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的是,这一幕终于没有发生。因为白起见楚军士气已尽,毫无反抗之心,便没有立即南下,而是自东向西进军。一路过去,先后将西陵、巫郡等地轻松拿下,打通了巴蜀和郢都之间的必经通道,这样一来,白起所部已和司马错镇守的巴蜀地界畅通无阻,再也无需为粮草、后勤等事烦恼。到了第二年,白起将粮草,军需补充齐了,挟着必胜之威,卷土重来。楚国将士一见他来了,早就心胆俱碎,毫无反抗的勇气。只用了数月,白起又自西向东一路所向披靡的杀到了楚地夷陵(今湖北宜昌),并将其拿下。这夷陵可了不得,因为历代楚王的宗庙都设在此处。白起入城后,见了楚襄王的祖宗牌位,毫无敬意,下令道:付之一炬,全部烧掉!
残暴,残酷,残忍……万千词语,不足以描述楚人对白起的痛恨!一时间,楚人哭声不绝,做梦都见秦军杀来。
秦军副将就对白起说:“将军,您的韬略自不必说了,但此举也未免残暴了些。末将听说乐毅攻齐时,少有杀戮,厚结民心,因而齐人乐于归附,半年便轻易拿下了齐国全境。将军既有此绝世之才,何不效仿之,如此,楚国旦夕之间便可灭去。”
白起听后微微一笑,也不见怪,沉默少许,淡然说道:“你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齐国虽强,富极天下,但其疆域狭小,只及楚国之一二。因而只需厚结其心,可一战而急下;楚国,大国也,疆域近天下之半。若不猛力击之,伤其根本,一旦让其养成气力,再想胜之可就极难了。此外,乐毅伐齐是以弱击强,因军士不足,不厚结其心,虽胜之却不能治之;而我大秦强盛,甲士极多,得一地便能守一地,何须用那种颇费时日的攻心战法?”
副将正想感叹一番时,白起又道:“自楚怀王时起,秦、楚两国早已势不两立。上至楚王,下至黎民,无人不痛恨秦国。将军若想前去劝降,郢都离此地只有上百里,何不前去一试?”再看副将时,早已满脸愧色,不敢再发一言。
楚襄王受不了了。他得知白起火烧夷陵后,唯恐白起再来着火烧郢都,率先弃城而逃。他带着文武百官,匆匆上路,一路向东北方向狂奔近千里,到达陈地(今河南淮阳)才停止脚步。城内的军士一见楚王跑了,也唯恐明日大火、大水就会攻至身前,赶紧也集体逃窜。结果等白起真的领兵杀到时,郢都防守已形同虚设,被秦军轻易攻下。
得了楚国都城后,白起留下上万将士驻守,亲率主力军紧随楚军身后,猛追猛打,沿途又斩杀楚军将士无数。一路追至竟陵(今湖北潜江),因被大江阻断了去路,方才收兵返回郢都。楚王逃到了陈地后,听闻国都已经沦丧,楚军精锐损伤殆尽,不禁嚎啕大哭。再看这时的楚国,虽仍存有大片土地,但因失去了最核心的荆州地带,已经毫无强国风采了。何况,之前那几战中秦军水攻火烧,杀戮极重,每攻下一城,几乎都要将城中军士全歼,让逃到了陈地的楚王无兵可用--楚王因担心白起随后赶来,下令各地幸存的将士齐聚到陈地,结果,号称有六十万大军的楚国,最终竟只凑齐到十几万人。
自此,秦国得司马错开辟了蜀地后,又靠白起拿下了荆州大部,在此地设置了南郡,国势更强,早将那山东六国遥遥抛在身后了。秦昭襄王见了如此国势,哪能不激动,于是颁令下去,封得胜归来的白起为:“武安君”,以嘉将其战功。
其实白起最出名的战役就是伐楚之战,比长平之战要厉害的多,要知道长平之战的时候,赵国虽然是山东六国的最强国,但是依旧无法与秦国相提并论。
比如说,秦赵的瘀与之战,当时的统兵大将不过是秦国的胡放罢了,赢得此次战争的赵奢,也就是赵括的老爹,马服君就被赵国拔高到了无与伦比的地位。
拥兵如神...这些不要钱的名号拼命的往赵奢身上砸。
而未曾失去江汉的楚国,可是当时被隐隐誉为天下第一强国,在楚威王的时候,就曾将率领军队攻破了淮泗的诸多小国,也占领了越人盘踞的淮北之地。在人人喊打的魏国中也夺取不少的城邑。
到了楚怀王的时候,楚国也极度扩张,将实力像跟南方扩展,也和东南亚的一些土著开始做起了生意,一时之间,楚国的威势无人能比。
那时候的秦国,还不是这个样子,虽说秦孝公嬴渠梁收复了河西之地,将函谷关、崤山天险重新收回到了秦国的手里,到了惠文王的时候,攻灭义渠,重新确立了秦人西戎霸主的地位,但在山东六国的眼里,秦国依旧还是一个穷国!
