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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若有所思(1 / 1)

导读:赵未平感动不已,一腔热血涌上心头,有些语无论次地说:“这,这……”

苏安拍着赵未平的手背安慰着他说:“你不用多想,这是大家共同的意思。对你来说应该主动抓住这个机遇,对我们而言是‘因风吹火,用力不多’,为什么呢?你具备这些条件,这是你的人脉,不是谁都有的。”

赵未平感到今天的酒劲儿特别大,自己有一种想要喷薄欲出的感觉。

(1)心思孙大壮虽然对钱似海讲的那些话没太在意,可对李森的那番神秘兮兮的话语却动了心思,可一时又理不清楚个头绪来。

别看孙大壮对钱似海的讲话不以为然,可有人却字字句句入脑入心。

这个人就是临江乡的常务副乡长徐才。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徐才正站在办公室的镜子前修饰自己。有着高挑身材和俊秀的脸庞的徐才无不显出年轻和帅气,如果说要有什么缺陷的话,那就是徐才早早地长出了“啤酒肚”,再一个就是他的眼睛略成三角形,让人感到有些阴。

就在徐才不住地欣赏自己的时候,听到走廊里传来孙大壮的说话声,就赶紧迎来出来,随着孙大壮来到办公室,顺手关上了门。

孙大壮一皱眉头:“你干啥玩意儿,大清早的就整的神叨的?”

徐才挑起三角眼问道:“大哥对昨天的会议尤其是对钱书记的讲话是咋想的?”

孙大壮大脑袋一晃,不以为然地说:“我没功夫琢磨那玩意儿,爱咋的咋地。想用你,选不上也可以用你;不想用你,选上也没用。”

徐才嘴角一撇,摇摇头说:“我说乡长,这回好像不是那回事了。”

孙大壮歪着脑袋问:“那你说是咋回事?”

徐才的三角眼不停地骨碌骨碌地转着。

“那天钱书记可是讲的,对干部的任用,‘海选’结果决定着对干部的任用,也就是说,这第一个坎要过不去,啥也没用了。”

孙大壮摇摇头,不屑地说:“他也就是那么一说,干部这玩意儿历来是一把手说了算。你看哪次干部调整他撒过手?还不是他一言堂?这回咋的了?他要放权啊?做梦吧!我说你就别瞎寻思了。”

徐才一笑,并没有附和孙大壮,而是提出了他的分析结果。

“这回的情况的确与原来不同了。你没听说钱书记要高升了吗?也就是说,钱书记的高升,是他采取这个办法的根本原因。”

孙大壮愣眉愣眼地看看徐才,问:“你小子还挺能琢磨。”

徐才真诚地说:“我的乡长,我的大哥啊,不琢磨不行啊!尤其是你要琢磨啊!你都当了八年的乡长了,还想再这样泡下去吗?”

这句话直接戳到了孙大壮软肋上。孙大壮一下子怔住了,眼睛紧盯着徐才,一时没有了下文。

徐才继续分析道:“你看,为什么‘海选’这个事儿不能儿戏呢?我认为是这样的,以你大哥为例吧,按以往的惯例,以你八年的乡长资历,这次换届就凭赏也得赏你一任书记干干,要不就说不过去了,这是没跑的。可是如果要来这么一‘海选’哪,那情况可就复杂了。选上了,自然没的说;要选不上的话,那可就彻底没戏了,谁都白扯,不好使了。”

孙大壮终于听明白了徐才的意思,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眉头不由紧锁起来。

徐才接着说:“这‘海选’的情况还复杂在哪儿呢?你面对的不仅仅是本乡本土的竞争者,而是全县所有想来当书记的竞争者,最后究竟这票能投到谁的脑袋上,那可是高丽烟袋—没嘴(准)儿呀。”

孙大壮的眉头越锁越紧,脸上刀刻般的皱纹都严峻地耸立起来。

“有这么复杂吗?”孙大壮摸着花白的头皮,心理仍然有些疑惑。

“我的哥呀,这可不是闹着玩呢,”徐才建议道,“你不能等闲视之,要提早做做工作。县里的那些平时不错的哥们,乡里的那些部下,该打招呼的都要打招呼。对了,你还应该找一下李县长,沟通沟通。”

“找他?”孙大壮没好气地说,“树叶掉了都怕砸了脑袋,那县长让他当的,整个一窝囊废。”

“窝囊废他也是县长啊!还是找找他。”徐才劝解道,“他毕竟是你铁哥们,毕竟是县长,是二把手啊!”

