将黑色丸药以及一张纸条塞进思柔公主手中,大体告诉她该如何如何,他又嘱咐道:“有关细节我都写在了纸上,你记在心里,随即将这纸条烧掉,此事一旦泄露,不仅救不了你母妃,陈煦恐怕也要人头不保。”
思柔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这几天她一直怨怼陈煦狠心,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她错怪了陈煦。
“对不起……”思柔说这三个字的时候,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她扭头看看被她丢弃的《宝莲灯》,她终于知道在她落难的时候真有大英雄替她谋划未来。如果父皇当日能把她许配给他,那多好?可现在她却要嫁到那塞外苦寒之地。
“公主,你切记一定要装得很像很像……”
思柔突然扑到陈煦怀里,她无声的流着眼泪似乎要将连日来的委屈一股脑的宣泄出来;陈煦抚摸思柔公主的头,他感觉鼻子酸酸的……
这天晚饭的时候,陈煦边吃边思索宸妃的事儿。宸妃乃先皇贵妃,皇家叫贵妃,民间俗称小老婆。宸妃辞世,她是没有资格入皇陵与先皇合葬的,在京城皇陵外择地安葬与魂归故土并无区别。如果思柔公主提出携母亲“灵柩”返回故土,太后想必不会拒绝。母亲“病逝”,思柔定然随行,太后也必然派大批侍卫护送,名为护送,实则监视,宸妃想要“金蝉脱壳”恐怕不是那般简单。
“煦儿,你在想什么呢?”
陈煦听母亲问话,回过神来,他才现碗里的米饭被他鸡爪子刨食似的弄到了桌上。陈煦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用筷子将散落的米饭归拢到碗里,没等凑到嘴边却被秋月抢了过去,她说:“公子,秋月给你换一碗。”
说完,秋月将陈煦碗里的米饭倒进自己碗里,她又起身去盛饭。
“我哪有那么娇气?是吧娘。”说着,陈煦捧过秋月的碗狼吞虎咽,等秋月回来,碗里的米饭已塞进了她的肚子。
秋月再欲起身,陈煦却说:“我自己来吧。”
小依看看夫人、秋月姐又看看陈煦,在家里越久,她越喜欢这个家,她有时忍不住想如果有谁想破坏这个家,她就跟他拼命。
“娘,我想在咱们家里弄一个可以游泳的大水池,夏天可以游泳,冬天可以溜冰,春秋两季也可以弄一个小竹筏划船,你说好不好?”
陈煦前世有一个美好的向往,有一栋属于自己的别墅,别墅里有游泳池、有各种健身、娱乐的场所,前世没能做到的事情,他希望能在这个时代实现。
陈莺儿感觉儿子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她欢喜的猛点头……
饭后,陈煦送母亲回房,陈莺儿拉着他说了好多她小时候以及儿子小时候憧憬过的事情。陈煦丝毫不觉得母亲唠叨,这夜他就睡在了母亲房里。
第二天,宫里传出宸妃病逝的消息,午后,宫里传旨的小公公来到了陈府。
思柔公主护送母亲灵柩返回故乡,陈煦随行护送。
据说是小公主点名要他随行,如果太后不答应,她宁肯死也不会嫁去瓦剌……
梦瑶他们听到消息,先后赶到陈府。
“相公,今天是五月初六,先皇国丧五月二十六解除,梦瑶等你回来娶她。”
冯清看看陈煦又看看梦瑶,她小声道:“师兄,一路平安。”
冯澈、杨云睿他们想陪同前往,陈煦拒绝了,他说:“老大,老二,我不在京城的日子,我娘她们就拜托你们了。”……******************************************************个人感觉这几天写的很有感觉,后续铺垫、情节推进,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可票票为什么这么疲软?同志们,给打打气、鼓鼓劲儿好不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