楚国的第一大国失去的时候,还是因为楚国,因为楚怀王断绝了于齐闵王的齐国关系,被齐国纠结各国,险些将楚国灭了,不过最后楚国求和,但是楚国的实力仍在。
也就在这一年,整天将自己比作‘美人“的屈原,可恨楚国朝堂不懂得赏识他的‘美’,投身于汨罗江中。也就有了粽子节。
.......
天色清朗,万里无云,即使是夜色,也可以看到清冷的月光洒向各处。
一阵齐声的马鸣声想起,伴随着吊桥落地的声音,哒哒的马蹄声缓缓从左氏城邑传了出来,黑压压密集的骑军就从城门口开始疾驰而出。
清一色的黑甲秦军在清冷的月色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即使远在百丈处观察的齐军斥候也发现了这股秦军。
三万秦军犹如一股洪流从城门口出发,人一过万,人山人海,何况是三万秦军。
可是与齐军斥候料想的不同,这股秦军的出发的方向竟然是向北而不是向东,北方可是魏国的地盘啊!
......
“什么,三万秦军轻骑竟然跑向了魏国。”田建听着底下人的报告,心里不由得一阵烦闷,白起这是干什么呢?
三万秦军轻骑跑向魏国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是为了押运军粮,想来也是这样!
不然三万秦军能干什么去,陶邑和周围城邑守备森严,凭借秦军的三万轻骑想要攻破也是个笑话,而蒙敖的一万游击部队也是来无影去无踪,藏在陶郡的大山中,秦军想要发现踪迹,也是难上加难。
“不管他秦军如何布置,我齐国就死守陶邑,等待魏国调兵!”田建暗自想道。
现在的魏国兵马因为损失太过惨重,整整十万魏军,现在残留下来的不过是六万左右,而三万还在驻扎在附近的城邑中,主力部队只有三万。
魏王圉想要成功占领陶郡这块肥肉,必须令派兵马增援晋鄙,要不然迟早也被齐军各个击破。
要说晋鄙从中撤军不就行了?
可是魏王圉舍不得啊!这么一大块从天而降的肥肉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他要不是动心,祖宗都饶不了他,而更为关键的是,魏国已经从中损失了四万兵马。
要说赌徒最大的特性是什么,就是当输掉一百块钱的时候,他会想下更大的注想赢得更多的钱,更何况现在的局势也没有那么遭!
陶郡大半的城邑落入了魏国的手中,这场战争的关键已经不是取胜了,而是保存战果!
增派更多的军队前去守住城邑,就是最根本的任务。
可是要是增派援军的话,魏国南面的雍氏里面驻扎了十万军队,从中抽调魏军最为便捷。省时省力。
不错,田建得到的消息就是魏国已经将雍氏的兵马调动,只留下了两万的魏军驻扎在雍氏,现在可以说魏国南面国防已经空虚,这恰恰就是楚国的机会!
出兵攻伐魏国,不仅对齐国有利,也对楚国有利,魏国拥有的北方领土对于楚国不可或缺,一方面可以减缓布在北方防备魏国的楚国军队,也可以对南面的秦军产生压力。
.......