孙大壮一时又上来了倔脾气,没好气地说:“不去。爱咋的咋的,我谁也不找,我看能咋的。”

徐才耐着性子,苦口婆心地说:“咋的倒不能咋的,我就怕你这次再失去机会。大哥,你的年龄在那儿啊!”

孙大壮“哼”了一声,大脑袋往胸前一浸,没再言语。他又想起李森说的那番话来。

临江乡党委书记沈宝昌听了钱似海的讲话后,表现得相当敏感。第一个感觉就是惊讶、错愕。

这是什么意思?想干什么?是谋略还是退让?一连串的疑问塞满沈宝昌的整个脑袋。

事先没有任何征兆。

凭着对钱似海的深刻了解,这种决策肯定不是钱似海一时头脑发热,突然的性起做出的。

钱似海是什么样的人,沈宝昌是清楚的。每一项决策每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拍板定夺的,考虑不成熟的时候连一个字都不会透露。

还在开会的时候,沈宝昌就在自己颇为震惊的同时,也注意观察了一下周围其他人的反应,发现大多数人的脸上挂满了不解的神情,基本上同他一样对搞“海选”感到不可思议。从走出会场直到家中的一路上,沈宝昌脑海里不断翻腾的就是两个字:“海选”。

沈宝昌的家住在县委大院的后面,是当时机关盖的集资楼。住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机关的干部。钱似海在这儿也有一套房子,就在沈宝昌右手的单元。过去,沈宝昌当县委办常委秘书、副主任、主任的时候是钱似海家里的常客,离任后也没有间断联系,仍然常来常往,保持着情感上的亲近。虽然有感情这个基础,但是,沈宝昌从来也不敢为自己的事儿去找钱似海。他的行为准则是,钱似海让他往东,他就往东,让他往西,他就往西,做一个不折不扣的执行者贯彻者就行了,别的什么方向,对错等一概无须操心。沈宝昌在钱似海面前经常挂在嘴上或者是经常说的话就是两句。一句是“是”,另一句是“我听您的”。就是当了乡镇的一把手,除了汇报工作外,只要是单独相处,沈宝昌永远是最忠实的听众,他的全部的态度都是通过这两句话来表达。

找钱似海来解除自己的疑虑显然是不可能的,沈宝昌也没这个胆量。思前想后,沈宝昌想到了韩精忠。

“他总该能了解一些内幕吧。”沈宝昌想。

沈宝昌思考了一下,觉得找韩精忠了解情况是最可靠也是最有可能掏出准信儿的。他拨通了韩精忠的手机,对方很快就接了电话,说明此刻他并不忙。

电话那头传来依然如故的热情声音:“老领导,您好。”

听到这个声音,沈宝昌的心情受用不少,似乎有一些成就感,有了一些威严,有了一些面子。

沈宝昌说:“韩啊,晚上有空儿吗?”

韩精忠忙问:“老领导有什么指示?”

沈宝昌故作轻松地说:“你要没事,咱俩聚一聚。”

韩精忠说:“钱书记这边要是没事就行。”

沈宝昌说:“那好,你听我电话吧,我定地方。”

韩精忠说:“那哪行呢?我安排我安排,您说还找谁?”

沈宝昌说:“谁也不找,就咱哥俩,你等我电话吧。”

桔红色的灯光静静地播洒着,一曲萨克斯演奏的《回家》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轻柔地回荡,屋顶正中垂下来的风铃微微摇摆,随着风,偶而发出一两声清脆的声音,营造出静谧亲切的氛围。

韩精忠给沈宝昌斟满酒,谦恭地望着沈宝昌。

沈宝昌一派宽厚详和的样子,颇有些进入某种角色的感觉。

“老弟,来,先整一个。”沈宝昌端起酒杯,冲韩精忠示意。

韩精忠忙端起杯说:“我敬您,我敬您。”

两人一饮而进。

吃了两口菜,又斟满彼此的酒杯,沈宝昌把身子靠在椅背上,眼睛望着韩精忠,微微地点着头。

沈宝昌说:“韩哪,在县委办也干了有五六年了吧?”

韩精忠说:“可不是嘛,您都走了五年了,您走之前就把我调过来了,到今年底就是五年整六年头了。”

沈宝昌轻轻地磨动着牙齿,点点头说:“时间过得真快呀!你进步得也快。不错,不错。”

韩精忠谦恭地说:“哪里,您是我的榜样,更是我的领路人,要是没有您向钱书记的推荐,就不会有我的现在。老领导,您对我的关心和提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来,我敬你一杯!”