“将军,前面就是麦丘了。”秦军斥候恭敬道。
经过五天五夜昼夜不停的前行,白起他们的秦军从魏国的领土绕了一个大圈子到了齐国,这样无疑花费了很多时间,可是也避免了齐国猜到他们的意图。
三万秦军的夜出,让田单产生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而三万秦军出走,留下来的军粮也可以让五万秦军吃上一顿子了,要知道三万秦军是最精锐的秦军队伍,他们吃的东西比普通的秦军要好上许多,而他们还带上了三万马匹,这些马匹是最为金贵的,除了军官,就属马匹吃的最好了,而且吃的也不少。
这一走,省下来的军粮何止万石啊!而且秦军可以在沿途经过的魏军城邑借粮。
在到了齐军城邑的时候,秦军可没少抢粮!
“麦丘!”白起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麦丘就已经到了齐国腹地了,在走个几天路程,就到了临淄了!
对于齐军来来往往的包围,白起表示不屑一顾,若是齐军是赵国,他是断然没有胆子这样做的,可是齐国严重缺少马匹!
五国伐齐的时候,齐国为什么国力大损,到底为什么?很多人不解。
齐国地方又大,粮食也不缺,人口又多,钱更不用谈了。
赵国经过赵武灵王几十年的胡服骑射就成为了秦国下的第二强国,为什么齐国不行呢?齐国的领土不逊色于赵国啊!
因为马匹这一重要的战略物资,在先秦的时候,中国的各个地方的环境资源都不错,各地都有养马,要知道春秋战国时期,战车兵也是一个重要兵种。
即使现在的秦国也还保持着战车,有一个名字“踹门营”,这是秦军冲锋的先锋部队,这个时候马镫、马鞍、马蹄铁还没有发明出来,人能保持在战马上告诉运动就不错了,还指望着冲锋!
在大汉的时候,经过文景之治,黄老之学的修生养息,大汉的战马在汉武帝登基的时候达到了六十万匹,这是一个恐怖的数字,要知道当时的大汉陇西已经失去了,匈奴的兵马随时可以兵临上林宫!
可是大汉硬在各地养了百万匹战马,后来的大唐也是一样,到了大宋,不用说了。
齐国因为缺少必要的战马资源,受制于人,无法对敌方产生有效的攻击,要不然凭借廉颇的水平,田单还不至于屡屡败仗。
“将士们,休整一个时辰,休整完毕,兵发千乘!”白起眼睛眯起,手对着南方一指。
千乘就是距离临淄最近的城邑,也是距离麦丘最近的城邑,只要攻下千乘,兵锋直指临淄,到时候就该齐王头疼了。
......
“王上!王上!不好了。”貂勃气喘吁吁的跑入王宫,作为齐王的亲信,在担任中大夫的时候貂勃就已经时常出入王宫,与齐王饮酒作乐。更何况现在貂勃身为太子太傅,乃是齐国官职最大的几位。
“何事?”齐王田法章有气无力的说道,他最近越发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好了,恐怕已经病入膏肓,为时不久了。
对于辅政的人选越来越上心了!
“白起率领三万秦军轻骑已经攻破了千乘,现在正在兵发临淄!“貂勃疾呼道。
“什么?”田法章震惊的将手中的手帕掉落,“白起什么时候到了齐国,竟然已经快到临淄了?”
他的内心是不敢相信的,也不敢相信的,现在的楚王和他当时也是不相信白起会兵临郢都的,可是这确确实实的发生在了他的面前。
“白起率领三万轻骑,昼夜星驰,所以我们并没有反应过来。”貂勃一脸忧愁。
“骑兵!”田法章一声哀叹,作为齐王他知道自己齐国的家底都不能凑够三万铁骑。秦国不愧是养马的祖宗,来的人马都有三万骑兵。
“王上!王上!你怎么了!”貂勃一阵惊慌。
只见田法章竟然昏死了过去。
染血的白色锦帕在地面上耀耀生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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