韩精忠能调进县委办,沈宝昌的确是发挥了作用。当年县里要搞一个关于教育方面的调研材料,需要抽人,抽来抽去就抽到了在县教育局办公室当秘书的韩精忠的头上。沈宝昌当时是县委办副主任主管文字综合,是那个调研材料的负责人之一。在搞材料过程中,年轻勤快思维敏捷,情况又熟的韩精忠给沈宝昌留下了良好的印象。说是县里搞的材料,其实也就是韩精忠自己写出的材料初稿,经沈宝昌等人拔拔高把把关而已。后来这个材料在省里的内部刊物上发表了,省市领导还作了批示,对成田县在教育方面的做法给予了充分肯定,使钱似海等人非常高兴。材料组在吃庆功饭时的时候,沈宝昌就问韩精忠愿不愿意到县委办来。韩精忠马上说能和沈主任在一起工作求之不得,如果有可能的话,请沈主任帮帮忙。当时县委办正缺笔杆子。沈宝昌还真就跟钱似海提了这么一嘴,钱似海说材料确实搞得不错,如果行的话,就跟人事局打个招呼吧,结果没过几天,韩精忠真就顺利地调进了县委办。为了这事,韩精忠对沈宝昌感恩戴德,即使是后来当上了县委办副主任、县委常委秘书,也仍然对沈宝昌尊崇有加,嘴里不叫“老领导”不说话,保持了一贯的谦虚本色。而沈宝昌在他面前也感到心里特别有底,说话办事特别仗义。

沈宝昌随意地问:“韩哪,这次换届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韩精忠赶紧晃头,摆手,急急地把嘴里的菜吞下,忙说:“没有没有,我可不敢有那个奢望。”

沈宝昌说:“不想当元帅的士兵可不是好士兵啊!你已经是副主任了,接上主任的班就可以进常委,这也就是一步之遥。”

韩精忠仍然摇头,低声说:“老领导,……”

“嗳,”沈宝昌打断的话头,“别一口一个老领导的,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咱们都是哥们。”

韩精忠说:“那哪能呢?老领导就是老领导嘛!”

沈宝昌指了指韩精忠,嗔怪道:“你呀,你呀!——”

韩精忠笑了笑,搔了一下头发。

“我接着刚才的话说,老领导,我说一句不恭敬的话,您当年那样的条件都没弄上,我要是那么想,那不就纯粹是吊死鬼当——死不要脸了吗?我提正科才几天呀?”

沈宝昌点点头,说:“要说也是,但也不是不可以争取。”

韩精忠压低了声音说:“那得看老板的意思。老板那人你比我了解,对身边的人要求严啊!”

沈宝昌笑着说:“老板的脾气我当然了解,可是他对你印象挺好,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老板就常夸你很有潜力,前途不可限量。”

此话一出,韩精忠就觉出沈宝昌这话的假来,凭他对钱似海的了解,钱似海是决不会这样讲话的,更不会这样夸奖人。

沈宝昌自己心里也“咯噔”一下,被自己随口说出的话吓了一跳,连他都觉得这话假的有点没有边儿,便自嘲地一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掩饰着自己个尴尬。

韩精忠装作没反应过来一样给沈宝昌夹菜。

韩精忠恭维地说:“老领导,我就等你回来当个县长、当书记啥的,等着借您的光呢。”

沈宝昌注视着韩精忠,希望听他的下文。见韩精忠并没有接茬儿往下说,便忍不住主动发问道:“关于换届有什么动向吗?”

韩精忠料到沈宝昌早晚要问这方面的问题,或者说他请自己的目的也应该就是这个。便反问道:“您这次提拔回县里来,应该是手拿把掐的吧?”

沈宝昌没料到韩精忠会把球踢了回来,心中明显不快,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就顺着说“世界上哪有绝对的东西?既可能手拿把掐地上来,也可能手拿把掐上不来。这不,以往的惯例也打破了,今天钱书记不是讲要通过‘海选’的办法推荐干部吗?还不知道能推荐出个什么结果来呢?谁敢有什么把握?”

韩精忠说:“海不海选跟您也没有什么关系呀,那是指乡镇换届。”

沈宝昌叹了口气,说:“你怎么还不明白?能不能回县里那是后话,提不提那是市里决定的,我目前的位置还是在临江,如果我连这个位置都坐不住的话,我的脸往哪儿放?还不让人笑话死了?还能指望回县里吗?”

韩精忠不解地望着沈宝昌,问:“老领导,您怎么好像没有信心啊?我认为不管是采取什么方式提拔干部,您都是最有希望的,我对这一点深信不疑。”

沈宝昌轻轻摇头,长出了一口气,似乎被压抑了很久。

韩精忠见状,故意装作不明就里似的说:“老领导,我认为在咱们县中层干部里,论能力,论水平,论影响力,没有几个人能超过你的,我想您现在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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